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仙 第14章 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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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月色昏暗,夜鳥無啼。
“今夜是我們搬進鬼屋的第一夜呢!”東花吃飽擱下筷子,對著桌上正用餐的人眨巴著眼睛說道:“不知玩些什麼遊戲才叫刺激呢!”
不說餐桌上的人一聽這話沒了胃口,便是一向和東花同枝同氣的風月雪三人這回也全以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不會是說鬼故事吧!”北月約遲疑的開了口。
“聰明!”東花敲了個響指,很得意這麼快有人響應她的心聲。
“好啊!好啊!”西雪深沉的臉退去,眼裏露著幾許詭異,接著用極脆的聲音叫了起來“果然是誌同道合啊!”
“你確定要講鬼故事?等下不要害怕的哭了啊!”南風坐在一邊冷側側的笑了起來,笑得在座的人全部毛骨聳然起來。
“嗬嗬!要試試等下誰會哭嗎?”東花笑咪咪的瞪了回去,顯然不怕。
北月淡然的看了東花一眼,問道:“等下要不要把燈火吹滅?”
“好!好主意!”東花拍手讚成。
西雪則笑得像懷了鬼胎眯著眼睛瞅了在場的人一眼:“七個人呢!就講七個怪談好了。”
林凡望了望窗外無月的夜空,再看看桌上突明突滅的燭火,渾身打了個冷戰,遲疑的說道:“不好吧!這樣的老宅子真得很容易招來不幹淨的東西呢!”
“要是得是這個效果!在鬼屋講鬼故事,多刺激!”果然見著四人的眼睛裏透著和平日不一樣的色彩,這樣的眼神讓同坐在一張桌子的森伯誠伯林凡三人全部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不準!怪力亂神的事不準說!”一向嚴肅的誠伯立馬板著臉反對。
“切!”四人不服,一至認為反對無效。
“是啊!今天是喬遷新居大喜的日子,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故事!”森伯雖是不大願意,終站到了誠伯那一戰線。“不如說些高興的事,不如說說少主子的故事,必定有些有趣的事啊!”
“是啊,也可讓老奴知道少主子們曾過得好不好!”誠伯也點頭道。
“哼,現在問我們過得好不好,不是太遲了嗎?”四人的臉色馬上拉了下來,顯然對所謂的身世問題耿耿於懷中。
兩位老家人一見,馬上流著眼淚,先是告罪,又是道歉,差點讓四位少主以為他們就是當初自己被拋棄的罪魁禍首。
“真煩!好好的一頓飯弄得烏煙瘴氣的!”四人大惱,攪著桌麵上的菜亂七八糟的。
“這樣好了,我們就講些故事好了,不拘任何類型的,說得開心就好了。”無奈打圓場的林凡開了口。
“好啊!你不是鎮魂塔出身的嗎?這樣好了,講講你怎麼死的好了!”四人不陰不陽的怪笑了起來,顯然心情不好。
“嗬嗬,我怎麼死的啊?”林凡搔搔頭,有些為難的說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有些記不清了。”
“嗬嗬,是啊!小凡子,說說你的事好了,前生往事必有些故事吧!”森伯似是捉了根救命草,逮著林凡不讓他脫身。
“陳年舊事有什麼好說的!”林凡笑笑,想打哈哈過去。“還不是這樣那樣,簡單又不能再平凡的一生!”
“總比所謂的鬼故事好聽多了!”誠伯笑咪咪的看著林凡,眼底確有些狠厲:“能上鎮魂塔的人又會有個怎樣簡單的人生?”
“真得極簡單,我人生和我的名字一樣平凡無奇啊!”林凡有些著急的說道,討厭這樣變相的審問啊!
“那就是死得極慘了!”林家四位少主子眼睛一亮:“說你怎麼死的吧,怎麼樣上的鎮魂塔!”
“就是,就是!不要讓我們到新居的第一夜就這麼無聊吧!”誠伯照樣笑得一臉陰險。
“是啊!年輕人該健談些,說故事打發時間也著實不錯1你看少主子都在等你的故事呢!”森伯也不見得會笑得很可愛啊!
林凡看著座上四人很快的挺直了背,滿臉期待的表情便知道是他們是非聽不可了,也不好直接推說。委屈的神情也漸在四人天真的眼睛中散去,終淡淡的笑了笑,對月色露出了有些懷念的神情來。
“我前世也曾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一朝金鑾殿封仕,一揚書生意氣。”林凡才說第一句話就是一陣的苦笑。
“不會是屢試屢不中吧!”東花看著他的樣子歪著眼睛想:“因此想不開上吊了吧!”
林凡滿頭熱汗的看了東花幾眼,眼裏有幾味苦意:“我父親也是個秀才,正如花主子所說,年年會舉皆都屢試屢不中,家中雖有幾分薄地,家母過世後,無人耕耘,再無生計,無法過活。父親變賣了家產,決意再次上京應試。臨行前將我入贅於村中富戶黃家,陪贅我入府的隻是三大屋子的書。”
“哦!在黃府慘遭虐待,最後被折磨死的!”西雪立馬插嘴並一硾定音,決定了林凡的死法。
林凡無言的擦了擦頭上的細汗,歎了口氣:“才沒有雪主子說的這麼嚴重呢!在人屋簷下,多少是會受些閑氣的。但是嶽丈大人待我極好的,他本是發家暴富,並不識得字,對讀書人極是尊重的,我父親是村裏唯一的秀才,他才格外厚待於我。”
“那時我方才十歲,又生得體弱多病,不知父親這一去終是天人永決。至今我隻記得父親過早花白的頭發和那雙終身不得誌的抑鬱的眼。”
“可惜我父親終是沒有狀元的命,來年春天便傳來他嘔血科場的悲訊。那年春天我也病得不清,終沒見上運回的棺木。”
“嶽丈大人請名醫幫我調理身體,我的身子在第五個年頭慢慢的好轉,嶽丈大人便讓我和黃家小姐成親,以續兩家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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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小姐一定很美了?”北月見林凡久久不說話,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便出聲打斷林凡的神遊太虛。
林凡不好意思的幹幹一笑:“自是極美的,從小一塊長大,在我沒發覺時,她已出落得讓人移不開眼了!”
場上是男人的全都發出極奇怪的笑聲,便馬上被花雪兩位小姐給瞪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怎麼死的,肯定是有賊人見色起了不良之心,劫色殺人!”這下反而是南風在一旁笑得極淫蕩。
林凡一頭黑線的看了眼南風,繼續說道:“她本是心高氣傲的女子,對我心有憐意,卻非男女之情,婚前的那一夜,她與堂兄大人雙雙去闖蕩江湖了!”
“你就這樣被拋棄了?果真沒用!”堂上四人全部鄙視了一眼林凡。
林凡略低了低頭,又抬臉強顏笑道:“如果沒這樣,我又怎會遇上我的命定之人呢!”
“繼續說!繼續說!”一聽到情情愛愛的相關字愛,東花和西雪的眼睛開始冒泡了,便沒怎麼理會林凡的無用了。
“切~”北月和南風照樣鄙視林凡的同時,還把東花和西雪鄙視上了。
“因為此事的緣故,嶽丈大人對我極是愧疚,終挨不住我的苦苦哀求,放我上京赴試了。”
“不中!”這下可是堂上所人的人一口同聲,包括森伯和誠伯。
“難道我看上去很挫?”林凡一愣,頂著滿頭黑線的問道。
“不是很挫,是非常挫!”堂上眾人不客氣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林凡突然大笑了起來,直笑得扶不起腰,最後用雙手拭去眼中的淚。
他不理大家望向他的古怪眼神,大聲的說道:“你們知不知道!知不道!我父親給他自己算過命,算他命中無祿,偏偏他自負一世才華,硬是往仕途上打主意,多年科場應試終落得碟血而亡的下場。”
“讀書人朝思暮想無非一日金榜題名,大魁天下!”林凡長歎一聲:“而我讀書博取功名僅隻為了替父親還了這一口怨氣。”
“抱病讀書,十年寒窗,一心一意想博個狀元,但天不從人意!僅殿上人一句詞藻浮華,非壽之兆,我終與魁首一位無緣。”
“依稀記得父親為我批八字時,似喜非喜的說道:‘此子可中榜眼。’倒果真是由命不由人啊!”
“命既如此,我也不爭了。”林凡好笑的看著堂上眾人此刻大驚小怪的表情,繼續說道:“雖不得第一,也混得個第二,尚可讓門壁生輝。隻是常常想不通父親卜易之道如此精準,為何卻拚命要逆天而為,強爭名利?”
“學而優則仕,我也在廟堂打滾了幾年,雖是時時不如意,但想起地下的父親倒也還是要把這官認真做下去了。”
“你的命定之人呢?”顯然林凡後麵說的話對東花和西雪兩個女子來說太枯燥了,不由的打斷了林凡那些慢理斯條的廢話。
林凡聽到這命定之人這幾個字。薄臉上倒有幾分微熱起來,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靠!在這關健時候做欲語還休狀!我惡!”四人見半天不得下文,有些惱火起來!
“那年我被貶下鄉為知縣,一日勘查民情時,見有地皮惡霸欺負殘障婦女和小孩,喝令衙役一律拘回衙門,斷了案,打了惡人幾十板子,又見那婦人和小孩無處容身,便收容在府上做些粗洗雜事。”
“那時我年近三十,黃家小姐早嫁與堂兄大人了,嶽丈大人視我為親生子,時時勸我取妻好開枝散葉。在那群紅紅綠綠的媒人踩爛我家的門檻時,我便娶了收容在府老實本分的她過門。”說道此,林凡的臉倒是紅得像喝了老酒般,怕再多問幾句馬上就腳輕頭重起來。
“很像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狗血劇情!”西雪極為的不滿。
“很沒味道的故事啊!林凡像個英雄?還殘障婦女呢!必不是個美女!明明白白的林凡是在嫌棄人家嘛!搞得他娶了她好像給她多大的麵子似的!最討厭這樣的男人了!”東花更為不滿。
“你們錯了,娶了她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呢!”林凡搖搖頭:“我很尊重像她這樣的女性。如同我的母親一般,即使嫁了個沒心沒肺自私自利一無是處糟糕透頂的男人,她也會將她的一切無私的奉獻給她的男人,為他吃盡天下苦!”
“她一出生就看不見這世上的一切,但她卻最是體貼她的丈夫,看得見他所有的愁和哀,為他苦為他笑。”
“她不能說話,卻是世上最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她的人像天邊最後一際浮雲下的輕淡的月色,有她在我的身旁,便覺得這世上至少還有一塊安寧無爭的地方。”
“那是當然,我身邊如果也跟個啞巴,世界不安靜才怪了!”東花撇撇嘴,抱怨道:“沒激情!不感人!”
“得了吧!除非把你毒啞掉,世界才真正安靜了!”西雪翻翻白眼,接著便看到了林凡有些神傷的眼睛,便不再說下去了。
“如果能讓我和她相守到老,便是這般無鹽無味的活到八十歲也是一種感人呢!”林凡一陣苦笑:“激情隻是一場無妄的火,高速燒盡後隻有燃煙似的空虛寂寥,不要也罷!”
“說得你好像出過軌似得!”南風冷哼了一聲。
“一定做過對不住自己妻子的事!”北月很肯定的說林凡道。
林凡傷腦筋的抓著頭說道:“隻有是男人,誰沒做過幾件糊塗事!”
“靠!在外拈花惹草也隻是幾件糊塗事!所以男人最讓我想吐了!”東花和西雪的臉色都挺臭的。
“這很正常的!”南風和北月大聲反擊道。
“去死吧!”東花和西雪更大聲的吼了回去,“臭男人,得花柳病死掉吧!”
眼看四人又要吵起來,誠伯忙將話題引回正路上,故意大聲詢問林凡:“後來呢?”
果然,四人豎起耳朵轉了過來。
“如你們所言,年輕不謹慎,招惹了幾段孽緣,最後死於情人的刀下,很適當的報應不是嗎?”林凡僅是淡淡一笑。“其實她真是我見過最美最善良的女人了,可到底我負欠了她,如果這世能再碰上她,我願意做個好男人,一心一意守在她的身旁,陪她到白頭蒼蒼,牙齒掉光,一起看最後的夕陽慢慢落下。”
“切~”風花雪月四人不信林凡的說詞,倒是賊笑連連的問另外的問題:“幾段孽緣是哪幾段?說得詳細些!又是怎樣被情殺的?”
這些無意義的話題追問的林凡差點想當場跑掉。
“咳咳!”倒是一旁的森伯臉皮紅了起來:“情色和血腥的故事一律禁止說!”
“森伯!你的思想真齷齪!人家都沒想到這方麵去呢!”四人不懷好意的掩袖偷笑。
“唔!老奴是怕林凡不會說話,要是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汙了少主子的耳就罪過了!”森伯拚命的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又不是講黃段子,您老緊張什麼啊!”四人以成人的口吻說道:“而且您老都七老八十的還會害羞!丟人不!”
森伯和誠伯被四人的大膽嚇得差點抱在了一起,要不是四位少主平常任性的像沒長大的還要糖吃的孩子,今天可一點兒也想不起他們今年個個都是過了二十五的大齡的成人了。
“繼續說!”四位少主簡單的下令,把要逃跑的林凡又給塞回了原位。
“嗬嗬。”林凡隻是幹笑,卻再不說什麼故事了。
“靠,發愣就可以了嗎?”四位少主半天聽不到想聽的故事,有些焦急起來,猛踢椅子發起火來。
林凡還是支支唔唔一副不想說的樣子。
“那就說怎麼死的好了!”四人終不耐煩起來,見林凡還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怒氣衝衝的說:“丟人不!連怎麼死的也不敢說!”
林凡愣愣的張了口說了一句:“丟人!不想說!”
“那可要問問我了,人是我殺的!”門外進來一人,衣衫灼灼,媚笑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