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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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蓮伊月又重新梳洗了一番,待他再睡在床榻之上將幽冥赤雪擁入懷裏的時候,天色又是很晚了。
    說起來好笑,這還是聖蓮伊月這一連兩日來睡的第一個覺,所以他睡得很沉,直到天色大亮的時候,他都還未醒來,倒是幽冥赤雪先醒了過來,他先是湊近聖蓮伊月唇邊吻了吻,而後便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一切收拾妥帖之後,幽冥赤雪這才走出了臥房門,更好笑的是,這也是幽冥赤雪這一連兩日來第一次走出臥房,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兀自淺笑著搖了搖頭,他先去了書房,正好無痕從門裏抱著幾個瓷瓶正往外走。
    見幽冥赤雪來,無痕躬身見禮道:“尊主。”
    幽冥赤雪頷首,他道:“你拿這麼多藥做什麼?”
    “回尊主,昨天夜裏門主就替鄭修染解了毒,這些藥也是門主按吩咐準備的,屬下這正要送去給都部鴞。”無痕答道。
    幽冥赤雪了然般的點了點頭,心道,怪不得連自己起身聖蓮伊月都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也不知道他昨晚。。。是幾時睡的。
    幽冥赤雪道:“不知解毒可還順利?”
    “回尊主的話,很是順利。”無痕答道。
    不待幽冥赤雪開口,無痕又道:“近來收到的消息與帳目屬下都已經備好,尊主眼下若要過目,屬下便吩咐人將吃食送到這書房中來。”
    幽冥赤雪點了點頭,他道:“也好,你先將這藥送過去罷。”
    “是尊主。”無痕道。
    幽冥赤雪頷首,輕嗯了一聲。
    無痕便抱著幾個瓷瓶出去了。
    幽冥赤雪便入裏走,坐在了書桌後麵的紅木椅中,隨手就拿起了一本帳目翻閱了起來。
    其實,早在香山城的時候,聖蓮伊月和幽冥赤雪收到的各類消息和帳目都未曾刻意隱瞞過對方,且又因兩人的習慣也差不多,所以近來的消息與帳目亦或卷宗都在這張書桌上堆成了兩個小堆。
    當然,雖說聖蓮伊月與幽冥赤雪不會刻意隱瞞對方什麼,但負責傳遞各類消息的無痕和孜琰還是很有默契的將各自的消息都各放在一邊,且在最上方的還一定是注明兩人身份的消息,似以此來保證兩人查閱消息的時候方便,還不會混淆。
    幽冥赤雪看東西的速度很快,說是一目十行也不為過,這不,過了沒大一會兒,他就將無痕準備的消息和帳目看得差不多,甚至,中間還抽空吃了些東西,他放下手中的卷宗起身正欲往外走,卻不料將一旁孜琰準備的那一堆東西碰倒了,其中一封禦月門門親啟的信從裏麵滑了出來,落款竟然是蘇錦榮!幽冥赤雪拿起了那封信,頓了頓,他似在思忖為什麼蘇繡府的蘇錦榮會傳信給聖蓮伊月,因為從表麵上看,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就在這時,聖蓮伊月略帶委屈的聲音從書房門外傳來,他道:“雪兒起身怎地也不將我喚醒?”
    幽冥赤雪瞬間唇邊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他道:“我聽無痕說,昨夜你替鄭修染解毒了?”說著話,幽冥赤雪就若無其事的將信箋重新整理好,舉步往外走去了。
    “解毒治病這種事,肯定是越早越好,不然若是拖得久了,反而不利於恢複痊愈。”聖蓮伊月說著話,便往幾案邊斟起茶來,他將先斟好的那一杯遞過給幽冥赤雪,這才顧起自己來,他抿了口茶,關切的問道:“雪兒你可曾用過飯了?”
    “今日可還有哪裏不適?”說完,聖蓮伊月就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幽冥赤雪的腰間,那意思,不言而喻。
    幽冥赤雪淺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道:“托月兒你的福,今日我並沒有覺得哪裏不適。”
    聖蓮伊月這才放心似的點了點頭,他道:“看來是昨天的藥浴起效了,若是雪兒你下次再覺疲累,便一定要告知與我,我也好再配一副藥湯為你驅除疲累。”說著話,聖蓮伊月就攬過幽冥赤雪一同坐靠進了軟榻,他接道:“我方才過來的時候,有讓人送些吃食過來,一會兒雪兒你再陪我吃一些?”
    幽冥赤雪窩在聖蓮伊月懷裏,這才不過兩天的時間,他竟然已經沒有了半分的不適應,反而模樣變得很是安然,許是體質的原因,聖蓮伊月的體溫要比他的要稍高一些,但令他意外的是,他的身體似乎並不討厭這於他而言異樣的溫暖,他很是愜意的靠在聖蓮伊月的胸前,搖了搖頭,他道:“我方才已經喝過一碗粥了。”可話雖是這麼說,待吃的送過來之後,幽冥赤雪還是被聖蓮伊月圈在懷裏又喂了一些,直到他後來實在是吃不下了,聖蓮伊月這才放過了他。
    而後兩人相處的樣子與之前在香山城時沒有什麼大的不同。
    聖蓮伊月又去替鄭修染診了診脈,又讓人孜琰往昨日那口鐵鍋中添了水,又重新煮沸,他吩咐都部鴞道:“我已經讓孜琰重新煮好了藥湯,一會兒你如昨晚一樣,先用熱水擦拭過他的身子,再將他放入木桶中泡上三刻,而後再將他抱到後院裏的竹席上,記著,蒸熏的時候一定要替他按穴位,如若不然,他以後很可能很難再站起來。”
    “是,屬下記下了。”都部鴞躬身應道。
    其實這些話,就算是聖蓮伊月不說,都部鴞也不敢有半分的偷懶,因為他對鄭修染的心意,任誰都看得出來。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就又到了年關。
    伴江城的年關並不寒冷,但也不似聖櫻穀裏那般春意盎然。
    今日,聖蓮伊月又坐在書房中書桌後麵看些醫書,而幽冥赤雪就坐在離聖蓮伊月不遠後的幾案邊剝著些蓮子芯,巫清晏也在,難得的是,他今天竟然沒抱著酒壇子,他們兩人正在閑聊著。
    巫清晏道:“赤雪,你剝這蓮子芯來做什麼?”
    幽冥赤雪笑意清淺,他答道:“日前聽伊月說,他正在製一味清茶,隻差了這蓮子芯,今日得空,便就讓無痕準備了些,我好剝來給他。”
    巫清晏笑著搖了搖頭,他道:“赤雪你這麼慣著他做什麼?讓他自己過來剝。”
    幽冥赤雪笑了笑沒有答話。
    聖蓮伊月適時放下醫書走過來,他道:“清晏,我可還在這裏呢!”
    巫清晏就以一副”我就是專程說給你聽的”模樣看著聖蓮伊月,他道:“你要不在這,我還不一定會說呢!”
    聖蓮伊月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坐在幽冥赤雪身旁,又從他手中接過還未剝開的蓮子,他道:“剩下的就讓我來罷。”
    幽冥赤雪正欲開口。
    就聽聖蓮伊月就又道:“反正也沒剩下多少了,雪兒你就歇著罷。”
    巫清晏這才似滿意般的點了點頭,他道:“這才像話嘛!”
    “本來那幹蓮子那般難剝,赤雪又不怎通藥理,伊月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幽冥赤雪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是、是、是,是我錯了。”聖蓮伊月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他話鋒一轉,接道:“這兩日怎地不見清晏你去喝花酒?”
    “難道四長老給你的回信已經到了?”
    “這都年關將至了,誰還會去喝花灑啊?”巫清晏無所謂的道,而後他抿了一口清茶,歎似的說道:“師傅那邊還未有信傳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聖蓮伊月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他道:“若是清晏你真的放心不下,不若就趁著此次年關,回南疆去看一看。”
    巫清晏沒有立刻答話,他思忖了一會,搖了搖頭,他道:“眼下南疆情況不明,我還是不要冒然行動的好。”
    “難得清晏你也知道不要冒然行動的好?”聖蓮伊月打趣般的說道,而後又接道:“你若是真想要回去看看,也不是什麼難事。”
    “伊月你這話可不對,什麼叫不是什麼難事?”巫清晏不讚同搖了搖頭,他道,“現在情況不明,我這張臉,回南疆就是個活靶子!”作為南疆皇儲,巫清晏還是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但聖蓮伊月卻以一臉”你是不是傻”的神情看著巫清晏,他道:“清晏你是不是忘記了孜弋?”
    “你想要什麼樣的臉,可以盡管與孜弋說,這還能有多難?”
    “。。。。。。”巫清晏這才恍然大悟般的回過神來,但末了他還是拒絕了聖蓮伊月提議,他的理由很是簡單,他道:“我還是等師傅回信過來再說罷。”
    聖蓮伊月也不勸他,隻是告訴他,“若是真想回南疆,就隨時與我說,我好讓孜弋隨你回去。”
    巫清晏便點頭答應了。
    轉眼,又是一年辭歲佳節至。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穿著新衣,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歡笑聲和爆竹聲連成一片,熱鬧非凡。
    是夜,月朗風清。
    幽冥宮裏的人早早用罷了飯,各自散了去。
    聖蓮伊月帶著幽冥赤雪飛上了屋頂,屋頂上有他早已準備好的佳釀,對著清風明月,伴著傾心之人,若是再小酌個幾壇,豈不美哉?
    巫清晏獨自抱著一壇酒窩在臥房裏的窗欞邊,他手邊的幾案上還放著幾頁素箋,想來,應當是回長老的回信終於到了罷?!
    無痕與無傷也早早回了房,”孤魚”被解下來安放在幾案上,”雙落”從”孤魚”柄上垂下,有風來,叮呤啷當響。
    都部鴞也回了臥房,此時,他正替鄭修染按著身上的穴位,似不知勞累般,一遍又一遍,恍然間,似乎看見了那沉睡了許久的公子的指尖微不可察的動了動,而後又歸於平靜。
    孜琰正坐在房中矮桌後麵,他麵前放著一杯酒,而這杯酒是他自己倒的,隻見他緩緩端起酒杯,而後很是果斷的一飲而盡,之後。。。隻聽“哐當——!”一聲,他便倒在了矮桌上,醉倒了過去。
    遠在南揚的明月軒與明月熏也早早就回了房,此時床榻上的輕幔微動,似有幾聲難耐的輕吟聲消散在風裏。
    玉音高居於畫春堂最高處,紅彤彤的燭火映襯著她的側臉,愈發嬌媚,她正喂著貓,又忽聽門外有侍女來報,那侍女道:“玉音姑娘,那位白衣公子今日又來了。”
    玉音聞言放下手中裝滿肉絲的瓷碗,她站起身來,道:“告訴那位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下去。”
    “是。”侍女領命下去了。
    這時的玉音還並不知道,那侍女口中所說的白衣公子。。。就是孜弋。
    。。。。。。
    千家團圓,萬戶歡樂。
    至此佳節,似乎連同那最是無情的風月,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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