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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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機彤兒在小院與奶奶和雪兒說了會話,就帶著蝶柒走了,快走出小院,都還不忘回頭囑咐雪兒,道:“奶奶煮的甜湯雖然好喝,但雪兒也不可用得太多,不然一會宴席開始,雪兒可就什麼都吃不下了。”
“好,雪兒記下了。”雪兒淺笑著點頭,乖巧示意他知道了。
玄機彤兒出了小院,就往前堂走去,今天可是幽冥宮的大日子,她這個幽冥夫人可不好一直不露麵。
轉眼午時將近,收到請柬的賓朋摯友早已入座,蝶柒跟著玄機彤兒正從大堂前的台階往上走,這人還未至,堂內熱鬧的談笑聲就已先遙遙傳來。
“夫人。”堂內賓朋見玄機彤兒踏入大堂,就齊齊起身見禮道。
玄機彤兒也微微欠身回禮,道:“諸位客氣,感謝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身前來吾兒赤雪的接風宴,在此間,若是我等有何照顧不周的地方,還望諸位能多擔待。”
玄機彤兒此言,已是給了在座的諸位,十分的看重,畢竟以幽冥宮如今在江湖中的地位而言,她在江湖中,對誰都無需如此客氣。
“夫人言重了。”賓朋應道。
兩邊正客氣著,就見幽冥赫帶著庚五邁進大堂,似有風來。
“彤兒。”幽冥赫開口。
“夫人。”庚五抱了抱拳。
“夫君。”玄機彤兒淺笑應道。
“尊主。”蝶柒亦施禮。
“嗯。”幽冥赫輕嗯一聲,而後才舉步往上位走去,莫了站定,才淡淡開口,道:“列位不辭路途辛勞,前來吾兒赤雪的接風宴,本尊不勝榮幸,但客套的話,也多說無意。”
“庚五。”幽冥赫喚了一聲。
“屬下在。”庚五躬身應道。
“吩咐下去,叫人將那酒窖裏的陳釀都搬出來,今日,本尊要與諸位不醉不歸。”
“是!”庚五領命去了。
“諸位請。”幽冥赫長臂一展,微微欠身。
“尊主客氣,尊主請。”
待幽冥赫入座,列位賓朋才又座下,許是因都無什外人,在座的諸位除了客氣了些,倒也比外麵那些逢場作戲的無味之宴要好得多,起碼,與旁人言辭之間,都真誠幾分。
玄機老怪和奶奶帶著雪兒來稍晚,但也趕在宴席正式開始之前。
主家團聚,賓朋有禮,大堂裏,氛圍熱切,笑語不斷。
忽的,一個守衛從大堂外急匆匆跑過來,躬身在庚五耳邊說了些什麼,隻見他臉色一沉,底聲吩咐了幾句,然後就揮手示意守衛退下。
而待守衛退下之後,庚五又思忖了片刻,定了定心,才往往主桌行去,附耳將收到的消息訴予幽冥赫知道。
幽冥赫正飲著茶,聽了庚五的消息,當下就放下了杯盞,眉頭輕皺,起身隻說了句:“夫人,為夫出去片刻。”就抬腳往外走。
大堂內眾人推杯換盞,大堂外豔陽清風。
當真是個好日子。
要是。。。沒有旁人來擾的話。
“來者多少人?”幽冥赫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回尊主,除了聖醫辭離和禦月門的人,上官、蓮那島、曲家都來了。”庚五頓了頓,又遲疑道:“尊主,他們怎麼會知曉的?”
想來,雪兒的接風宴是依幽冥赫之意,隻作家宴來慶賀,所有的請柬亦是由庚五親自算著時日才命人送出的,就算是期間走漏了消息,也斷然不會連遠在香山城的”名門正派”都來得及趕在宴席前出現。
所以,這事另有蹊蹺。
而消息,也可能是在一開始就被人放了出去,而眼下,三大”名門正派”聚於幽冥宮門前,而古往今來,正邪不兩立,這怕是來者,不善。
“嗬,本尊就知道他們沒那麼容易放棄。”幽冥赫冷冷的勾了勾唇,然後嗤笑道:“都是名門大派,何況裏邊還有個武林盟主,總歸是有法子知道別家的事的。”
“再者說,他們這樣光明正大的來也倒好,也省得本尊還得命人日日提防著。”幽冥赫立足江湖也不是一天兩天,這”名門正派”的行事風格,他可算是沒齒難忘。
“那尊主要不要讓屬下先布置一番?”庚五抱了抱拳道。
“先不必,隨本尊去看看再言其他。”幽冥赫略一思忖,還是覺得去看看再從長計議,畢竟,就算他們真的就是衝著”麒麟鼎”而來,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明刀明槍的硬搶。
倒也不是說他們不敢。
而是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將名聲看得尤其之重,行事也都講究個師出有名。
想來,這也怕是所有自詡”名門正派”當中,唯一一個叫人挑不出錯的定論。
武林盟主上官臨城、蓮那島主蓮那祁連與九曲閣主曲無破都被人請到了正堂,正用著侍女奉上的上好的熱茶,而其手下的人,也被報消息給庚五的侍衛請到了偏室,熱茶吃食,均未怠慢。
“盟主、蓮那兄、九曲前輩。”幽冥赫帶著庚五邁入正廳,輕輕抱拳,然後淡淡接道:“不知各位大駕光臨寒舍,本尊有失遠迎,還望諸位見諒。”口中說著的是謙遜有禮,而幽冥赫的神色,卻未有同平常半分不同。
“誒~幽冥尊主言重了,這分明是本盟主與蓮那島主、九曲兄不請自來,又豈能怪尊主呢?”上官臨城起身開口,端的是武林盟主的大義,訴的是淡漠疏離。
“嗬,諸位都是前輩,本尊既然未曾迎接,怎麼說來,都是本尊的不是。”幽冥赫又抱了抱拳,正是語低且禮重,身姿剛正,不卑不亢。
其實說來,幽冥赫稱這三位一聲前輩,他也不算虧,因為若是按年紀還看,這三人,還真都要年長他一些。
不過,若是要以武藝來論,這聲前輩,這三人,恐怕就不是那麼好應承的了。
“嗨~說來湊巧,自聚賢莊一敘之後,二位仁兄本也已是離去在即,卻不巧聽聞尊主正欲為離家三載的愛子接風,所以,本盟主才擅自提議前來祝賀,也正好啊,這二位仁兄都是極具憐惜之人,都願與本盟主一同前往,如此一來,還望尊主莫要見怪。”上官臨城說的是湊巧,可其實卻未必,莫說天下沒有那麼湊巧的事,單論庚五安排如此謹慎,定也不會招搖如此。
“嗬,盟主與二位能不辭辛勞趕來,本尊榮幸之至。”
“但因小兒幼時離家,是為治病,所以眼下平安歸來,本尊也不欲大張旗鼓,隻作家宴稍作表示。未能提早送出請柬,還望諸位海涵。”幽冥赫微微欠了欠身,然後又道:“不過竟然盟主與二位前輩如此有心,本尊也不好再作推辭。還請諸位移駕珍食館,好讓本尊好好的盡盡地主之誼。”
上官臨城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小心思忖了番,才陪笑道:“嗬,如此,那就全憑尊主安排了。”
上官臨城終究,還是未能在眼下這不請自來之際,提出”既是接風宴,為何不就在這幽冥宮中款待,而非要移駕他處呢?”之議。
而幽冥赫,則是從方才收到消息時起,就未曾生出將這三位貴客留於幽冥宮內的設想。
“都是本尊應當做的。”幽冥赫亦勾了勾唇,回以淺淡的笑意,而後就吩咐道:“庚五,你且先行前往珍食館,本尊與三位貴客隨後就到。”
“是!”庚五抱了抱拳,出了正堂,就喚了幾個侍衛,分別吩咐了什麼,又才騎著馬趕往珍食館去了。
上官臨城一行人出了正堂,就見各自的人馬已在外等候,不免心中一凜,皆是一一心道:”這幽冥尊主,看起來,修似乎不似傳聞中那般臭名昭著。”
”雖說為人冷淡了些,但絕不似傳聞中那般目中無人之輩。”
”但,也因此,要得到麒麟鼎,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一行人出了前門,也不耽擱,乘著馬車浩浩蕩蕩前往珍食館。
但要說起這珍食館呐,那可有”伴江名城第一食”的美譽,其材取自各類山珍奇味,其形精美如畫,又有其自釀好酒,佐食之,恰似食山川美景,品清泉幽靜,當中曼妙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品食之,才能真切體會。
因為珍食館勝名在外,所以平日都是門庭若市,就算說是一座難求也不為過,且來此之客,也大多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不得。
而眼下幾近午時,恰是用飯正當時,珍食館早已是座無虛席,因賓客太多,掌櫃的甚至還特意吩咐了一個跑堂小倌在門前謝客。
但庚五駕快馬而來,珍食館前揚蹄濺塵,跑堂小倌非但沒有阻攔不說,反而迎上來恭敬的接過韁繩牽過馬,還不忘往裏喊道:“掌櫃的,庚少爺過來了。”
掌櫃聞見,立馬放下手中活計,也迎了出來,二話不問,就把人往裏麵帶,待到了內室閉了門,才開口道:“庚護法今日怎地有空過來?可是帳目出了什麼問題?”
不錯,這在伴江城久負盛名的珍食館,乃是幽冥宮下的坊市之一,而庚五一直負責所有坊市的帳目,所以掌櫃的絲毫不敢怠慢。
但前門的跑堂小倌卻不知,隻知掌櫃對其少有的恭敬,所以就擅自尊稱其少爺。
“李掌櫃不必驚慌,我今日前來並非是帳目有問題,而是因尊主要宴請武林盟主與二位貴客,所以才差我前來命李掌櫃做好準備。”
“啊?!尊主要來?何時?”李掌櫃驚問道,卻不是因武林盟主與貴客要來。
“不時便至。”庚答。
“如此?!那我這就下去準備!”話音剛落,李掌櫃就轉身欲走,莫了又不放心的問道:“庚護法,可需我將這珍食館清出來?”
正是用飯之際,清人離去,不知道要得罪多少賓客,一般酒肆飯館斷不敢為,但身為珍食館掌櫃,自有法子清得了客,還能博得其歡心下餐還臨之的本事。
“那倒無需,你且將留予尊主用的雅室收拾妥帖,備好酒菜即可。”庚五跟在幽冥赫身邊多年,深知其稟性雖說冷淡,但若不是會殃及身家性命與安危之時,他都不喜聲張,行事利落。
“是!我這就去!”李掌櫃這出了內室,急忙忙去安排了。
庚五亦跟著出了內室,未往前門,卻舉步轉過木懸梯往樓上走了去,想來,應是去往雅室。
李掌櫃出了內室就去往後廚,親自挑了幾個館內不常出,但一直備著有食材的名菜,而後又待了數刻,見庖廚們都有條不紊的幹著活,才放心似的走了出去。
珍食館裏屬於幽冥赫的雅室在三樓,且在食館另一側,還有專門為他設立直上雅室的懸梯,想來,是投其喜靜之好。
而此時,庚五已然守在懸梯旁,李掌櫃也在。
見幽冥赫一行人從馬車上下來,便立刻迎了上去,道:“尊主。”
幽冥赫輕嗯一聲,而後問道:“都準備好了?”
庚五沒有答話,而是看了李掌櫃一眼。
李掌櫃當即集會,上前躬身應道:“回尊主,一切妥當。”
“好。”幽冥赫點了點頭,然後側身向上官臨城三人道:“盟主、二位前輩,樓上請。”
“幽冥尊主客氣了,請。”上官臨城微微欠身,然後就邁上了懸梯,曲無破、蓮那祁連跟在其後,幽冥赫就落在了最後麵。
雅室裏燃著冷香,乃庚五所備,倍受幽冥赫所喜。
一行人剛剛落座,手邊矮桌上新沏的熱茶,熱氣嫋嫋。
一盞茶盡,菜俱上齊,庚五帶著一眾侍者退出雅室。
“盟主與二位前輩請。”幽冥赫淡淡開口。
“早就聽聞伴江城珍食館有”伴江名城第一食”美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幽冥尊主真是有心了。”上官臨城舉箸一品,頓覺著實不錯。
“這酒,亦是不錯。”蓮那祁連也讚。
可曲無破卻未開口。
幽冥赫放下酒盞,淡淡開口問道:“不知這菜,可是不合曲前輩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