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  欲雙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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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雙飛
    四張機,
    鴦鴛織就欲雙飛。
    可憐未老頭先白。
    春波碧草,
    曉寒深處,
    相對浴紅衣。
    宋末
    大理國
    皇宮
    禦花園
    夜晚的皇宮禦花園寂靜的隻有月光流淌在兩個人的身上。
    一男一女,這男人有點癡纏,女人意態冰冷。
    她:“走吧。”
    他:“哦。”
    沉默,轉身離開。
    他好像做了虧心事,腳步搖晃不定,卻沉重莫名。
    走不遠,回頭三顧。
    眼神讓人疼痛莫名,飽含深刻的疼痛。
    他:“我會回來的。”
    說完,沒了蹤影。
    她,沉默。一行清淚順頰而下。走了,又怎麼能回來呢?
    什麼樣的因,種成什麼樣的果。
    兩個毫不相幹的人,因著某個人的錯誤,緣起緣滅。
    華山首次論劍,是為爭奪真經,全真教主武功天下第一,真經終於歸他師兄重陽真人,其餘四位高手心悅誠服,原無話說。那次華山論劍,各逞奇能,重陽真人對大理一陽指甚是佩服,第二年就和他師弟周伯通到大理來拜訪大理段氏,互相切磋功夫。
    這女人,智計過人。這男人,單純似個孩子。
    他曾偷偷的看過她好久。心想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美麗可愛的女子,每次見了他都喜歡笑,有若仙子。
    她知道他又在看她了,那麼單純的眼神,那麼可愛的神態。頭一次見了他就覺得可愛,每每都忍不住笑。入宮幾年了,卻等不到一個有眾多女人的男人寵愛。她的自負,不能容忍自己去趨炎附勢宮中的宦臣。這幾年,哪曾這麼容易得就笑出來過?
    她太聰明,容不下自己的男人跟別人分享。而皇上卻是大家的,皇上的心隻知道練武。這深宮冷院,即使得了寵愛,有算得了什麼呢。
    他不知道感情是什麼,因為它是個小道士。從小跟著師兄練武,單純的隻知道聽師兄的話。他性子好動,無禍不歡。
    那日,在後花園看到她在練武,覺得有趣。對了幾招,她心悅誠服,來來去去,非常開心。他哪知這是皇宮的後花園,女人是碰不得的。
    她悟性好,天資聰穎。曾經跟著段皇爺學了一招半式,可惜段家最厲害的招式點穴功夫,怎麼也沒學到。碰到這個整天開開心心的人,武功又那麼厲害怎可放過?
    她:“你是誰?怎麼來這?”
    他:“我?我叫周伯通,我師兄是王重陽,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他帶我來玩。”
    她想,這人直話直說天真可愛。雖然相識了隻有幾天,竟很容易去了解他。入宮多年,她卻從不了解皇爺。皇爺愛武,愛狹義心腸,可是對宮中的女人卻從沒有憐愛之心。雖得寵愛,卻抑鬱難解。
    十幾天,他們之間的情誼,刻骨銘心。
    她給她親手秀的錦帕,上有鴛鴦,和一首詞。
    四張機,
    鴦鴛織就欲雙飛。
    可憐未老頭先白。
    春波碧草,
    曉寒深處,
    相對浴紅衣。
    滿帕情義,甜蜜如織。夜晚,他拿著那帕子映著月光滿眼柔情。原來一無所知的小道士,遇到了情字也會淪陷。懂了,才知不易。
    紙包不住火,師兄和皇爺知道了兩人的情誼。
    他被師兄狠狠地罵了,幫了去見王爺。
    他方知,此情是錯。
    皇爺雖解開了捆他的繩索,卻解不開這個心結。他本是執著難通的人,如今被師兄一說一嚇,早打定了主意。斷了這段情。
    她也來了,四個人當麵的對峙。她強自鎮定,篤信自己的選擇。
    皇爺命他們結成夫婦。她喜翻了心底,但也知道皇爺對自己毫無情誼,可以把女人隨意送人。
    哪知他大叫大嚷:“本來不知這是錯事,既然這事不好,那就殺他頭也決計不幹,無論如何不肯娶她為妻。”
    他師兄歎道:“若不是早知他傻裏傻氣,不分好歹,做出這等大壞門規之事來,早已一劍將他斬了。”
    皇爺心裏氣了:“周師兄,我確是甘願割愛相贈。豈有他意?自古道: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服。區區一個女子,又當得甚麼大事?”
    他聽了這話,隻是搖頭。
    皇爺更氣:“你若愛她,何以堅執不要?倘若並不愛她,又何以做出這等事來?我大理國雖是小邦,難道容得你如此上門欺辱?”
    他呆了半晌不語,突然雙膝跪地,向著皇爺磕了幾個響頭,說道:“段皇爺,是我的不是,你要殺我,也是該的,我不敢還手。”其實心裏苦楚,不敢看她。
    皇爺萬料不到他竟會如此,一時無言可對,隻道:“我怎會殺你?”
    他道:“那麼我走啦!”從懷中抽出一塊錦帕,遞給她道:“還你。”
    她慘然一笑,卻不接過。兩眼隻怔怔的看他。
    他鬆了手,走了。
    隔日夜晚
    她在禦花園小息。十幾日的喜怒哀樂湧上心頭。
    該愛該恨?
    他已經來了,他衝出了皇宮在附近徘徊不去。心頭總覺得對不起她。
    隻為這一句對不起,就來了。
    當日訣別的狠心,踐踏之後是否還能狠下心來?
    遠處看著她,輕輕的走過去。
    眉眼間,在沒有初見時的盈盈笑臉,添了不少的憂愁。但還是很美。
    她知道他來了。未抬眼,笑意迎麵,或許隻有這個人能帶來她的笑。
    這笑隻是一閃即逝。想起了當日的狠心離去。
    默默的,她遞出了那塊錦帕。原來她收藏的很好,但那帕上多了幾天的清淚。
    他接過,深深地看了她。
    她:“走吧。”
    他:“哦。”
    沉默,轉身離開。
    他:“我對不起你。”
    說完,沒了蹤影。
    她,沉默。一行清淚順頰而下。走了,何時再見,何時雙飛?
    什麼樣的因,種成什麼樣的果。
    兩個毫不相幹的人,因著某個人的錯誤,緣起緣滅。
    她有了他的孩兒,這是上又多了一個苦命的人。
    這孩子,命也不長,她苦苦的哀求皇爺救命。
    短短的幾個時辰,她愁白了頭發。
    那皇爺竟然見死不救。她死了心,斷了腸,孩子沒仇,懷璧其罪。
    看著孩子疼痛而抽搐,狠了心,給孩子的心髒上送了一刀。
    了結了孩子的痛苦,也了結了孩子的生命。
    這以後,世上又多了一個受苦的人。
    我那白發的苦命瑛姑,孩子死的時候,穿的正是我們定情的鴛鴦錦帕。那錦帕原有兩條,當日我取走了一條,謹記了那首《四張機》。她的那個,後來給了我們的孩兒。
    我們的孩兒死的時候,穿的正是這塊鴛鴦錦帕,一塊血衣。
    好多年以後,我老頑童周伯通就自然死了,具體怎麼死得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死了。
    我們家瑛姑比我老頭死得早,我們家孩子比我們倆死得都早。歐陽峰,你這個老瘋子,還我孩子來,我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名字呢,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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