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青和秦玉鳳無聲地互換著眼神。
    胡驍瞧了眼華青青，再次看向了秦玉鳳，笑了笑，道：“姑娘看起來若有所思，可是已有了懷疑之人。”
    秦玉鳳抬起眼。
    胡驍沒有催她回應，相反的，他又笑了笑，將目光投向了小雪：“雪姑娘來找我，目的也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的吧。”
    小雪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才迎上了胡驍的目光，道：“這話得看怎麼說了。”
    “怎麼說”，華青青眨了眨眼，道，“還能怎麼說？姑娘倒是說說看，我也想聽！”
    小雪瞧了華青青一眼，嫣然道：“我是說，不知道胡樓主想怎麼聽。”
    胡驍目光微動，道：“怎麼，我想怎麼聽，這話就能怎麼說嘛。”
    “胡樓主不信？”小雪狡黠一笑。
    胡驍笑了笑，道：“公子思慮得如此周到。這是讓我將來如何報答呢！”
    華青青瞧了小雪一眼，又看向了胡驍，目光閃爍，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胡驍自然注意到了華青青的目光，他又歎了口氣，道：“麻煩姑娘走這一趟了。”
    小雪瞅著胡驍，“噗嗤”一聲，很忽然就笑了。
    華青青看小雪，目光微動，困惑道：“姑娘笑什麼。”
    興許是華青青的話令小雪意識到了自己的一時失態，也許就是華青青令小雪想到之前未意識到的問題。總之，華青青話音剛落，她抱歉一笑，道：“小女子之所以笑，隻是因為胡樓主說得話居然和表哥之前講得如出一轍。一想到這世上居然真有人和表哥思路如此相似，難免一笑而已。胡樓主要相信小女子，小女子絕沒有笑話胡樓主的意思。”
    胡驍瞧了華青青一眼，淡淡一笑，道：“姑娘客氣了。”
    小雪眨了眨眼，嫣然道：“話說回來，既然胡樓主和我表哥這般心有靈犀，我表哥說過什麼，不需要我來講了吧。”
    胡驍沒正麵回應小雪的話，他輕輕笑了笑，道：“公子有話要傳，姑娘盡管說便是。”
    小雪上下打量了眼胡驍，笑了笑，道：“你們是朋友，說傳話二字就太重了。”
    胡驍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小雪瞅著胡驍，似乎是有意讓後者想了想，才再次開了口：“表哥隻是說，胡樓主若不客氣便罷了。倘是非要客氣，那就讓我和胡樓主說，若是真遇到危險，叫你設法護著我。隻要咱們都能好好活著，就是對他最好的感謝了。”
    胡驍笑了笑，道：“我懂了。”
    “你懂了？”小雪目光閃爍，道，“你真懂了？”
    胡驍又笑了笑道：“公子是在暗示我，金沙樓上會有危險。然而，我們都會安全離開的。”
    小雪目光閃爍，道：“真的？”
    胡驍笑了笑，他還未來得及再回應什麼，秦玉鳳忽然道：“除我之外，秦家沒人熟悉青青。”
    “什麼？”小雪接口道。
    秦玉鳳道：“我說，按胡樓主方才的說法，是有我很熟悉的人利用的我的個性，從而將我推回了中州。這我信。然而，秦家上下，除我而外，沒有其他人會猜到青青會臨時改變主意。”
    在場其餘三人麵麵相覷，都沒回應。
    秦玉鳳倒也沒非要得到回應的意圖，僅僅是停頓了下，她便接著說道：“實不相瞞，彼時我也沒有料到。別看青青的江湖經驗並不豐富，有時看人看事比我這個老江湖準得多了。”
    華青青瞅著秦玉鳳，嘟囔道：“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誇我還是罵我。”
    小雪瞅了眼華青青，又看向了秦玉鳳，沉吟道：“不管怎樣，秦姑娘你依舊還是和華姑娘最相熟的人。”
    秦玉鳳看向小雪，瞳孔緩緩收縮。
    小雪當然注意到了秦玉鳳的臉色，她狡黠一笑，做了個閉嘴的動作，道：“姑娘繼續說，小女子這就閉嘴。”
    秦玉鳳目光閃爍，笑道：“我們過來找胡樓主，本就為了借樓主的智慧，一起探討這個問題。既然姑娘想到了什麼，不妨直言相告。姑娘是局外人，也許，真能看出什麼我們都看不出的細節呢。”
    小雪瞧了華青青一眼，道：“那小女子就大膽胡謅了。”
    胡驍截口道：“盡管放心說！秦姑娘說得對。在這件事上，你身為局外人。興許一眼就看的出我們這些局內人怎麼也想不透的東西了。”
    小雪瞧了胡驍一眼，道：“那我可就說了！若說錯了，可不許怪我。”
    胡驍笑道：“這裏又不是逍遙宮，你麵對也不是逍遙宮主。不管你想到了什麼，盡管說，沒人怪你的！”
    小雪沉吟道：“聽樓主方才所言，你們要找的人，應該就在你們身邊。也許是我對你們說的這件事並非十分得了解，我覺得，想要最後找出這個人怕是還要先解決幾個問題。”
    秦玉鳳和華青青又迅速互換了個眼色。這一回，華青青開口問道：“姑娘講得道理我們都聽得懂，然而，姑娘說得問題，又是什麼？”
    小雪道：“第一個問題。從中州城中算起，乃至整個江湖之中，有很多人知道兩位姑娘和天香樓走得很近嗎？”
    秦玉鳳截口道：“姑娘可能誤會了。關中秦家和天香樓之間，從未走得很近。”
    小雪眼珠一轉，道:“我問的是姑娘你，而非整個關中秦家。”
    華青青截口道：“談不上相處甚篤，相識而已。”
    小雪還未來得及反應，華青青已解釋了下去：“實不相瞞，我倒算是和胡大哥走得很近，至於秦姐姐，早些時候在中州，因為我的原因，見過幾次罷了。”
    胡驍截口道：“早些時候，華姑娘登天香樓買消息。彼時一見如故，後來一而再再而三的，就熟悉了。”
    小雪看了秦玉鳳一眼，道：“就這麼簡單？”
    秦玉鳳點了點頭，道：“此番的確是秦家首次正式和天香樓有交集。”
    小雪目光微動，忽然道：“那和逍遙宮呢？”
    華青青和秦玉鳳互換了個眼色，都沒說話。
    小雪倒沒非要得到問題的答案，她左看看右看看，繼續說道：“實話實說，華青青姑娘和我表哥走得近，這怕是在中州已是最不是秘密的秘密，我最初就不是從表哥那裏知道的。”
    華青青咳嗽了聲。
    小雪認真道：“和天香樓主做朋友就算了，和逍遙宮主相處甚篤，華姑娘的膽子，就是我這個在逍遙宮中長大的人都自愧不如！”
    華青青瞧著胡驍不說話。
    胡驍愣了愣，笑道：“我可沒說！你這麼瞪著我也不是我說得！”
    小雪瞅了胡驍一眼，嫣然道：“的確不是。這事和那事類似，我也是從街上的茶館裏聽來的。”
    華青青怔一怔，搖著頭道：“這茶寮酒館，還真是消息彙聚之地呢！”
    胡驍看了華青青一眼，忽然道：“雪姑娘的意思是說，表麵上看，能做到的人十有八九來自秦家，但也不能說其餘地方便沒有了嫌疑。”
    華青青眨了眨眼，忽然道：“但秦家人的嫌疑無疑最大。秦玉鳳如今掌握著秦家的大權，興許，不知何時就能發現某些人的秘密了。”
    “這個某人”，小雪眨著眼問，“會是誰？”
    華青青不說話了。
    小雪想了想，又看了眼秦玉鳳，道：“胡樓主覺得呢？”
    胡驍垂眼沉默，片刻，歎了口氣，道：“那怕是得看什麼人和秦家的秘密牽扯最深了。倘若秦姑娘一不小心觸及到了他的利益，他做出什麼都並不意外。”
    華青青凝視著胡驍，緩緩道：“我好像又被你說糊塗了。”
    “胡樓主的意思其實很簡單”，秦玉鳳截口道。
    華青青看向秦玉鳳，眨了眨眼，還是沒說話。
    秦玉鳳笑了笑，道：“縱觀所有江湖門派，定然不止是我關中秦家一家有秘密。”
    “這個很自然”，華青青接口道，“方才不還說起什麼”逍遙宮的機密”了。”
    小雪截口道：“在逍遙宮，真正的機密至多隻有兩人一清二楚。至於其他人，自然是告訴你什麼，你才能知道什麼。”
    胡驍淡淡道：“還有一種是所謂傳世機密。”
    “就是隻傳曆任掌門那種？”華青青截口道。
    胡驍點了點頭。
    秦玉鳳看了胡驍一眼，道：“這樣的機密，我秦家也有。”
    華青青瞧著小雪，道：“他們在講什麼，姑娘你聽懂了嘛！”
    小雪還未搭腔，秦玉鳳已解釋道：“青青，你覺得糊塗，是因為你下意識得認定了所謂得”秘密”隻有這麼幾種。”
    華青青目光閃爍，不言語了。
    秦玉鳳有意讓華青青想了想，才重又開了口：“除了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還有一種秘密。這種秘密才是最危險的，而胡樓主指的，正是這種。”
    華青青眨了眨眼，道：“你是說……”
    “我知道了！”小雪截口道，“我想通了！”
    華青青看了胡驍一眼，笑了笑，道：“姑娘想通了什麼？”
    “自然是誰在暗中陷害你們啊！”小雪一臉見到傻子的表情，仿佛在這一瞬間，她就是普天下最聰明的人了！
    華青青和秦玉鳳無聲地互換著目光，都沒說話。
    胡驍看看華青青，又瞧了一眼秦玉鳳，歎了口氣，道：“那你倒說說看，是誰。”
    小雪眼珠一轉，認真道：“秦家之中，究竟是哪一個最能光明正大地搞秘密，就是哪個唄。”
    華青青沉吟道：“真會是秦家主嗎？”
    小雪將目光投向了華青青，她眨了眨眼，道：“我也聽說過，關中秦家內部派係複雜，而家主身體不好，性格更是懦弱。總之，這秦家內部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又怎麼可能知道。”
    華青青再次和秦玉鳳互換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