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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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莫傾將臉埋在沫兒頸間,含糊不清道:“因為洛城郡主害怕她沒有病。“
    “什麼?“沫兒沒聽清,將他的臉托起,”你好好兒跟我說。“
    君莫傾笑道:“沫兒可還記得一年前王府曾有過一段事故?“
    沫兒低頭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風言說洛城郡主的額駙與侍女有染,郡主知道後大怒,處死了那個侍女。這和這位夏姑娘又有什麼關聯麼?“
    君莫傾點頭,“那個傳說中的侍女就是這位夏姑娘,她並沒有死,現在反而有了身孕。”
    “啊!”沫兒一驚,“那你告訴郡主了麼?”
    君莫傾笑著搖了搖頭,又把頭埋在她項間。
    沫兒忙推他,“真不知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樣下去,幾個月後夏姑娘的身子瞞不住了,郡主不還是會找你麻煩?“
    “我就是想讓她來找我的麻煩啊。“君莫傾歎息一聲,眸中閃過一抹暗色,抱著沫兒的手緊了緊。
    四、
    霜兒捧著楠木盤子,盤子上是一壺洛神花茶。尚未撩簾子,就聽見裏麵碗碟碎裂的聲音。霜兒頓了頓,仍走了進去。
    小侍女們站了一排,唯唯諾諾。地上是粉粉碎的碗筷金盞。洛城郡主花含煙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捧著花茶的霜兒。
    “去,叫她過來。“
    霜兒沒問叫誰,放下楠木盤子,應了聲是,轉身就走。
    “等等。“花含煙站了起來,”她現在不方便,我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她眸中閃著戲謔的光,冷冷的,帶著貓兒玩弄老鼠的殘酷。
    秋,已是深秋。
    距離他來給她看病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夏青青坐在床上,怔怔看著帳子頂上的流蘇發呆。
    門聲輕響,花含煙走了進來。夏青青望著她,身子不自禁的朝床裏靠了靠。
    “倒是騙的我好苦。“花含煙笑了笑,波斯貓依偎在她雪白的胸前,碧色的眼睛眨了眨。
    夏青青把頭扭向床裏,“你想怎麼樣?”
    “他在哪裏?”
    夏青青一愣,垂下頭,淡淡道:“他不是已經被你害死了麼?”
    “胡說!”花含煙微怒,“他若是死了,你肚子裏又是誰的孩子?“頓了頓,她走向床邊,俯下身子,紅豔的唇吐氣如蘭,”夏青青你還真是下賤,有了額駙一個還不夠,還要去跟別的男人睡覺。”
    夏青青眼中蓄滿了淚,兀自強忍著,“虧你還提額駙,你……你對不起他!“
    花含煙站直身子,冷冷凝視著她。
    “你不愛他,卻不允許他愛別的女人,花含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狠毒的女人!親手害死自己的丈夫!“
    看著麵前歇斯底裏的女子,花含煙突然笑了,染了豆蔻紅的青蔥玉手捂著唇,道:“你不知道麼,我的東西,我沒說給,你就不許拿!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你若是動了,就得死。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我不喜歡背叛的滋味,而你,卻讓我嚐了兩次。你說,我該把你怎麼辦呢?”
    花含煙放下波斯貓,伸手撫上夏青青的小腹。
    夏青青驚恐的望著她,“你恨我,不是因為額駙的背叛,而是因為他喜歡我。”
    花含煙笑了,知道“他”指的是另外一個人,“他是誰?他不過是個江湖郎中。”
    “是一個你愛的江湖郎中!”夏青青道。
    花含煙不笑了,美眸閃過一絲怔忪。她歪著頭,緋紅色香雲紗映襯得她眉目如畫,眉間一點朱砂紅痣反而黯淡了。
    “嗬,就讓你生下來又何妨。這局棋不妨繼續下下去。”香雲紗微揚,她已扭身去了。波斯貓跳下床,跟在她身後。
    “你恨我和額駙私通,可這又何嚐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你要毀了我,到最後卻毀了你自己……”
    夏青青靠在床頭,回想起記憶中那人的麵容,眼角落下一滴清淚。
    那年他若沒有來王府給郡主看病,也就不會有後來的癡纏。那日她若沒有飲下那一杯合歡酒,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嫉恨和怨念。再或者,那日如果來她房裏的不是額駙……
    五、
    再次走在這條青石板小道上,不過前麵帶路的已不是霜兒,也不是那個有著可愛酒窩的小丫鬟。君莫傾低頭走著,循規蹈矩。
    小丫鬟卻似忍不住寂寞,笑著問:“先生不問問是給誰看病?”
    君莫傾笑了,“到了總會知道的。不過如果你想告訴我,我也不會不聽。”
    小丫鬟抿唇一笑,“是郡主殿下。”
    “君某醫術鄙陋,能得郡主關照,真是三生之幸。”
    小丫鬟笑望他一眼,帶他穿過垂花門,走過一道回廊,到了一處小榭。
    小榭四麵垂著紗簾,隨風飄蕩,隱約看得見裏麵的人影。
    君莫傾挑開紗簾,看到了簾後的花含煙。花含煙看他一眼,自顧坐在木欄杆上抬腳戲水。她的腳雪白秀美,腳趾甲蓋兒上染著鮮豔的豆蔻紅。
    水花一跳,濕了半邊裙裾。
    “聽說郡主病了。”君莫傾道。
    花含煙伸出手臂,雪白的手腕上戴著一個金手鐲,鑲著貓眼兒鑽。君莫傾將手鐲往上推了推,兩指搭在她腕間,開始把脈。
    花含煙靜靜看著他,凝起了細細的眉。君莫傾望她一眼,放下她的手臂。
    “郡主沒有病。”他道,站起身子。
    花含煙揚起眉,“沒有風寒?肚子裏也沒有長什麼東西?”
    君莫傾頓了頓,“是草民醫術鄙陋,誤診了夏姑娘的病。”
    “嗬,誤診?”花含煙笑了笑,站起來,裙裾落下,遮住雪白的腳腕。“喜脈這種最基本的脈象也能誤診?”她仰頭望著他,頭頂隻到他的肩膀。
    君莫傾望進她的眼睛,她突然抬起腳尖,伸手去摸他的臉。
    君莫傾一驚,身子往後一撤,腰卻被她抱住,那隻柔夷落在他右臉頰,摸索了幾下,又垂下。
    花含煙靠在他胸前,許久,轉過身去,淡淡道:“你走吧。”
    君莫傾想了想,把一個細頸小瓷瓶放在木欄杆上,轉身離去。
    花含煙轉身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現出一抹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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