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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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青昊曾經從水雲擎軒手中搶走了諸多東西,比如皇位,又比如群臣的信任,而今,老天又將這些東西一一的替他還給了水雲擎軒。
水雲擎軒最終還是坐上了龍椅,當了他曾經因為水雲啟熏而放棄的帝位,真真是造化弄人。
起初,水雲擎軒並不同意,甚至在刑文祿以辭官要挾他都沒有鬆口,就更別說錦一錦七外加掌司儀的遊說了,最後還是水雲啟熏對他說:“我也希望哥哥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之上。”水雲擎軒才有所鬆動,但仍是沒有點頭。
水雲擎軒問水雲啟熏,他道:“熏兒你可知道,哥哥我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就再也不能反悔了?”江山社稷本不是兒戲,一旦坐上了皇位,就自當要以造福百姓為己任!
水雲啟熏卻肯定道:“哥哥為什麼要反悔?”
“哥哥你本來就應該坐在那個位置之上!”
水雲擎軒眉目輕蹙,道:“那熏兒你呢?”
“熏兒你可曾想過,哥哥我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就再也無法與你相伴於人前了?”
“。。。。。。”水雲啟熏瞬間就失了語,在他心裏,是很想再像之前那樣,能和水雲擎軒並肩立於人前的,可是。。。可是這世間哪有雙全法?
“我沒關係的。”水雲啟熏垂著眸子低聲道:“隻要天下百姓能因此而過得更加幸福安穩,我就願意將哥哥讓出來。”
“熏兒你當真願意?”水雲擎軒捏起水雲啟熏的下巴,他道:“熏兒你看著我,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當真願意將我讓出去?”
“。。。。。。”水雲啟熏怔怔的看著水雲擎軒喉頭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末了也隻是垂著眸子點了點頭。
“可是我不願意!”
“這麼多年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熏兒你又怎地如此狠心?”水雲擎軒一把將水雲啟熏擁入懷裏,他接道:“此事熏兒你無需再提,哥哥可像之前那樣當個攝政王便是。”
“可是。。。”水雲啟熏仍有些猶豫。
“沒有可是,就這樣說定了!”水雲擎軒卻不給水雲啟熏猶豫的機會。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再沒有轉圜的餘地時,意外出現了。
記得那日。
水雲啟熏正仰躺在禦花園中的涼亭中小憩,無意間就看見刑文祿手中正牽著個四五歲的小娃娃從回廊間走來,他便上前詢問,之後才得知,這竟然就是明貴妃和水雲青昊所生的四皇子——水雲憶思。
刑文祿道:“四殿下還記得夫子教過什麼嗎?”
水雲憶思乖巧應道:“知道,夫子說見到長輩要見禮。”
不待刑文祿再開口。
就見水雲憶思對著水雲啟熏叩拜了下去,他道:“憶思叩見安清王。”作為皇子,水雲憶思本來無須行此大禮,但因水雲青昊已經死在了明貴妃的鳳簪之下,而明貴妃也沒有半分想要將帶他回北遼的意思,他就隻得要更為知禮懂禮和乖巧懂事。
水雲啟熏將水雲憶思拉起來,他道:“憶思無須多禮。”
“憶思謝過安清王。”小小的人兒再次恭恭敬敬的向水雲啟熏躬了躬身。
水雲啟熏將水雲憶思抱起在懷裏,一邊向涼亭走去,一邊說道:“憶思你以後叫我三皇叔就可以了。”
“是,三皇叔。”水雲憶思乖巧應道。
水雲啟熏便又道:“小憶思你長大之後想做什麼呀?”
水雲憶思想了想,道:“我長大之後想出宮去看看,我曾聽母妃說。。。說皇宮外麵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東西。”
水雲啟熏點了點頭,又道:“那憶思你想不想做皇帝呀?”
豈料這次水雲憶思回答得很幹脆,他道:“憶思不要做皇帝。”
水雲啟熏一愣,道:“為什麼憶思不想做皇帝啊?”
水雲憶思低著頭說:“因為母妃說。。。母妃說皇帝不是好人。”水雲憶思似乎隻有在提起他的母妃明貴妃和他的父皇水雲青昊時才會變得低沉和猶豫不決。
不待水雲啟熏開口,水雲憶思又道:“而且做了皇帝就不能出宮去玩了呀!”貪玩,是小孩子的天性。
水雲啟熏卻搖了搖頭道:“憶思做了皇帝也可以出宮出去玩呀!”
水雲憶思一怔,一臉不敢置信,他道:“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水雲啟熏點了頭,肯定道:“三皇叔是不會騙你的。”
“而且憶思你想啊,做了皇帝之後,就自由了呀!”
“真的嗎?”水雲憶思瞪大了雙眼,一臉天真的看著水雲啟熏,他接道:“那做了皇帝是不是想去哪裏玩,就能去哪裏玩呀?”
“對呀!”水雲啟熏點著頭,又道:“那憶思你要不要做皇帝呀?”
“要!”水雲憶思一臉向往的答道:“憶思要做皇帝。”
“然後再出宮去玩。”
“好!那我們說定了哦?拉鉤?”水雲啟熏興致勃勃的伸出了小指。
而水雲憶思也一臉笑意的伸出手指鉤了上去,答應了水雲啟熏。
刑文祿哭笑不得的看著水雲啟熏,他道:“王爺你這樣哄騙四殿下真的好嗎?”
水雲啟熏則狡黠看著刑文祿道:“如果我說,我想到了讓哥哥坐上那個位置的辦法了呢?”
“???!!!”刑文祿思忖了片刻,而後恍然大悟般的說道:“王爺的意思是。。。?!”
“噓!”水雲啟熏淺笑道:“丞相不必言明,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
“是。”刑文祿了然般的點了點頭。
如此,水雲憶思便被立為了太子,在明貴妃回北遼的時候,他也以水雲太子的身份名正言順的留了下來。
而水雲擎軒也答應了,在水雲憶思親政之前,他先替水雲憶思坐在這個皇位之上造福百姓。
水雲擎軒很快登基,登基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遣散了後宮,除了其餘的幾個皇子和公主之外,連同沐陽婉晴這個皇太後在內的所有嬪妃都盡數被他派人送出了皇宮,也是因此,宮娥和太監也隨之少了一半,這座偌大的皇宮也因此前所未有的安靜了下來。
而這時,原本遠在南揚城的巫清晏也收到了聖蓮伊月歸來的消息,他便披星戴月的從南揚城趕到了皇城。
這摯友重逢,酒也自然是免不了的,所以這天,天色才剛剛暗了下來,巫清晏、聖蓮伊月和幽冥赤雪就又在明月齋的院子裏喝起了酒來。
與當年一樣,酒是巫清晏和孜琰搬來的,下酒菜也是聖蓮伊月親手烤的魚,幽冥赤雪也如當年一樣,閑適的坐在火堆邊看著幾人忙活,好不愜意。
待一切準備妥帖,三人便圍在火堆邊的幾案旁喝了起來,巫清晏還如當年一般健談,兩壇酒下肚,他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來。
巫清晏說:“你們怎麼一去古墓就去了這麼久?”
“還有伊月你的身體,現在應當已經沒事了罷?”
“對了,我來之前還聽說南揚城外好像出了事,你們知不知道是什麼事?”
巫清晏一連三問,跟竹筒倒豆子似的。
而對此,聖蓮伊月則耐心答道:“拿到七鶤焰的時候出了點岔子,所以我才回來得晚了,但現在已經沒事了。”
“清晏你說南揚城外出了事?”
“出了什麼事?”
巫清晏挑了挑眉,略微詫異的問道:“你們竟然不知道?”
“我還以為你們已經知道了。”
聖蓮伊月搖了搖頭,他道:“我剛回來不久,南揚城那邊的消息還不是很清楚。”
話雖如此,但其實聖蓮伊月之所以不清楚南揚城的消息,是因為掌管南揚城明月齋的明月軒和明月熏,也就是水雲擎軒和水雲啟熏離開了,他又與幽冥赤雪一連纏綿數日,至今還未來得及安排人手頂上南揚城明月齋空缺的位置,說來也是趕巧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事。
巫清晏點了點頭,了然般的說道:“原來如此,我來時聽人說啊,說南揚城外爆發了疫病。”
“疫病?”聖蓮伊月放下酒壇,眉頭輕蹙,他道:“怎麼回事?”
巫清晏道:“其實我來之前還特地去看過一個染上疫病的人,但他的病狀很是奇特,我一時間辯不清原由。”
聖蓮伊月略一沉吟,道:“什麼病狀?清晏你說說看。”
巫清晏便點了點頭,道:“按理說,人染上疫病的病狀大致分作兩種,一種是由裏到外,一種是由外到裏。”
“由裏到外指的是髒腑受損,因此藥石不進,寒濕不得出,繼而不治身亡。”
“而由外到裏則指的是染上疫病的人,大多在表皮上都會長出很多膿瘡,膿瘡一破,轉而變作傷口,傷口易潰爛,最終血脈不凝,亦是不治身亡。”
聖蓮伊月道:“那清晏你來皇城之前看到的那個染上疫病的人,病狀屬於哪一種?”
巫清晏卻搖了搖頭,他道:“哪一種都不是。”
“我看到的那個染上疫病的人,既沒有沒有藥石不進,表皮上也沒有長膿瘡。”
“哦?還有這種怪事?”聖蓮伊月道。
巫清晏又飲了一口酒,他道:“那個染上疫病的人嘴唇發黑,麵有青斑,指甲雪白不說,身體還隱約帶著些的異香。”
“若不是我精通醫理,怕還以為那人不是染上了疫病,而是中了毒。”
“中了毒”這三個字一下子就點醒的聖蓮伊月,他將手中酒壇一扔立馬站起身來,他道:“不好,這不是普通的疫病,清晏你跟我走!”
巫清晏沒有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道:“伊月你要去哪?”
聖蓮伊月道:“回南揚城!”
巫清晏聞言眉頭一皺,苦著一張臉道:“我這才剛到皇城,都還沒有來得及出去喝一喝花酒呢?怎麼就又要回南揚城了?”
聖蓮伊月不管巫清晏,轉而看著幽冥赤雪道:“雪兒,你即刻進宮告知水雲擎軒,告訴他南揚城外爆發了疫病,即將有無數的難民流離失所,讓他趕緊派人前往南揚城將難民安頓好,如若不然,待我從南揚城回來就掀了他的龍椅!”若非事態緊急,聖蓮伊月難得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醫者仁心?
幽冥赤雪見狀立馬點了點頭,而後出門騎上追雪就往皇宮飛奔而去!
聖蓮伊月又叫來孜琰,讓他收拾好行囊和準備好馬匹,他們即刻出發,也就是這樣,剛到皇城的巫清晏,就又被聖蓮伊月給帶上了回南揚城的路途。
而這時。
皇宮內一片燈火通明,水雲擎軒連頭發都還沒來得及束便疾步步入了禦書房,在得知南揚城突發疫病之後,他即刻下旨,令蘇大將軍帶著先前被打入大牢的張靖率先前往南揚城開倉賑濟難民,而後又宣刑文祿進宮,予他安排好了一眾政務之後,又徑直下旨,命皇宮內所有的太醫與他一起同下南揚城查探此次疫病之由!
此時的皇宮,風聲鶴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