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盛宸的目光，司岩眨了眨眼，還是搖了搖頭。
    盛宸淺淺一笑，道：“真不明白？哪裏不明白？看你一瞬間都懵了。”
    司岩撓了撓頭，承認道：“屬下真沒明白。為何是胡樓主？”
    盛宸還沒作出任何反應，司岩已繼續說道：“公子日前已經著原本貼身保護您的暗衛去保護胡樓主了，屬下也都已安排下去了。”
    盛宸點了點頭。
    司岩也沒非要盛宸回應什麼的意思，他僅僅是眨了眨眼，便繼續說了下去：“按公子適才所說，胡樓主似乎才是那個關中秦家回歸真正的目標。公子遣人保護，也不僅僅是保護朋友的安全這麼簡單了。”
    盛宸忽然道：“胡兄如今人在何處？”
    司岩掃向窗外，沉吟道：“這個時辰，大約也在準備去金沙樓了吧。這麼重要的日子，身為天香樓樓主，是不可能缺席的。”
    盛宸接口道：“行，你去吧。”
    司岩皺了皺眉，道：“公子，你還沒回答屬下的問題。”
    “我也想知道”，小雪截口道。
    盛宸淡淡道：“要我回答問題，你得先給我問題。”
    司岩這次點了點頭，道：“公子說的對，是屬下忽略了。總得先有問題，才可能有答案的。”
    盛宸淡淡道：“講吧。”
    司岩和小雪無聲地交換著目光。
    盛宸也沒催促什麼，短暫地沉默之後，他輕輕地出了口氣，道：“秦家有自己的消息網。”
    司岩目光閃爍，斟酌應道：“自先祖開山立派之日始，秦家便始終不顯山不露水，但若是將關中秦家和什麼小門小派相提並論，一定會出大問題。”
    盛宸瞅著司岩，緩緩道：“既是如此，秦姑娘為何會起了找上天香樓之心，當真隻是因為她和胡兄之前的相處還算是愉快這麼簡單嗎？”
    司岩目光閃了閃，臉色沉了下去。
    小雪瞧著司岩的臉色，又看了盛宸一眼，道：“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說得太快了，我沒明白。”
    盛宸和司岩互換了個眼色，都沒接話。
    “不說算了”，小雪翻了個白眼，嘟囔道。
    司岩瞅了小雪一眼，解釋道：“以秦家的實力，即便是秦家之前從未和四海幫有過任何牽扯，秦家應該也有實力找出方法接近四海幫的。”
    小雪扁了扁嘴，道：“我好像明白點了。”
    盛宸也看了小雪一眼，淡淡道：“不僅如此，倘若整件事當真如我們所知的那般”不著急”，即便她想找胡兄一談，也不至於非要啟程返回來。然而，秦姑娘當真是立馬就啟程返回了中州。”
    小雪遲疑道：“返回中州，有什麼問題嗎？現在的中州，可有整個江湖最大的熱鬧。”
    盛宸淡淡道：“慣常來說確實沒問題，但秦家不是第一次來。而當時，她們的離開也並不容易。”
    小雪眨了眨眼，道：“表哥的意思是說，秦家不該願意回來。”
    盛宸看著小雪不說話。
    小雪沉吟道：“會不會是秦家的消息網得不到更好的消息，秦家考慮到之前確曾和天香樓主有舊，這才想起了天香樓。畢竟，表哥你也說了，這天香樓才是真正的消息集散中心。”
    盛宸和司岩迅速互換了個眼色。司岩笑了笑，道：“希望如此。”
    小雪皺了皺眉，還是沒忍住：“司岩哥，你怎麼也和表哥一樣，總想著敷衍我。”
    “我哪裏敷衍你了”，司岩笑道。
    小雪還未說話，盛宸忽然道：“說完了，就走吧。”說著，他長身而起，瞧了小雪一眼，徑直走向了房門。
    “表……”小雪話剛出口，忽然注意到了司岩的目光，不自覺便一愣，接著，硬生生將之前已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房門發出極輕的“吱呀”聲，在小雪的目光之中開了又關。
    司岩有意又讓小雪想了想，才歎了口氣，道：“公子說得對，快點走吧。說不定，我們還能在房家莊見到秦姑娘。”
    “走？”小雪收回了目光，一字字道，“走去哪兒？”
    司岩緩緩道：“隨我來。比武之前，我帶你去和咱們那位房盟主打個招呼。稍候無論是公子還是我怕都顧忌不到你了。”
    “去房家莊？”小雪眨了眨眼，道，“現在？”
    “你說對了”，司岩示意小雪跟上，一字字道，“就是現在。”
    並肩而行。這個時辰，路上的行人已逐漸多了。
    小雪自幼甚少有下山的機會，走在人群當中難免新鮮。司岩走在她身邊，也不太催她。就是這麼久了，司岩難免有些走神，導致他忽然聽到小雪的聲音時微微一愣，不覺就追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
    小雪回頭了眼司岩。
    司岩解釋道：“我有些走神，沒聽清楚。”
    小雪目光閃爍，幾乎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隻是自言自語而已。”
    司岩笑了笑，道：“前麵拐角就到了。”
    小雪繼續往前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她問：“司岩哥，你走什麼神呢？”
    司岩道：“我隻是在想方才公子說的話。”
    “胡樓主有危險？”小雪截口道。
    司岩沒有正麵回應小雪的問題，他抬手一指，道：“看到盡頭的那個拐角了吧。轉過那裏，就是房家莊了。”
    小雪點了點頭。
    司岩笑了笑，道：“今日應該有不少人是衝著金沙樓去的，往常這個時辰，大街上確實沒有那麼多人。”
    小雪左右看了看，輕輕歎了口氣，道：“一場比武而已，這麼多的人啊！”
    司岩道：“一場比武，自然不會招引這麼多人駐足的。”
    “不隻是一場比武？”小雪眨了眨眼，道。
    司岩笑了笑，道：“你認為呢？”
    小雪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帶我來是為了和房盟主打個招呼，那秦家來又是為何！”
    司岩目光閃爍，道：“你猜啊。”
    迎著司岩的目光，小雪認認真真地翻了個白眼，道：“不說就不說，不猜！”
    司岩笑了笑，道：“別著急嘛！這怎麼還著急了呢！”
    小雪扁了扁嘴，道：“誰著急了，我才不著急。”
    司岩抬手一指，道：“你的答案來了。”
    小雪順著司岩的手指看了過去，隻見兩勁裝女子正並肩走過來，狐疑道：“答案？她們從房家莊所在的方向過來，是房家莊的人嗎？”
    司岩沒再回應小雪的問題，而是迎了上去。
    “秦姑娘，華姑娘，好久不見了。”
    秦玉鳳拱了拱手。
    華青青凝望著還留在原地的小雪，嫣然道：“大司尊真是客氣，這話說得好像我們當真很久不見了，分明之前才見過的。”
    司岩回頭瞧了眼，道：“未知二位此行可得到了想得到的結果。”
    “算是順利吧”，秦玉鳳瞧了華青青一眼，接口道。
    司岩會意一笑，道：“那稍候能在金沙樓上見到二位嗎？”
    華青青截口道：“司岩大司尊難道不做見證人？”
    “姑娘說得對”，司岩停頓了下，繼續道，“公子下場，做屬下的自然是見證人了。”
    華青青收回了目光。凝視著司岩，她緩緩一笑，道：“那我們怕是不會在金沙樓上再見的。”
    司岩“噗嗤”一笑，說道：“姑娘說得對，我們確實不會在金沙樓上相遇。不過……”
    “什麼？”秦玉鳳瞧了華青青一眼，含笑問道。
    司岩笑了笑，回手一指，道：“她！兩位姑娘應該能看到她！”
    “未知她是？”秦玉鳳隨口應道。
    小雪迎了上來。
    司岩還沒來得及回應，華青青忽然道：“你是誰？”
    小雪瞄著華青青，隨口道：“司岩哥，她們是誰？你為何要說她們是我問題的答案？”
    司岩斟酌一下，側身介紹，道：“雪兒，這位，就是關中秦家現在的掌家人，也就是江湖中人盡皆知的關中金鳳。”
    “你是秦玉鳳？”小雪好奇道，“真的？”
    秦玉鳳笑了笑，道：“在下確實是秦玉鳳。”關中金鳳”不過是江湖朋友送的外號，不值什麼。”
    小雪看了華青青一眼，目光落在秦玉鳳麵上，沉吟了片刻，道：“秦家究竟是為何被人引回中州的，你們弄清楚了沒。”
    秦玉鳳和華青青互換了個眼色。
    司岩截口道：“二位姑娘既已去過房家莊了，現在如何打算？”
    華青青瞧了小雪一眼，道：“回去收拾一下，就去金沙樓了。你們呢？”
    司岩笑了笑，道：“那我們稍候再見吧。現在，我得帶她去和房盟主打個招呼，免得稍候我們都顧不上她。”
    “打招呼？”華青青看向小雪。
    小雪嫣然道：“身為弟子的，宮主之命，自然唯命是從。”
    司岩歎了口氣，道：“現在話說的好聽，也沒見你真的聽話過幾次。”
    小雪認真道：“我是不聰明，也沒什麼優秀的資質，但我又不傻。不能做的事，我才不會去做。我究竟要咋說你們才會信呢！”
    司岩看看秦玉鳳和華青青，又看向了小雪，笑了笑，道：“無論如何，先和我走吧。公子還在等我回去呢。”
    小雪做了個鬼臉，道：“司岩哥，行了，別念叨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