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差點呆掉，麵對那飽含重力的三個數字，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看在T眼裏卻依然是數年不變的有趣可愛，順勢將他壓倒沙發上吻上他的唇。
    “先收點利息……”
    深度撚轉再離開再貼合，仿佛是誘人的甜點，怎麽吃都不夠似的。
    和明雙手抵在胸前也無濟於事。T親一會兒便笑盈盈的看看他，有情色，有享受，甚至還有點，稱之為溫柔的東西……
    溫柔？
    乍想到這個詞，和明腦袋轟的一聲，在寂靜的水麵開了花。
    說起來，今天看到T好像真的不一樣了。究竟哪裏不一樣他說不清，但麵前的人儼然不同於曾經的那個T。
    待和明恍神回來，衣服已被揭起來，T的唇舌和雙手輕車熟路遊走於他身上每一個敏感點。
    實在是那人的技術太過厲害，和明很快就覺得渾身發燙，止不住臉紅心跳，呼吸紊亂，迫近最後防線……
    和明一個激靈，猛地翻身下地，卻被半脫的褲子絆倒。身上的人也連帶跌下來，寬大沈重的茶幾在巨大的推力下移了足有一米遠。
    和明不敢回頭，慌亂中大概拉扯了一下衣褲，便急忙往門口走。
    拉開門的刹那，對上兩排黑衣人，才想到外麵的保鏢。
    那些人攔截的手舉到一半又像接受到什麽指示一樣幹脆放行，之後一路出來也再沒遇到什麽阻礙……
    憑著記憶匆匆跑出來，怎麽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迎麵就撞進一個人懷裏，被那人緊緊抱住。熟悉的氣息，同樣喘著粗氣，聲音也抖的厲害。
    “哥，我再也不賭了……”
    和明才知道自己被帶走讓他們有多擔心，尤其是和浩。
    拉著弟弟的手回去，其他人也從不同方向趕回來。和希駐守原地，一臉的淚痕。
    問及什麽人抓的有沒有事，和明遲疑了半天，隻說其實認識的，賭桌上幸虧人家幫忙。別的卻不知該怎麽解釋。
    大約他們也能感覺到和明有難言之隱，於是也都不再細問，趁夜趕回洛杉磯。當晚就住在VICTOR那裏。
    哄鬧了一天一夜，大家好不容易都睡了。
    和明卻撚轉反側，難以成眠。
    時隔多年，在異地偶遇到T，多虧人家幫忙他和和浩才得以活命。
    這麽想著，當時弓在弦上的狀態下，自己半途跑掉似乎就更說不過去了。而且也不算T強迫他，明明當時他也有些沈溺其中。
    但最可怕的也正是這裏。
    明明是偶遇，但是這次和明見到T完全沒有驚訝意外的感覺，更覺的是一種必然。
    T問他，有沒有想他？
    他不知道。
    但他總是能在某個特殊的時候記起T曾說過的話。
    他說，你不結婚能代表他也不接？
    和明嗤之以鼻。但是到最後，事實證明錯了的人原來是自己……
    他說，小孩子都會上街打醬油了。
    和明看到俊右的第一眼，腦子裏冒出來的其實就是這句話。
    白天感動於介次不辭辛勞來看他，晚上被逼說自己就是那隻笨死的豬……
    當年明明是那麽厭惡的細小情節，可是在之後真實麵對的時候，就是能夠不經意的想起來。被囚禁的日子，流著淚一點一點回想，然後一遍一遍責罵自己真是頭早該笨死的豬……
    冥冥中似乎被施了詛咒，所有的話竟無一沒有實現……
    以至於再看到俊右翻白眼，耳邊也會很自然的響起那個聲音，“你這條魚真不經養，怎麽又吊眼了？”
    分明不是同類人。但相較於當時所受的打擊和傷心，或許這些話可以當作古時的偈子，事到臨頭發出‘原來如此’的感慨，慢慢滋生出一種微妙的安慰。
    天將明的時候，和明才昏昏沈沈的睡去。
    夢裏走馬觀花一樣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容，新的、舊的、健在的、故去的……。到最後，定格在一張久遠到幾乎陌生的臉上。
    從來沒有見過他真正哭的樣子。可他卻在流淚……
    ‘為什麽哭呢？’和明的心立刻揪成一團。‘是你背棄了我，為什麽還在我麵前哭呢……’
    那人不語。依然看著他流淚。
    眼眶的淚水一點點溢滿，終於承載不住，翻滾淌落下來，順著臉頰，停頓在鼻窩，再到嘴角，滑至下巴，最後凝結一處，啪的一聲靜響，砸落地上……
    和明猛的被驚醒，才察覺身邊並沒有任何聲響。窗外已然大亮，臉上冰冰涼，伸手摸上去，滿是淚痕……
    是昨晚想太多的緣故吧。所以才會夢到他，畢竟，這麽久以來，昨晚是第一次夢到他。其實早就該徹底忘記的！怎麽會還為他流淚呢？
    和明對著空氣，仿佛那裏就是他，“介次，我要離開有你的世界！”
    轉身開門，撲麵正對上一個人。斜倚在門框上笑著跟他打招呼，
    “果然也沒睡好！是在想怎麽補償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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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春分，也帶點春的氣息給咱家小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