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青點了點頭，又做了個鬼臉。
    看著迎麵而來的公子哥，小雪眼波流轉，緩緩露出笑意。
    意味深長的笑意。
    “果真是來了。”
    要說這房少爺，穿得像是個公子哥，說話也像個公子哥，做派也是像極了，但你若注意到他的目光就會發現，他的目光一點也不像。特別是看到顯然彼此相識的秦玉鳳時，除了必要的微微頷首，他甚至連睫毛都沒有多餘動一動。
    房少爺的目光，平穩地路過秦玉鳳、掃過秦晉，迎麵撞上了小雪的笑意，抱拳一禮，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的模樣。“見過姑娘。”
    四目相接。小雪目不轉睛，看了片刻，忽而一笑，道：“你，真是我所想的那個人嗎？”
    房少爺瞅了華青青一眼，笑道：“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華青青截口道：“他確實是房家公子。”
    房少爺看向了華青青，目光相接之際，房少爺目光稍動，隨即溫言道：“華姑娘，好久不見了。”
    “不算太久”，華青青目光一閃，笑道。
    小雪看了華青青一眼，又瞅瞅房公子，眼珠一轉，道：“你們，認識？”
    “認識！”
    “不認識！”
    兩人異口同聲說著意思完全相反的話。說完了難免對視了一眼，尷尬地笑了笑。
    小雪左右看了看，也跟著笑了笑，道：“不瞞公子，事到如今，你是不是我在等得那個人，還真蠻重要的。所以，我一定要弄清楚的。”
    秦玉鳳截口道：“姑娘不是在等他？”
    小雪瞅著房公子，狡黠一笑，道：“方才說過了啊，是不是等房公子，得看房公子是不是就是我在等的那個他。”
    房公子驚訝於小雪的直白，那似乎平靜無波的目光，總算是動了動。他帶著笑意說道：“姑娘懷疑我？”
    小雪笑了笑。她沒承認，但也沒否認，隻是笑了笑。
    房少爺不著痕跡地掃了秦晉一眼，道：“那依姑娘看，我究竟是不是呢？”
    “是什麼”，小雪道。
    房少爺瞅著小雪笑：“我的意思自然是說，我究竟是不是姑娘在等的那個人，姑娘打算如何判斷。”
    小雪目光閃爍，道：“若房公子當真不是，今日的事，很多都有必要改變了。”
    “如何改變？”
    “你會改變？”
    又是一次異口同聲，不同的是，這一次，後一句仍是華青青。前一句則成了那不得不留下的秦晉。
    小雪看看華青青，又瞧了秦晉一眼，最終還是沒回應任何一個問題，而是看向了房少爺，道：“公子想必也聽懂了，我確實是在等人。至於是不是公子你，我暫時還不能確定。”
    迎著小雪的目光，房公子緩緩露出了笑意，道：“在下究竟是不是姑娘的目標，姑娘可是已想到了分辨的方法？”
    “沒有”，小雪應道。
    房公子不覺一笑，道：“那姑娘打算怎麼辦？”
    小雪沉吟道：“我確實還沒想到如何做，但公子既然來了，小女子倒有幾個問題詳詢，未知公子肯否不吝答複。”
    房公子又笑了笑，道：“說說看。”
    “多謝”，小雪掃了秦晉一眼，道，“房公子專門挑這個時間過來，是特意的吧。”
    房公子也跟著看了秦晉一眼，含笑道：“實不相瞞，在下過來，原本確實是有事的。隻是現在……”
    “現在無事了？”秦玉鳳忽然道。
    房少爺瞧了秦玉鳳一眼，淡淡笑道：“秦姑娘說得沒錯。”
    “這又是什麼緣故？”小雪接口道。
    華青青忽然道：“難不成，你是來找胡樓主的。”
    小雪一挑眉毛，道：“公子找胡樓主，又是為了什麼。”
    房少爺目光微閃，語氣略略冷下來了幾分，一個字一個字道：“在下找胡樓主自然有在下的事情。姑娘這麼逼問，問得是不是有些多了。”
    小雪的目光上下一掃，嫣然一笑，道：“實不瞞房公子，要說秦姑娘和華姑娘的事情，在下還真管不了。就是這胡樓主的事，大至性命攸關，小到天香樓的日常瑣事，小女子想管的話，還真都能管上一管。”
    “哦？”房少爺目光閃爍，道，“難不成，姑娘也是天香樓中人？”
    小雪嫣然道：“公子看樣子是當真不認得小女子。”
    房少爺疑道：“不是？”
    小雪看了華青青一眼，沒說話。
    房少爺也跟著瞅了華青青一眼，笑道：“姑娘知道了在下的來曆，在下卻看不出姑娘來自何方。這於我而言，豈非是太不公平。”
    小雪忽然一笑，道：“公子你猜猜。”
    房少爺微微眯眼，道：“在下隱隱覺著，姑娘對在下充滿了敵意。在下和姑娘今日是第一次見麵吧。”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小雪目光一閃，露出了個頗為玩味的笑意。
    “這還有真話假話之分？”房少爺笑道，“我倒想聽聽。真話是什麼，假話又是什麼。”
    小雪道：“假話是，我們確實是第一次見麵。”
    房少爺仔細地打量著小雪，遲疑道：“姑娘這般容貌氣質，倘是見過麵，在下不該忘記的。你我今日必是第一次見麵。”
    小雪搖搖頭，認真道：“這點小事小女子沒必要騙房少爺，小女子早先確實是見過公子一麵。公子記不記得小女子，小女子就不敢保證了。畢竟，方才第一眼小女子也沒認出公子你。”
    華青青截口道：“是在房家的別院嗎？”
    “什麼？”房少爺看向了華青青。
    華青青沒說話，倒是小雪接口道：“華姑娘果真聰慧！確實是在那裏。”
    房少爺凝視著小雪，不說話了。
    小雪有意讓包括房少爺在內的所有人都想了想，才輕輕一笑，道：“房公子現在總應該想起來了吧。”
    房少爺目光再閃，道：“你是……你怎麼在這兒？”
    小雪嫣然道：“不在這兒該在哪兒？失蹤了？”
    房公子幹笑了兩聲，道：“姑娘真會說笑話。”
    小雪目光閃爍，道：“知道這世上什麼笑話最好笑嗎？”
    “什麼？”秦玉鳳截口道。
    小雪瞅了秦玉鳳一眼，道：“實話。”
    秦玉鳳微微一怔，不自覺便掃了秦晉一眼。
    小雪還看著房少爺，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停頓了片刻，她笑了笑，道：“秦姑娘你瞧，房公子就聽明白了。”
    房公子淡淡道：“在下隻是在想，姑娘年紀輕輕，見解竟這般精辟，如若隻是天香樓中人，確實是屈才了。”
    小雪笑道：“早就說了不是了，是公子自己不信的。”
    房公子笑了笑，不說話了。
    小雪有意沉默了下去。她瞅著房公子，有意讓後者有時間想了又想，忽然道：“公子明白了，就講吧。”
    房少爺瞅了秦晉一眼，道：“找天香樓，自然是買賣消息。”
    “賣？”華青青截口道，“房公子是來賣消息的？”
    房少爺笑了笑。他沒承認，但也沒否認，隻是笑了笑。
    華青青和秦玉鳳無聲地互換了個眼色。
    小雪沉吟道：“什麼消息？”
    房少爺目光閃爍，笑了笑，道：“既然樓主不在，都不重要了。”
    小雪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華青青忽然道：“公子可知房盟主為何將胡樓主請走？”
    “不知道”，房少爺道。
    華青青和秦玉鳳又互換了個眼色。
    房公子看看華青青，又瞧了一眼秦玉鳳，道：“兩位姑娘這又是什麼意思。”
    華青青笑了笑，道：“就是覺得公子回答得十分之爽快，毫無其他。”
    房少爺目光閃爍，不說話了。
    小雪瞧著房少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突然一亮，進而笑了笑，道：“房公子莫急，小女子相信你。”
    房少爺將目光投向了小雪，還是沒說話。
    小雪侯了片刻，確定房少爺沒有說話的意思，才笑了笑，道：“繼續說。”
    “說什麼”，房少爺目光閃爍，早已不再是平靜無波了。
    小雪笑道：“消息，房少爺打算賣給天香樓的消息。”
    “我也說了”，房少爺停頓了下，繼續道，“那消息是有時效性的，現在興許已經不值錢了。”
    華青青截口道：“怎的，房公子很缺錢？”
    小雪“噗嗤”一笑，打量著房少爺，笑著道：“不應該吧。”
    “我倒是相信房少爺缺錢”，秦玉鳳截口道。
    華青青看向了秦玉鳳，後者嫣然一笑，道：“是嘛！”
    “是”，秦玉鳳應得一本正經，“外人看著世家子弟風光，實際上內中的辛酸，也隻有其他的世家子弟清楚了。”
    小雪看看秦玉鳳，又瞅瞅華青青，眼珠一轉，笑道：“小女子是真聽不出兩位姑娘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華青青笑了笑，道：“無論如何，房公子都得先將消息說出來。說出來了，才能判斷值不值錢嘛！”
    小雪嫣然一笑，將目光投向了房少爺。
    房公子似乎遲疑了下，才斟酌著道：“姑娘可知道，最近發生的很多事，實際上都是針對天香樓的陰謀。而在下的消息，正是這幕後之人的身份。”
    華青青和秦玉鳳又互換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