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點，世間一切似乎都是朦朧，郊外晨鳥聲回蕩，白球抬頭，就見三樓一間窗戶上映出了一道淺影。
    位置正好是在他們隔壁。
    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緊接著，窗簾一角被人撩開，昏暗房間的窗邊，竟映出了半張毫無血色的臉，眼球下移，像是正從高處窺視他們這邊。
    看不清江臨的表情，但似乎是對上白球視線的下秒，窗簾輕微晃動，那半張人臉霎時消失不見。
    江臨？他想幹嘛？
    就在白球沉思時，身後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
    “白球？”
    轉身，就見陳跡正站在自己身後幾米遠處，一臉詫異地用手指著自己。
    “呦！這不是陳老板嗎？”
    白球裝作一臉震驚的樣子，雖然他早就知道陳跡在這兒，隻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每一個客人都可能是莫玓隱藏的同夥，所以他絕不能大意。
    能在這種荒郊野外看到生意來往的夥伴，陳跡倒顯得十分熱情，他微張雙臂，往白球這兒來，大叔跟白球一起迎了上去。
    而令人吃驚的是，大叔在觸碰到陳跡手的一瞬間，不是握住，而是鉗住用力往旁一帶，風動塵起，白球同時感到耳邊空氣摩擦，有一股極促的氣流順勢而過，“嗖”地擦過臉龐，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陳跡一聲嘶吼響徹四方。
    “啊啊啊—”
    隻見他腳邊，此刻正插著一根銀晃晃的鋼箭，但仔細一看，箭並沒有插到鞋子裏，而是深陷腳邊泥土中，僅差毫厘。
    “誰射的？”大叔四周張望，白球則立馬扭頭看向江臨房間。
    這光天化日的，膽子也太大了吧！要是剛才大叔沒出手，後果就不堪設想。
    心中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就再無法收手，白球認為目前整棟公寓裏，還就這大半夜正裝的男人最可疑。
    但這次，302窗戶緊閉，平靜得無一絲波瀾。
    牆外樹葉沙沙作響，疾風吹勁草，此刻天空陰雲密布，好像快要壓到頭頂。
    白球死死盯著那窗戶，直到陳跡的叫嚷聲將公寓內酣睡的人吵醒，才有幾間窗戶打開，也包括302。
    腳踩一片風吹草動的綠，立於白牆殘破的公寓樓下，模樣卻十分鎮定，他目光一點不漏地，掃過上方每一張臉，由於剛剛沒注意箭來的方向，他也分不清是誰幹的，但他肯定，這個出手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莫玓的那個同夥！
    “直徑有8毫米左右，這個要是沒偏你小命就沒了，寶貝兒。”
    不知到是否是真著急了，大叔用詞有些親密，但白球沒有在意，因為就在目光掃過三樓江臨時，他捕捉到那臉最後殘留的一絲異樣。
    跟其他人反應不一樣，那種不虞之色，似乎在說這人竟然沒事？
    很快，從公寓裏匆匆出來了幾人，上來就圍了陳跡一圈。
    “怎麼了？”其中一個長著國字臉的男人問道。
    “有……有人要殺我！”陳跡哭喪著臉。
    “會不會是有人在附近打獵？不小心射偏了？”另一個長相幹淨斯文的男生道。
    “這不太可能。”蘇以斐聲音平淡，卻讓人無法反駁，“這是現代軍用三棱箭頭，適用近距離攻擊，如果隻是打獵的話，用這個未免太小題大做。”
    白球有些意外這套說辭，真沒想到像蘇以斐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道士，還會懂得這些。隨後他了解到另外兩人是住303的季瓊迷和304易望山。
    麵對住同一層的鄰居，白球腦子一熱，就隨口問道：
    “原來你們都住三樓。那……你們知不知道那個住302，叫江臨的客人？”
    奇怪的是，在聽到這個問題後，兩人的表情竟截然不同。
    季瓊迷麵露善意，輕聲道：
    “他人還行，之前我說我的貓咪們走丟了，他還說願意幫我一起找。”
    而304的易望山則啐了一口，滿臉寫著輕蔑道：
    “這人……咋說呢？腦袋好像有點問題，我住進來那天晚上，就看見他大半夜一個人摸著牆，在二樓緩慢踱步！”易大叔說著，表情更加複雜，“而且不時還自言自語，就像是……樓道裏有啥好東西吸引他一樣。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夢遊……”
    白球聽後點了點頭，這時蘇以斐卻突然對瓊迷道：
    “貓咪們？你有很多隻貓？”
    “對！而且都是稀有物種，丟了我就慘了。”
    蘇以斐若有所思，稍微打量了對方一下，卻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動物毛發。
    白球明顯對江臨的事比較感興趣，他斟酌片刻易望山的話。
    江臨半夜在二樓走路……而且還摸著牆……
    突然，他想起了205房間發出的恐怖怪聲。
    “江臨還有什麼異常行為沒？”
    國字臉男人皺著眉道：“嚇都嚇死人了！我哪還會注意這麼多？”
    天空中漸漸飄起細雨，白球思緒滾滾，細絲飄落在肩，令他更無困意，想到昨晚發生的各種詭異事件，房間裏那台老式電話的內容肯定是不能透露的，想了想，他決定詢問下那個在一樓櫃台裏看電視的老人。
    “還有一件事，額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一樓櫃台處的那個老人有些不對勁啊？”
    白球說著，忽然意識到貌似今早下樓時，電視關了，老人也不見了。
    沒有人注意，就在幾人談話間，一樓入口處快速走進一個背著背包，渾身散發熱氣的年輕人。
    “什麼老人？”
    “對啊，哪有什麼老人？”
    兩人回答驚人得一致。
    “沒有？那……那誰接待的你們？”
    就在白球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公寓後門被推開，眾人望去，隻見一個氣喘籲籲的年輕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就是他。”瓊迷指著那人道。

    作者閑話：

    有坑一定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