正文 第二十一章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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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剛停下來,肖揚媽媽走進來,“好了嗎?生日宴該開始了,這位是林先生吧?謝謝你為我家肖揚演唱。”肖揚媽媽一身淺色輕杉,溫文爾雅。
林默禮貌地說,“阿姨,您客氣了。”
幾個人下樓回到大廳,飯菜已擺好,香檳已打開。生日蛋糕和蠟燭已擺放在小推桌上。
“爺爺,你回來啦,慢點。”肖揚上前幾步,扶著另一側樓梯上走下來的爺爺。
“沒事的,爺爺還不服老呢。”這個肖總長得慈眉善目,是真的老了吧,臉上看不到一絲狡詐。身後兩個保鏢五大三粗不苟言笑。
肖揚和爺爺很是親熱,的確是分別很久的祖孫,林默偷偷看了一眼雷洛,雷洛也是一臉毫不知情。肖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到,就這麼出現在肖揚家裏。等到肖總坐下,雷洛才畢恭畢敬地上前問好。肖總很是溫和地回應著,“小雷子,你最近表現不錯,好好幹有你想要的。這位是?”肖總讚賞地看著林默。
肖揚一下子跳到林默身邊介紹說,“這是林默,我的大學同學,我的偶像,我的前輩。”肖總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孫女,這麼多稱謂,隻能說明孫女喜歡上人家了。
林默笑著打招呼,“肖爺爺,你好,剛才不知道你在家,沒有和你先打招呼真的很抱歉。”
“跟你沒關係,我也不知道呢。”肖揚拉著林默的手想讓他坐到自己身邊,林默輕聲問,“洗手間在那?”
肖揚笑眯眯拉著林默到後麵,“進去吧,我等你。”剛說完肖總就把她喊了回去。
進了洗手間林默迅速給雷法醫發了一條信息,“已在,也許有暗道。”雷法醫接到信息,一臉懵,機場沒有,肖揚家四周沒有人影出現過,幾位領導一致認為,毒販的確是在國外,這麼快速回來,隻有一種可能乘坐了別人的私人飛機,而那棟小別墅有地道。
領導急速聯係專業人員,查了地道隻有可能兩個出口,立刻派人蹲守。
肖揚被爺爺喊過來坐下,“肖揚,你長大了,你跟爺爺說句實話,你喜歡他是嗎?如果你喜歡他,其他你不用管,隻要你喜歡。這也是我這次回來的目的。”
“爺爺,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喜歡一朵花就采回家,花就會凋零。我希望他活得自由自在開開心心,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好好活著。”肖揚沉默了一下,因為太喜歡了,反而不想勉強他一點點。
林默走過來肖揚就起身拉他坐在自己身邊,坐下的也就四個人,肖揚,肖揚媽媽,肖揚爺爺,還有林默。其他四個男人和一個大廚,都並排站在旁邊靜默著。
“林先生,請!”肖揚媽媽舉起酒杯。“抱歉,我開車來的不能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林默剛拿起水杯,就被肖揚奪過去換成橙汁,“這個更健康。”
林默沒想到就她們一家三口,自己的身份反而有點尷尬,“林先生,最近有出國的打算嗎?”肖總放下酒杯,“男人嘛有事業就是成功。你呢,成為一個好演員也是成功,隻要你願意,在外麵我給你提供一切資源。”
林默還沒出聲,肖揚急了,“爺爺!”林默對肖揚搖了搖頭示意她沒關係,“謝謝您,我不習慣國外的生活。”
“你還年輕,生活過著過著就習慣了,我了解你一點,你是那個木教授收養的,現在可以說是無牽無掛了對嗎?”肖總已經查過林默的底細,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不,木爺爺就是我的親爺爺,作為一個藝人來說,粉絲就是我最大的牽掛,我為他們而活。”
“林默,你太好了,我也是你的粉絲,你要幸福!”肖揚舉起橙汁和林默碰了一下。肖總無奈的閉嘴了。
吃完飯餐桌被大廚拉走,放蛋糕的桌子拉了過來打開,肖揚自己動手把蠟燭點燃插到蛋糕上,閉上眼睛,許願。
許好願,吹滅了蠟燭。音樂老師的媽媽為自己的女兒唱起了生日歌。
“肖揚,祝你生日快樂!”林默接過肖揚媽媽遞過來切好的蛋糕轉手給了壽星肖揚。肖揚拿著叉子不管不顧地喂了林默一口,自己吃了一口,然後拉著林默上了樓。
到了房間,肖揚關了門,一下子把林默擠到牆角,用頭抵著林默的胸口,“林默,我剛才的生日願望是希望你幸福!我知道你不愛我。謝謝你做我今天的小王子。今天我很幸福。”淚水打濕了林默的襯衫。
肖揚說完放開了林默,看著林默破涕為笑,拿出一個畫本,“這個送給你,偶爾想起我的時候看一下。”林默翻了一下,從拍電影第一次見開始,一直到這次見之前,每一次見麵都被肖揚用畫筆做了記錄。
林默合起畫本做了個決定,“現在你願意跟我出去一下嗎?”她不想讓無辜的肖揚看著自己的爺爺被抓,他要在刑偵隊進來之前把肖揚帶出去一下。
“我們去放煙花,很快就回來。”肖揚自己找了借口雀躍地跟著林默走出了家門。
埋伏在外麵的刑警看到有人走出來一驚。監視屏幕前刑警隊長何岩仔細辨認了兩手空空的兩個人,立刻耳機裏傳來命令,“不準動,自己人。”
本來肖揚這是隨口一說,林默卻真的買了很多握在手裏的煙花,他們開車到了湖邊。
再絢爛的色彩,終將消失殆盡。看著煙火,肆意放縱地燃盡一身心事。
這個小別墅當初肖揚爺爺買的時候是個破民房,拆掉後自己造的別墅,他看重的不是這個偏僻的環境而是附近有荒廢的地道,他造了地下室,在地下室有暗門,他偷偷找人打通了到地道的出口。做了偽裝,想著總會有用處,而現在找到了自己的後代,他可以神出鬼沒地過來看孫女,此時也成了逃生路。
當刑警實搶核彈地闖進別墅時,毒販肖總提前二分鍾接到了信息,帶著兩個保鏢、大胖子和小雷子雷洛,匆忙逃進地下室,打開櫃門抱著那個裝著賬本的盒子,先按了靠牆地板上的按鈕,搬開櫃子推開暗門,鑽進了地道,又重新把櫃子拉回原位,從裏麵破壞了按鈕,門就卡死了。
刑警撲了一個空,把整個別墅翻了個底朝天,找了半天才也沒找到暗道,隻在肖揚媽媽房間裏搜走了那張肖揚和爺爺的親子鑒定。
屋裏除了一個四小時之前被高價請過來的大廚,就是肖揚媽媽了,連個傭人都沒有。
肖揚媽媽是知道地下室有暗門這件事的,具體位置在哪她並不清楚,她沒有和警察說任何話。她覺得肖揚爺爺是好人壞人和她們毫無關係,肖揚和她媽媽兩個人完全如寄居在這裏的生物。過得異常清淡。
肖揚媽媽是知道肖揚爺爺不是什麼善人的,但是老人家對家人的愛護和尊重她很感動。她和肖揚爸爸也是萍水相逢。在鮮花盛開的田野,逃難的肖揚爸爸躺在花叢中打盹,被采花的肖揚媽媽打擾驚醒了,在陽光的餘暉下立刻就愛上了她。肖揚爸爸開始了瘋狂又別致的方式追求她。沒有戀愛過的肖揚媽媽一下子就墜入了愛河。僅僅相處一個月並不了解他的任何事,隻能算是一夜情,之後一天肖揚爸爸突然消失,如同空氣蒸發了,彼此再也沒見過。
直到肖揚爸爸去世很多年之後,在肖揚媽媽失去工作,最困難的時候,肖揚爺爺過來找到她,把她們安排到這裏,這棟別墅也很快過戶給了肖揚,但並沒有讓她參與任何生意,完全隔離在肖揚爺爺生活圈之外,不是不信任,是肖揚爺爺感覺自己老了,想給肖家留個清白的後人。沒有了經濟的擔憂,兩個女人開始了平靜的生活,肖揚也考進了大學。
當初肖揚爸爸沒有留隻言片語就走了,是肖揚爺爺在老屋裏發現兒子的遺物,一張懷著孕的肖揚媽媽照片,照片後麵有地址,姓名。肖揚爺爺千方百計找到已搬家的肖揚他們,並和肖揚做了親子鑒定。他自己早已失去生育能力,兒子去世了他以為自己要絕種了,還好有了後人,他更加珍惜愛護。
肖揚媽媽因為自己有遺傳病漸凍症,所以她不敢結婚,有了肖揚她才重新燃起了希望。奇怪的是她自己還好好的,而肖揚最近開始有了漸凍症的症狀,無力,易摔倒。肖揚爺爺知道後要求肖揚立刻到國外治療。肖揚自己反而很坦然地認命,她想拍一部電影留下自己的青春。她爺爺答應了她的請求,斥巨資拍了電影《小七》。
遇到林默完全是意外,肖揚已經很滿足了,她很感謝他的紳士風度,處處照顧她的感受,這段日子將是她以後每天的寄托。
送肖揚到了別墅門口就告別了,坐在副駕駛的肖揚和他來了個吻別,這一別也許就是永別了,是人都是貪心的,肖揚紅了眼眶,匆忙逃進家門。
林默以為肖揚隻是出國去追求夢想,怎麼弄得生死離別似的,他愣了幾秒鍾就一腳油門遠離了是非之地。
警察接到上級通知,從別墅撤到外圍監視,大廚被帶到警局例行詢問。家裏被肖揚媽媽快速整理了一下,看起來沒有太多被翻動的痕跡。
“爺爺呢,媽媽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肖揚媽媽勉強笑笑,“這是你爺爺給你留的明天的機票,到了那邊會有醫護人員來接你。我過一段時間會去修行,我跟你說過的,我想去山裏生活,我會為你祈禱。以後你照顧好自己。”她拿出一張卡遞給肖揚,“這是我這些年全部的積蓄,我隻能幫你這些了,那裏的醫藥費你爺爺全部幫你預付了,你可以放心。”事實是肖揚媽媽被限出境了。
肖揚沒有反對,她突然很想活下去,她不怕痛苦,死了連痛苦這種感受也沒有了。能不能活下去老天說了算,自己笑著過好每分每秒才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