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 第六章 紅妝素裹競妖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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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風負手立在營帳外,觀望著彤雲密布的天空,寒流掀起他銀色戰袍的下擺。
“元帥!要下雪了,請元帥回帳吧!”吳子文從元帥營帳中走出來。
張曉風沒有回答,依舊眺望著青色淺淡的遠山,半晌,才淡淡地問了一句:“子文,你對花木棣了解多少?”
“這,”吳子文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元帥了解多少我就了解多少。”
“狡猾的讀書人!”張曉風哈哈一笑,“我是說他做為一個軍人,做得如何,你了解多少?”
“我覺得花校尉柔中帶剛,能屈能伸,既英勇頑強又脆弱仁慈。”
張曉風本來一直在咀嚼著他對花木蘭的評價,似信非信地在點頭,聽到最後不由一哂:“脆弱?何來此言?我怎麼就覺得他是個很深沉的人?”
吳子文覺得張曉風用詞不當:“他深沉?也許吧,不過我更想將這種深沉解釋為一種憂患意識,一種以天下大事為己任的大義。不過,與此同時,他又是個很孩子氣的人,喜怒形於色,表裏如一,琉璃般剔透玲瓏,人緣極佳。我敢說,除了您,他是整個軍營中知名度最大的了。”
“呃,是嗎?”張曉風對這樣的褒獎表現出一絲驚訝,“那麼,倘若比起他人來,比如本帥,又當如何?”
吳子文笑了:“您是元帥,位高權重,為何要紆尊降貴和屬下比?”
“你剛才不是說他的責任感極強/人緣極佳嗎?本帥不服氣,倒要聽聽你的說辭。”張曉風戲謔地看他。
吳子文有點啼笑皆非,這元帥今日看來心情極好,既像開玩笑,又有點不講理,但他不好拒絕,隻好說:“元帥,你和他是不一樣的,你是三軍統率,應以權威服眾,花老弟,不,花校尉他無論升職與否,都是與下層兵卒不分彼此的,這是一種天生的親和力。”他覷著元帥的臉色不太好看,趕緊補救兩句,“當然,元帥您有時亦平易近人,不過。。。。。。”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
“不過距離還是不能拉近的是吧?”張曉風歎了口氣,“你們這些人哪,沒有一個真正了解本帥的,一個個畏首畏尾,沒一個敢於和我平等交流!”
吳子文低了頭,不說什麼。張曉風自覺無趣,又站了一會,忽然腦袋裏靈光一現,眉開眼笑:“你去把花校尉給我請來!”說著,自顧自進帳去了。
天色欲發陰沉了,雖然未時剛過,卻已似夜晚來臨,朔風越過大青山,從漠北一波波襲來,細如碎屑的初雪已經開始自天宇墜落,四野迷茫。烽火台上巡邏的士卒勾了脖子,抱著長戟,雙手套進袖子裏,大營裏偶爾有人走過,也是腳步匆匆。
元帥營帳上的紅頂在一片暗淡中鮮明醒目。吳子文和木蘭走來,一路低聲說話。
“木蘭,此番和元帥談話要小心了,他今天無緣無故問起你的種種,不定要找你說些什麼呢。”
木蘭看著他:“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按說是沒有什麼資格和他直接對話的,為什麼他總是要找我呢。自這位張元帥來了之後,半個月來,我總能在各種各樣的場合看到他。”
“是不是他跟我一樣,早就認出你是舊識?”
“難說。”木蘭想起和張曉風重逢那一夜的曖昧,但他從未提起和性別和以前有關的事情。
“難道說,這元帥他,他他他,有斷袖之癖?”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木蘭有些尷尬地笑笑,那樣聰明睿智的甚至有些狡猾的張曉風,會解讀不出自己的來曆?隻是他沒有說破罷了,自己也隻好揣著明白裝糊塗,雖然對張曉風的印象仍舊沒有多麼好,可是他沒有按照軍紀處理自己,多多少少,還是心存感激的。
“軍營中混入女子,絕對非同小可。木蘭,他之所以沒有動你,也許的確是你喬裝的比較好,連我一開始也沒有認出你來呢!這樣說來,元帥可能還真的是的毛病,喜歡美男子呢!”
木蘭隻有傻笑以答,其實自己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對張曉風是否認出自己一事,到底是不太明了。她扯開話題:“別說我了,吳大哥,阿婭沒有什麼消息嗎?我還沒有見過她哩!”
提到心上人,吳子文既幸福又惆悵:“我也是好久沒有見到她了。自從敵軍偷襲,我們離開原駐地到這裏,已經兩個多月了。她們牧民又是逐水草而居,恐怕已經是遠遠南遷了。”
木蘭安慰他:“我相信,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和阿婭如此艱難的相愛,情真意篤。肯定會再次相會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吳子文點點頭,看看元帥營帳中的燈光:“木蘭,你還是自己去吧,我要去夥房看看李頭兒他們。”說著,就很不仗義的逃跑了。
木蘭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走遠,再回過頭來,發現元帥已經站在營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