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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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蕭蕭,大雪磅礴,天空雖然明亮卻未降下一絲暖陽。
安府門口,掃雪的仆人放下掃帚,摩擦了會凍僵的手,朝手心哈了一口熱氣。
這時,安府大門突然被打開,裏邊氣衝衝走出一個十歲小孩,他小小的臉紅彤彤的,正在發著脾氣。
掃雪仆人剛要行禮搭話,這小孩卻大力將這鐵門重重一甩,又關了回去。
他怒發衝冠的朝裏頭喊道:“你自己練吧!本少爺不奉陪了!”
隨後,他朝著另一頭大步跑去。
掃雪仆人看望小孩離開的身影,一頭霧水,便問周圍的人:“這小少爺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走了?”
“哪知?也可能是不爽尚師父的教導。”
——
鍾北霖一路跑到了天驪山,他嘀嘀咕咕罵了一路,直到冷風吹進口鼻,他打了個噴嚏,才停止了說話。
門外那幾個人說的不錯,他既想離開這裏,也不爽師父的教導。現在,難得母親帶著妹妹回門探訪,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偷摸上母親的馬車跟著去京都,卻不想被師父一把抓了下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可愛的妹妹含淚跟他道別,自己又被留了下來。
他是不理解,為什麼他不能和父母親生活在一起,從記事到現在,他與父親母親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都是跟著外公與師父生活。
鍾北霖對這裏的路輕車熟駕,踩著沒腳的雪,一步一步往山腰走去。
安家不遠處有一座山,山腳處有很多小動物,有些耐寒的植物還能挺立生存,給這白白一片雪地增一點色彩。而山頂處則是光禿的,樹也隻有一些長青鬆樹生存,鮮有生機前往,但是有樂趣的是,因為北池地處慶國邊界,與北蠻一帶靠的要近,雲開清朗的氣候時能看到那邊的山峰。
而天驪山較為奇怪的地方便是他一麵的崖邊是垂直落下的,在清朗天氣時從崖頂邊往下看,能直視崖底,一覽無餘。
鍾北霖從小在這生活,平日鬧脾氣的時候,就跑到後山山腰來,去往一個被他當做密室的山洞裏,許是安府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就任著他在裏邊待著,三四天都不為過。
鍾北霖嘀咕累了,鼓囊著腮幫子氣悶悶的走著。
這時,卻聽到不遠處有兵刃相接的聲音,近日他練劍練多了對這聲音熟悉得緊,聽到了整個人一個激靈,感覺到聲音越來越近,他趕忙躲在樹後。
腳踩雪的聲音逼近,打鬥的聲音愈來愈大,他探頭過去,就見著兩個蒙麵的黑衣人持劍追趕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年。
鍾北霖瞳孔微縮,趕忙將身子退回了一部分。
身著月袍窄袖便裝的少年顯然氣息不穩,處於下風了,他身上血痕遍處,血跡占了衣服大半,兩名黑衣人招招狠毒,劍鋒逼人。
被追少年跌跌撞撞,這山要陡很多,起伏不定,在他爬上一小坡上時,猛的撞到了一樹身上,從上頭撒下了一陣雪。
鍾北霖小心翼翼的看著,見著他拿劍的手漸漸虛弱起來,在後麵的人跟上來時,他猛劍一揮,劃破了一人的胸口,那人站不穩直接滾下了山下,但另一個卻趁此機會,一刀而下,盡管少年眼疾手快側身躲過,但還是被長劍劃破了右臂。
劍落雪地,血也是一滴滴落在雪地裏。
這兩人一攻一守,但手無寸鐵那方似乎已是強弩之末,體力漸漸不支。
黑衣人手起刀落,正要砍向少年,千鈞一發之時,一白色的雪球“啪”的一聲砸在了他的臉上。
這衝擊力大的驚人,讓一個八尺高的黑衣人都朝後一退,他猛的抹了一把臉,但還未反應過來,隻見頭上光線被遮,一個身影從樹上一躍而下。
“啊!!!!”
伴著鍾北霖奶呼呼的一聲長吼,手中長棍直朝黑衣人腦門劈去。
一波重響,黑衣人倒地不起,因為在斜坡上,也是直接翻了下去。
“呼~”鍾北霖長籲一口氣,拿著木棍的手都在顫抖著,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很大,為不死人,他沒敢全力輸出。
鍾北霖咽了一口唾沫,連忙將木棍扔在了原地,手心在衣服兩側擦了擦,踉踉蹌蹌回身走向那個奄奄一息的少年。
皇甫掣喘著氣,他按壓著傷口,怔楞地看著麵前這個從天而降的孩子。
胸口一個悶痛,他跌倒在地,單膝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鍾北霖忙著走上幾步,著急一問:“你沒事吧?”
“你是誰?”皇甫掣虛弱問道,抬眼看著這名幹淨稚嫩的臉,這小孩的眼睛煞是好看,圓圓的大大的,眼珠子黑溜溜晶亮亮的,好似裏邊藏了星星,皇甫掣語氣平靜下來,道了一聲:“謝謝。”
鍾北霖從未見過這麼嚴重的傷,這麼直看著隻是楞著,在對方問第一句的時候他沒反應過來,而接著第二句“謝謝”二字聽得清清楚楚,他訕訕回道:“不,不客氣。”
皇甫掣環視著四周,一片雪白,也不知是到了哪裏,但確定的是方才那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危機暫時解除。剛緩下來的他,喉嚨裏的淤血一下子吐了出來,這麼一大灘血嚇得鍾北霖捂住了眼睛,但他還是膽子大的,很快上去攙扶住皇甫掣,友好道:“我帶你去我的基地,你可以好好休息。”
皇甫掣被這孩子握住手臂,皺了皺眉,動了動身子躲開了他的觸碰,“不用。”
皇甫掣眼似這大雪般涼薄,他挪著步伐去撿回了自己的佩劍。
鍾北霖見著這大人明明一身傷,狼狽得很,卻還是一副強撐,趾高氣揚的樣子,趕上前道:“喂!我在幫你誒!”
皇甫策見這小孩擋在他麵前,用劍側將他拍到一旁:“小孩勿攔。”
這四個字帶著警告聲滿滿,聽得鍾北霖極度不滿。
他救了他呀,怎麼能不好好聽話!
皇甫掣見著這小孩似乎有些不太開心,鬧得他也有點心煩,從衣帶裏的口袋中拿出一個銀兩扔給了他,用命令的口吻道:“自己去買些玩具。”
鍾北霖條件反射接住了,看著這白花花的銀兩,嘴角抽動:“……”
自己一番好意被這麼曲解,更是惱了,他靈光一閃,打算用激將法:“你這個大哥哥,不會是怕我是惡徒不成,搶你錢財,殺你滅口嗎?”
皇甫掣卻被氣笑了,這麼一個奶呼呼的十歲小孩,說出這麼惡狠狠的話,將自己比作惡徒,不知原因,刀下救人,還真是小孩脾性,任性做事。
鍾北霖也不管什麼了,拽著他的手就往一處走。皇甫掣驚訝於這男孩的力氣,就真的被拖著走了幾步,後來也從風而服,順著去了。
作者閑話:
咱們來講講奶呼呼的北霖小朋友和倔強的掣王爺的初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