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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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親王是個文藝之人,喜歡琴棋書畫,喜歡詩歌小賦,日常也愛寫日誌,將一些日常保存在墨紙中,時不時拿出來翻閱,做到自行省察。
鍾北霖在之後的值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血梅閣”三個字在他的腦海裏反複出現。
這個教眾名稱他不是不知道,聽說就在北池那邊,但是因為這教平日低調安靜,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就沒怎麼讓人印象深刻。
可是,為什麼會從肅親王口中說出?皇甫傾閣,這不是之前大王爺的名字嗎?
這半個月來出宮調查,消息獲得得零碎稀少,拚湊起來更是湊不出一個邏輯出來,太多疑惑積攢著。
亥時時刻,天完全暗了下來,玖清宮的燈火暗下,鍾婷已經入寢。平日這個時候,鍾北霖是去池邊練武,但今日不同,他打算冒險一番:夜探肅親王住所。
星光點點,看著萬裏無雲,天氣還算好,今早的朝霞也沒影響到一天的天氣。
鍾北霖在院子裏的椅子上望著天發呆了好一會兒,看著月亮緩緩攀升。
亥時過去,子時到了。鍾北霖起身,去準備些東西。
夜色過濃,一身黑衣的鍾北霖融入黑暗之中,此時皇宮一片寂靜,似若一片空城,時不時經過的巡視宮人提著燈籠,又像是陰間的鬼魂。
鍾北霖目標明確,直奔竹裏院。這皇帝與親王感情深厚,肅親王在皇宮的住所要貼近皇帝的,這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繞了一個大圈到了竹裏院,小心翼翼爬上牆瓦上,觀察著地形。他像是一隻夜晚的黑貓,動作敏捷,完全不拖泥帶水。
巧妙的躲過守夜宮人的視線,他走過門下房屋,借著月光隨意掃了一眼,門口上都有塊名字牌匾,路過一件裏邊的屋子時就見“上官臨”三字。
這是上官先生的房間,估摸著時間,他這會應該在池塘邊的那棵柏樹上賞月悠閑著吧。鍾北霖暗暗想著,捅開了一個窗戶紙洞,貼著看了看,卻見著一個人正躺在床上睡得正熟。
奇怪了,今夜不當夜貓子了。
鍾北霖沒有再想什麼,這背著上官先生來夜探他主人屋子,可不是什麼能分享的事情。
步步來到了書房,鍾北霖打開門縫鑽了進去,檢查了會四處門窗,緊閉著,偷偷拿出準備的火折子,開始翻弄。
————
此時,風停了下來,浮雲不在流動,月亮與星辰皆被雲層覆蓋,夜色更濃,四處黑得不見人影。沒過多久,烏雲靉靆,沉重得似乎要壓下來。
皇甫掣百無聊賴,倚著樹幹合著眼簾休息了許久,還是受不住這無趣,起身要回去了。今日這南鬆居然未來,也不知是不是又溜出宮去了,還是與辰妃甜言蜜語去了,樹下少了一人,總覺得還少了什麼。
望著天邊被烏雲覆蓋得隻剩一顆的殘星,那顆星被四處的烏雲所圍困,四麵楚歌,無可奈何。皇甫掣想到了自己,離開的日子模棱兩可,不可確定,像是近在咫尺,又覺得是遙遙無期。三弟目前在很多事情上不得冷靜,就像今早的事情,因著個人情緒大將事情誇張化,失去了帝王的客觀與冷靜。
誰說帝王可以暢所欲言,其實在權位上依舊如履薄冰,怕著隔牆有耳,今早的話或許被鍾婷聽去,掀起不了什麼大浪,但是,若是鍾婷與南鬆真的知無不言,那會有什麼結果呢……
皇甫掣眉頭因著思索皺了起來。
————
沒有,沒有,還是因為找不到。
鍾北霖小心翼翼得翻著書桌上的冊子與畫紙,除了肅親王平日裏寫的一些詩詞歌賦,還有墨畫,哪有什麼日誌。
平日裏的,鍾北霖翻了翻手裏的一打卷子。
鍾北霖攤開一張,上頭寫著一句小詩,題名“紫荊”。
北隨雁回陸,怡怡兄弟親……
這沒寫完啊,這關著紫荊什麼事情?鍾北霖看著署名與日期,正是皇甫肅所寫,並且所著日期還是今日。
這每日與皇帝在一起,還抒發兄弟情深,這是否太過膩和了,還是並不是寫皇帝的,而是皇甫傾閣?
鍾北霖想著,又小心翼翼翻了剩下的。
“嘶……”這時,他卻吃痛出聲,眉頭因難受緊皺在一起。他動了動右腿,繼續專注看著翻出來的墨畫。
有了。
梅花圖。
青草綠地之間,一隻豔色梅花如血液般綻放。
這夏日裏來畫梅怪誕不經。
再這麼找下去,已經找不到什麼了,鍾北霖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消息,心情正煩悶著,他將所有東西複位,果斷朝著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這時,四周的可見度相比於之前降低得多了,空氣中多了幾分濕漉漉的感覺,剛剛停下來的風又吹起,帶著絲絲涼意。
進到肅親王的房間,鍾北霖近乎屏息,走路無聲,呼吸輕緩。
這算是冒險的了,趁著肅親王沉睡著,他環視著四周,來到必要的寫字台前,不管是什麼都將它拿走了。
這日誌平日多是貼身,想必也是在房中,這肅親王不善功夫,自然沒有練武之人的敏感,隻要小心翼翼,他應該不會被發現。
事情想象得要順利很多,鍾北霖成功將東西洗劫,不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跡,從房中出去。
出去那會兒,冷風來襲,陣陣涼意不是讓他打著寒戰,而是讓他的各個關節猶如萬蟻撕咬般疼痛,他咬著牙,顫顫巍巍快步離開。
踩著木質地板,無輕盈無聲,卻在一個地方,那木板鬆垮似腐朽了,鍾北霖一腳下去瞬間凹下一個坑,木板斷裂的聲音之大,讓他整個心髒都提了起來。
“是誰!!”
一聲嗬斥從院中一角傳來,鍾北霖暗道不妙,將手中的書籍塞入胸口前的衣袋中,輕點腳尖,整個人跳到房梁,繼而到了瓦頂。
毛毛細雨像是絨毛一般覆在他的臉上,他用著黑巾冒著下半邊臉,快速離開。
但膝蓋關節上鑽心的痛讓他的動作遲緩很多,速度遠不比方才的快,也無方才的輕敏,這警覺的守衛很快發現了他的位置。
身後聲音傳過來,整個竹裏院嘈雜起來,房間有的亮了起來,似乎肅親王也起身了。
“有刺客!左侍隊去截口堵著!迅速!”
鍾北霖咬著牙,察覺到身後腳步聲的逼近,截口出近在前麵,兩邊卻都有腳步聲,拐角處他正繃緊著思緒思考著,卻有一人突然從一旁的大樹上衝下。
鍾北霖瞳孔縮緊,抬頭見著翻飛得衣袍猶如綻放的蓮那般,他將之視為敵對,猛的與之劃開距離。
但是正是用力過度,關節處痛得讓他額頭處冷汗盡出。那人見他動作遲緩僵硬,落地之後迅速抓著他的肩膀掰了回來,這人的力氣之大讓鍾北霖覺得自己的肩膀有要被捏碎的錯覺。
但無心顧及疼痛,他反抓住那人的手腕,正要以柔克剛的方式攻過去,卻聽那人開口道:“南鬆,是我上官。”
鍾北霖一愣,借著一些些光亮正的看到了上官臨模糊的五官。
可正是這一愣,讓著皇甫掣趁虛而入,空著的那隻手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在鍾北霖身上兩點,將他的穴道封住了。
頓時,鍾北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而這時皇甫掣手上的力才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