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從現在開始,不許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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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瑾睜大了眼睛瞪住他,“喂,你在幹什麼?”
他急忙抓起冷妖月捏碎酒杯的手,這隻手的掌心滿是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傷口,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這隻手出奇的冷,就像是死人的手。
“從現在開始,不許碰我!”冷妖月已經抽回了手,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淡,“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南宮瑾驚訝的發現,這雙漆黑的眼睛裏已經有了紅絲,就好像一絲絲被火焰從心裏燃燒起來的鮮血。
他還未開口,冷妖月忽然轉過身,頭也不回的甩門走了。
南宮瑾撲過去攔住了他。
“你為什麼走?”
“我為什麼不能走?”
“你別忘了,你可是被懷疑刺殺本王的刺客!”
冷妖月冷笑:“那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冷妖月,你別太得寸進尺!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南宮瑾的濃眉下狹眼中寒光暴射如利刃。他忽然拔劍,冷森森的劍氣立刻逼人眉睫而來。
“我同八王爺一樣,不怕死。”
冷妖月看著南宮瑾指向自己的劍,眼睛裏忽然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沉痛和哀傷,就好像一個人眼看著自己在往下沉,沉入了萬劫不複的流沙。
南宮瑾的背忽然濕透,被冷汗濕透。
他的心也迅速沉了下去。
“你可真是個魔鬼……”
“我就是鬼。”
“你到底是誰?”他似已崩潰,突然發出雄獅般的怒吼,一雙狼一般的狹眼中,忽然露出種任何人都不能了解也無法解釋的表情。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可是他現在卻偏偏遇到了一個。
案上的火焰在閃動,閃動的火光照在冷妖月臉上。
一張蒼白尊貴的臉上,鎖滿了愁容,他的眼淚雖然已經將要奪眶而出,但卻沒有流下來。
南宮瑾見他這般模樣,瞳孔裏的寒光忽然散開,散成了一片朦朦朧朧的光影,散成了一片虛無。他茫然的看著麵前這張臉,仿佛已經認不出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
可是他知道,他自己一定觸痛了這個人,觸痛了他心裏某一處最不願被人觸及的地方。
就在這一瞬間,冷妖月仿佛又有了生氣,他盯著南宮瑾一字一頓的道:“若是能死在八王爺劍下,我冷妖月死而無憾。”
說完便笑了,縱聲大笑,就像一個人在生命盡頭最後的狂歡一般。
可是南宮瑾卻忽然發現自己執劍的手背已經濕了。
是不是有人在流淚?是誰在流淚?
淩晨。
從半夜開始下的雪,剛剛才停,把這個打掃的幹幹淨淨的庭院,又鋪上一層銀白。寒風中隱隱傳來一陣陣笛音,傳入了右麵的一間廂房。
靈蕪靜靜坐在椅子上聽著,靜靜的在喝一壺冷酒。
冷得像冰,喝下去卻好像有火焰在燃燒一樣的酒。
衡澤已經無聲無息進來了,幽綠的眸子一直在冷冷的看著他。
靈蕪卻裝作不知道。
衡澤終於忍不住開口:“天馬上就要亮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喝酒?”
“嗬嗬……衡澤君,你是在怪我嗎?君上就為了多看一眼那個已經轉世投胎徹底忘記他的南宮瑾,便可以不顧性命去到那人群繁密的地方,你讓我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現在那個藍羽可是這大周國的八皇子南宮瑾,你以為他是平常的老百姓,我可以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他往日溫和平靜的臉上現已露出怒容。
衡澤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臉上根本就沒有表情。
他忽然伸手變出一朵鮮豔的玫瑰,眨眼間就來到了靈蕪麵前,然後抓起靈蕪的手,將玫瑰放入他掌心,又將他的五指輕輕合攏起來。
玫瑰的枝條布滿密密麻麻的尖刺,靈蕪的手指開始有血滲出。
“這花美嗎?”衡澤問靈蕪。
“美又如何?”靈蕪立刻流出了冷汗,全身上下都痛得流出了冷汗。
“當一個人遇到他所認為的美好事物時,就像在野外遇到一朵美麗的玫瑰花一樣,明知道玫瑰有刺,可還是會忍不住摘下枝頭。哪怕是讓自己受傷,哪怕是讓花兒枯萎,他也全然不在乎。這是人的通病,無一例外。”
“你為什麼要對君上這麼好?”靈蕪盯著桌上的酒杯,突然問:“為什麼要把君上的每件事都安排得這麼周到?”
“因為他是冷妖月。”衡澤的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些,回答卻很簡單:“因為冷妖月是永遠不能消失的。”
“所以,你準備讓我在天亮之前去把君上找回來?”
“是,現在隻有你能救君上。君上如今隻是一縷靈力微弱的鬼魂,萬萬見不得陽光。我剛去過南宮瑾府上,不知什麼人竟然在君上進府後,將王府四周貼上了驅鬼鎮邪的隱形靈符,我縱使法力再大,也進不去。”
第三次雞鳴聲又起,天馬上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