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八點剛過，導演邀請蘇靈均和冷妖月二人去明福中心的夜華酒吧。
    雖然是星期一，夜華卻擠滿了人。空氣裏充滿了銀器、酒杯、碟子混合在一起的聲音，在房內的各個地方，人們發出了有節奏的嘈雜聲。
    蘇靈均在人群裏看到導演趙文傑和那天的女主角林飛飛等人，他們已經坐在一樓倚牆的一張桌子旁，一樓是比較休閑的樓層。
    蘇靈均帶著冷妖月經過服務員身旁，向他們走去，周圍人們互相親吻著擁抱著。
    林飛飛看著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的冷妖月，把手擋在嘴邊，悄悄說：“那男人的相貌還真是美呢……連我這個女人都自愧不如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男主角穆染說，“要不是因為他外形太出眾，闖那麼大禍，導演和製片人怎麼會放過他？”
    “你們兩位以後就做我們劇組的特約演員吧！”蘇靈均和冷妖月一坐下來，導演就大聲宣布。
    蘇靈均的眼睛轉了轉：“趙導，怎麼這麼突然？”
    “誰讓你有一個既有盛世美顏還又會打架的好兄弟呢？”一旁的林飛飛開著玩笑。“前些日子不是還把我一掌拍到水裏去了？你那朋友做武打演員都省了劇組工作人員後期的剪輯和特效了。”
    一個年輕的服務員，瘦瘦的，皮膚黝黑，走上前來，問蘇靈均和冷妖月想喝點什麼。
    “水就行了，”蘇靈均說。
    “別，今晚咱們一起喝酒吧，給他二人上兩杯雞尾酒。”那天被蘇靈均胖揍了一頓的製片人，胖臉上堆滿笑容，好像全然已將那天的事忘記了。
    “馬上就來。”服務員很快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開了。
    “蘇靈均，這是什麼地方？太嘈雜，我不喜歡，他們說的話我也聽不懂。”冷妖月麵色很難看。
    蘇靈均耷拉下頭，“君上，為了生計，沒辦法啊，你先忍忍。等咱們賺些錢夠在鄉下種地蓋房了，就離開這裏。”
    年輕的服務員給他倆端來了雞尾酒，然後照單繼續上酒去了。
    冷妖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吐了出去，死也不肯再喝。蘇靈均隻好陪那些人不斷地喝酒，吃東西，胡鬧地亂侃。
    旁邊桌坐的一個漂亮女人——漂染了濃重紅色的頭發編成了麻花辮——正試圖想要瞟上冷妖月兩眼。
    蘇靈均故作一副完全放鬆的樣子，他表現得如此舒適、自在，以至於其他人都不知道後來一整晚，他的思想一直徘徊在他身旁的冷妖月身上。
    ——他，睡了冷妖月。
    上京是個不夜城，但是在淩晨四點的時候有些地方顯然還沒有蘇醒。
    譬如東區下麵燈光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停車場在地下三樓，裏麵一片寂靜，像隻水泥做的蠶繭。
    這時，一輛藍色保時捷快速駛進來，停穩後，走下兩個男人。
    冷妖月扶著喝醉的蘇靈均，目送保時捷遠去，然後便搖身一變，化成一道紅光消失了。眨眼的功夫，他倆已進了導演安排的房間。
    蘇靈均想當年可是號稱“千杯不醉”的主，他現在當然是在裝醉。
    他被冷妖月扶到床上躺下，又趁冷妖月去拉窗簾時，把手伸向褲兜，從裏麵掏出一盒導演給的香煙，點了一支。
    他剛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個煙圈，冷妖月過來了，看著他，滿臉的震驚，“你嘴裏怎麼冒煙了？”
    蘇靈均咧著嘴笑了，露出滿口白牙，晃了晃兩指夾著的煙，“君上，這是香煙，不會對人造成威脅的，你看。”說完又吸了一口。
    “那我也吸一支。”冷妖月說著便要從床上的煙盒裏拿煙。
    蘇靈均見狀，起身一把奪過煙盒，神情十分嚴肅：“君上，吸煙有害健康，你可不能抽。”
    “有害健康?你不也在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