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轉身看向小魔，“怎麼了？”
    “鬼王……冷……冷妖月在洞外。”
    “哦，我去看看。”他嘴唇微微動彈一下。他的聲音好像夜裏的涼風吹過樹葉的響聲……
    他直接穿牆離去。
    蘇靈均的肩頭忽然收縮了一下，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了一把。
    很快，南歌就回來了。他的大眼睛失去了潔淨的光彩，憂鬱的陷在眼窩裏，而那舒展的眉也微微皺在一起。那調皮的笑容離開了他的嘴角，他好像突然長大了十歲。
    “哥哥，本來我可以跟他打個幾天幾夜，可他說你若不立刻跟他回去，你弟弟明天就會化成一堆粉末。”
    蘇靈均用衣角擦了擦額頭，喘了一口氣，緩聲說：“我若今天回去，會跟我弟一起化成粉末。”
    “那哥哥別走了，我現在就出去和他打。”南歌說完轉身要走。
    “不用了南歌，記得明天來給我收骨灰。”
    “哥哥……”
    “好了，開玩笑的。”
    等到蘇靈均畏畏縮縮出現在洞口時，冷妖月的目光不僅是冷淡，簡直是冷酷，有如兩片刀似的對著他，“你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弟弟？”
    蘇靈均嘴唇一個勁兒的打顫，“那個他……他不是我……”
    冷妖月用威脅的低音說：“既然不是，那還不快點兒滾過來。”
    蘇靈均沉默著。一隻老鷹從空中飛過去……
    他垂下頭，長歎了一聲。
    果然不出所料，他剛剛恢複兩天的自由身，又被扔進忘憂洞禁錮起來了。
    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擺設，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模樣。
    隻是這一次，冷妖月似乎真動了氣，半個月都沒有來過忘憂洞一次。
    “公子，吃飯吧，”玉蘭來送飯。
    蘇靈均終是沒忍住，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輕聲問：“玉蘭，君上呢？”
    玉蘭站在桌前，垂著黑睫毛，用悲哀的音調說：“君上在喝酒。”
    “喝酒？”
    “嗯，君上自從回來就一直在喝酒。”
    “現在呢？”蘇靈均扔下手中的筷子，站起來問，“現在君上怎麼樣了？”
    “在大殿寶座上躺著呢。”
    蘇靈均沉默了一會兒，問：“我現在可以去看看君上嗎？”
    玉蘭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隻是呆呆的站著，沒有回話。
    蘇靈均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害怕他來這裏，可是又盼他來這裏。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有些不安，暗暗撚了下手指，就轉身躺回床上，蒙著被子睡起覺來。
    到了晚上，蘇靈均眨著微紅的眼皮坐起來了，他決定消耗一些靈力，隔空看看冷妖月的情況。
    緊接著長袖一揮，一道耀眼的銀光便在黑暗中浮現，裏麵立刻顯現出冷妖月的身影。
    冷妖月穿件純絲的長袍，斜倚在金殿的寶座上，一隻手搭在屈起的一條腿上，慢慢的啜飲著一杯葡萄酒。
    他變了，瘦了，也醉了。
    往常那傲慢的神色，此刻也變得迷離飄渺，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卻忍不住想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