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氓之蚩蚩 053.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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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湖,諾大的梁府,雪後靜謐,長夜將明……
死而複生的陳子實親手把梁願交給了梁義成的母親秦素娥,秦素娥嚇得兩股戰戰,隔天雇人從冰湖裏撈出了梁義成的屍體,梁府辦了一場喪失,對外隻說梁老板失足跌進了冰湖裏。
春雨姑娘還似從前一樣,抱著個繈褓念念叨叨,時哭時笑。
三天後,雪後初晴,天光灑在積雪上,也就是梁義成出殯這天,元晝也到場了,畢竟是梁家請來的人,來送梁義成最後一場也算厚道。
不過他們非常低調,畢竟要是讓那潑皮的娘秦素娥看見,又要發瘋。
墨玨一身黑衣站在素白麻衣的人群中,好不突兀,嘴裏還叼著一個糖人,他好像不會好好吃糖,拿著跟糖棍又咬又舔,糖塊在他嘴裏咯吱咯吱,細響不止。
他想起那天他們三人出了湖麵,找到住在別苑的梁母秦素娥,告訴了她基本的情況,元晝一句“自食惡果,無人可度。”一句話把哭天嚎地的秦素娥氣得差點沒哭死過去,就有點想笑。
再往後想,他們是怎麼去的客棧,他就沒有印象了,那天他實在撐不住了,又昏迷了過去。聽陳子實說,他走著走著身子一歪,人就已經昏過去了,元晝大師猝不及防,卻還是一把將他接了個正著,而後又一路把他背回了客棧。
元晝的血這個喝完會昏的症狀也怎麼那麼討厭,畢竟他昏著被人一路扛去客棧的畫麵,也太丟他堂堂蛇妖大人的臉了。
不過想一想,元晝那小白臉兒黑著臉將他一路抗去客棧的表情,又覺得有趣極了,墨玨彎著眼笑,把糖人咬得咯吱咯吱響。
元晝聽到響動,側過頭來,眼睛緩緩向下移動,盯著他嘴裏的糖人,眸子又深又冷。
“怎麼?你也想吃?剛剛買的時候你怎麼不多買一根?”墨玨注意到他的視線,把咬了一半的糖人拿出了,放到人家眼前舉了舉。
元晝麵不改色地轉回頭去,留給墨玨一個線條清冷的側臉:“不吃。”
墨玨撇了撇嘴,又叼進嘴裏自顧吃起來。
秦素娥褪去了那一身金銀,素白的喪服裹身,黑瘦的臉驟然又老了十歲一般。梁願被人抱著,走在隊伍側麵,應和著嗩呐的哀樂哭得格外響亮。
送喪的隊伍正往前走,人群中,有人奇怪道:“這梁府,什麼時候多了個孩子啊?”
“那誰知道,指不定梁老板和誰生的呢,先前一直瞞著不說,這不,親兒子不得不出來給親爹送行了,才冒出來。”
陳子實捧著個油紙包,吃得開心,紙包裏裝著核桃、栗子,各色小堅果,是墨玨花著元晝的錢給他買的。
聽了路人的閑談,他嘴裏沒停歇地磕著堅硬的殼,耳朵又靈敏豎了起來。
另外一道女聲同旁邊的人說:“這梁府果真有個小少爺,你先前說的,是真事?”陳子實終於有張幹淨的布巾蒙著臉了,往說話的那邊看去,正是先前險些認出他來的餛飩攤老板娘,她身邊站的不是那更夫又是誰?
更夫哼了一聲:“我還能騙你不成?前一陣子啊,梁府每天晚上都有孩子的哭聲,接連不絕地,哭聲又慘有大,可瘮人了。這不,這梁老板突然去了,我再路過梁府打更時,就再也沒聽見這哭聲了。早就同你說了,你還不信。”
大街上,白幡、紙錢飄飄灑灑地和著哀樂,再加上更夫竊竊私語的話,莫名陰風陣陣,陳子實不禁打了個寒戰。
老板娘捂著心口:“你可別嚇我,這麼說,梁老板的死,也有蹊蹺?”
更夫道:“大冬天的,跌進冰湖裏,三歲小孩嗎?哪有這麼巧,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呢?”
街上竊竊私語的人聲嘈雜,都明裏暗裏猜測著梁家的事。
墨玨看了半天喪事,又聽了半天閑話,嘴裏的糖啃了個幹淨,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歪身撞了撞元晝的肩,道:“好餓啊,元晝,咱們回去吃飯吧?”
這兩天,元晝當然不可能還住在梁府,而是在陳倉縣找了家客棧住下了,墨玨打量著他的錢袋子,眼光發亮。
於是,沒臉沒皮的蛇妖充分發揮了不要臉的天分,賴上元晝了。
至於陳子實這隻小倉鼠精嘛,就也順便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