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少篇:混跡香港 第七十九章 失憶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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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維非常混亂,想的東西經常很有跨度性,總是忽然從這個東西轉到那個東西,之間沒有任何聯係。而剛才想的東西,除非下次碰巧再想起來,否則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周圍的人每天換來換去,我一張麵孔都不認識,他們在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有時候他們特別在我耳邊大叫,可我除了覺得他們吵就什麼也感覺不到,看著他們的臉,我有時候覺得特別好笑,會忍不住會笑著用手捏捏。有的人會很好,把我的手拿開,自己就走了,有的人卻抓住我打我。我的全身都疼,又纏滿了白帶子,被打了更疼,所以每次我總是抱成一團,哭著不敢亂動,然後過一會兒他們就走了。雖然我能行動,但是全身的帶子讓我很不方便,所以我總是想把他們都弄掉。但是,每次都有一個人攔住我,並且把鬆了的帶子再綁好。我生氣地大叫大嚷,但是不懂說話,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就這麼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我看到一個全身和我差不多都是白的人,不過他的白東西和我不一樣,不是一條一條的。他把我身上的白帶子都拆了,背上留下了幾道疤痕,其他什麼都沒有。回來後,我忽然覺得自己能聽懂周圍人的話了,思維也沒有原來那麼混亂,但還不懂說話,碰到事情就是隨便笑。周圍很多人都說我傻子,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但此後我的行動變得很方便,要捏別人時,別人要打我到最後都是被我打。我打起來也特別瘋狂,每次打完之後總覺得右腳特別痛,幾乎都動不了,然後成哥帶我去找老郎中。老郎中是無牌醫生,我們都叫他陳伯。我們這種人去醫院是去不起的,所以每次有什麼傷都去找老郎中。每次他替我在腳上敷藥,還交代我什麼,但我都記不住,下次打架又是這樣。
由於思維沒有原來混亂,我總算能記住一些事情,周圍的麵孔總算看起來麵熟。但每一個人的麵孔出現的頻率很低,我總是覺得他們不可靠。隻有成哥一個人,我對他印象特別深刻,因為他時時刻刻都在我旁邊出現,晚上睡覺我們都在一個房子裏,因此我總是跟著成哥,隻聽他一個人的話。
我的記憶還是不行,超過幾天的事情要想都想不起來,話也說不起來。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因為每天我都跟著成哥,他說什麼我做什麼,但基本上每天都是去打架。每次我們走到一個地方,然後他們有時會說上一兩句話,有時話也不說一句,大家就打成一團。每次我把我周圍的人都打敗了,然後看到成哥被別人圍著,就過去把他周圍的人也打走,然後等到警笛聲響起來後,我們就都散開了回家。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天,我正在街頭打架,背後被人踢了一腳,忽然我的思維變得異常清晰,這三個月來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三個月前,我醒來時在成哥的家中,全身綁滿了繃帶,腦袋上也有,渾身疼痛無比。我的思維極度混亂,根本不知道四周圍是什麼,有什麼意義。成哥回來後,在我前麵說話,可我隻覺得他挺搞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然後,我就一直跟著成哥。
成哥是同興社的一個混混,表麵上則是開麵包車送貨的,我在傷好了差不多之後一直跟著成哥。像成哥這種人,隻是用來充當炮灰的,要打要殺當然都是他們出麵,我跟了成哥之後,自然也三天兩頭跟著出去打架。
開始我思維混亂,而且不知道周圍人說的行動的意義,所以總是由我開始挑起事端。因為全身繃帶的緣故,我也動不了,隻能挨打。後來繃帶拆除後,我行動方便了,所以每次打架我都特別勇猛,連腳傷也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我在這一區打架也算是出名的,又因為我隻聽成哥的,所以成哥的地位也有所上升。
其實,成哥在同興社中地位極其低下,在他之上有大哥,大哥之上還有大大哥、大哥大、大哥大大等好幾層的大哥。這些還隻是按輩分派,每一輩裏麵還有好幾個地方有同輩的大哥。在這些大哥之上,還有5位長老和一個當家人,所以,真要論資排輩,成哥什麼都不上,而我還是成哥的小弟,就更不用說了。超過成哥三輩以上的人物,我隻在兩個月前的社團大會上見過一麵。
社團大會是同興社所有人員聚集祭祀酬天的集會,每半年在油麻地舉行一次,所有社員都要到場。當然,這個大會是當家人發起,對外宣稱是為社會祈福,所有社會人員自願前來觀禮,所以,每個社員都是以一個普通公民前去觀禮的。祭天之後,幫會各地的大哥秘密開會,商討社團事宜。因為祭天時是當家人和五位長老一起親自對天祈福,所以我才那麼幸運能見過高層人。
這三個月中就發生這麼多事,可是三個月以前的,我隻看到一片黑暗,其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想不到,似乎我的人生就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
“刀疤,趕快搞定走路啊。”我閃過一個人,聽到成哥用粵語對我大叫。
“啊?幹嗎?”我會說話了,而且粵語說得特別流利。
“你傻啊,差佬來了。”
“哦。”我閃過一個人,右腳抬起狠踢在他的麵門,落地後再轉身抬起右腳以下將一人踢飛。警笛已經很近了,我立刻撒腿朝成哥走去,和成哥一起找路逃。
走了好久,我們覺得警察應該不會再追過來,其他人也已經都和我們分開了,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啊。”停了下來,我蹲下來抱住右腳,好痛。
“怎麼了,腳又受傷了?我帶你去老郎中那兒。”成哥蹲下來對我說。
“好,真不知道我的右腳到底怎麼了。”
“咦,刀疤,你會說話了,而且說得這麼清楚。”
“啊,成哥,我清醒了,我覺得現在思維特別清楚。”
“那你恢複記憶了?你以前是幹嗎的?”
“啊?恢複記憶?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你失憶了,那次你從路邊出來被我撞倒,我送你到醫院救醒後,醫生說你被撞傻了,也失憶了,所以我收留了你。你記起以前的事嗎?”
“不記得,我隻記得這三個月的事情。”
“哎,看來你還沒恢複。不過你身上什麼都沒,所以都不知道你什麼身份。”
“哦。”
我們邊走邊說,已經到了老郎中那兒。老郎中看到我,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你怎麼總是不聽勸呢?”
“不好意思,陳伯,這次又要麻煩你了。”成哥說道。
老郎中歎口氣,拿過藥箱坐在椅子上,讓我也坐下來把腳伸給他。
“啊,疼,疼。”老郎中一碰,我就疼得叫起來。
“哎——”老郎中又歎了口氣,看著成哥想說什麼。
“陳伯,有什麼就和我說吧,我已經清醒了。”我搶先對他說道。
老郎中奇怪的看看我,說道:“以前我就和你說過很多次,你的右腳再這樣下去就毀了,可你就是不聽。現在你最好立刻去醫院,你右腿的骨頭已經斷了,再勉強處理,你會一輩子成為一個跛腳。”
“什麼?右腿骨頭斷了?怎麼會呢,我右腿怎麼這麼弱,我打架時左腿用得並不比右腿少啊。”
“你第一次來我就說過,你的右腿剛接過骨,恢複還不到兩個月,骨質較脆弱,不小心就會斷裂。現在,看來是到極限了,如果不到醫院重新接骨,那你就隻能一輩子做個跛腳了。”
“陳伯,難道沒有辦法了嗎?”成哥問道,老郎中搖搖頭。
我看著陳伯:“我右腳以前接過骨?”
“嗯。”老郎中點點頭,“你已經清醒了,那你沒想起來嗎?”
“沒有,我隻能想起這三個月的事情,以前的事情什麼都想不起來,隻看到一片濃濃的漆黑。”
“漆黑?”老郎中奇怪的問道,“一般失憶的人腦中就象一張白紙,什麼都想不起來。你竟然隻看到漆黑,這是怎麼回事?”
“那會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呢?”成哥又問道。
“一般來說不會,除非他失憶前被關在一個黑箱子裏很久,因此在心中留下陰影。或者他特別恨這個世界,所以內心都是黑暗。”
成哥聽了,看著我皺著眉頭道:“對了,你身上什麼身份證明都沒有,那會不會是關在哪個黑箱子裏偷渡過來的,所以心裏留下了陰影。對了,你說的是粵語,所以應該是廣州的。”
“那也未必。”老郎中接口,“因為他失憶了,醒來後周圍的人說的又全部都是粵語,所以他很可能就忘記了自己的母語。而這三個月,腦子空白的他從頭開始熟悉了粵語,這就像一個小孩一樣,聽著周圍人的談話學會了說話,所以他的母語未必就是粵語。我想如果有人在他旁邊說他的母語,他肯定能聽懂。”
“那刀疤。”成哥又說道,“你想想,你以前是不是特別恨這個世界呢?”
“啊?”我看著他使勁地想,但還是什麼都想不到,“不知道,什麼也想不起來。”
“好了好了。”老郎中開口,“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些以後有時間可以慢慢想。你現在應該快點去醫院,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跛著這一條腳?”
“算了吧。”我淡淡開口,“跛腳就跛腳吧,我們根本就沒錢,醫院這種地方,即使去了他們也不會替我看。陳伯,你就替我敷點藥吧,隻要以後能走就行。”
“不行,我先送你去醫院,然後我去找兄弟們商量商量。這次我們應該能從大哥那兒拿到幾千塊,先讓兄弟們不要分了,先替你墊著,他們肯定會答應的。隻要你腳好了,以後打架我們還都要靠你。”成哥對我說。
“算了吧,兄弟們那點錢也是用命換來的。”
“不能算,我想他們也都該知道,如果沒有你,每次死的人就不是對方的人了,我們也沒有幾個還能撐到今天,而你每次也沒有多分錢。我們出來混得,講的就是義氣,你幫我們這麼多,我們絕對不能讓你跛一輩子的腳。”
“嗯,那好,以後我會還你們的。”
“好,走吧,我先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