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橫生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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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到中秋,八月十五的晚上在宮裏吃了頓秀演技、拚實力的飯。待到十六,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
最近兮兮老覺得腰酸背疼腿抽筋,上樓也沒有勁兒,在古代又沒有那一片兒頂過去五片兒的蓋中蓋,怎麼辦呢?該不會是更年期綜合症吧?掐指一算今年也三十有九了,更年期提前?傳說中的早更?
“你還走不走了?”胤禛催促道:“一早就吵著要去逛街,真挨到跟前兒了,又叫不動你了。”
“我最近有些累嘛……”兮兮走上來挎住胤禛。
胤禛環顧周圍,使了個神色,扒掉她手臂,道:“你該不會也是被弘時氣的吧。”
“今天能不能不提?”兮兮埋怨道:“說好了出去散心的,你又沒事兒找事兒。再說,弘時最近不是挺好麼?除了不常回家吃晚膳。他也那麼大了,你想管到幾時……”
“你就護著他,他遲早會讓你們給慣壞了。”胤禛反白道。
哼,我慣壞弘時?是你慣壞了弘曆跟弘晝吧。
胤禛瞧兮兮悶不作聲,得意道:“不吱聲兒了?讓爺給說中了?”
“我們說好了去逛街的嘛……”兮兮幽怨道。
胤禛心中一軟,遂換了種口氣,輕道聲:“好,去逛街。”
街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令兮兮想起了初入府那一年的上元燈節。
不過那晚並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那時的胤禛還有些不解風情,那次逛街的隊伍也著實有些龐大……一晃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中秋本該是團圓的日子,可我們一家究竟要到何時才能團圓?心灰意冷的念四,下落不明的弘暷……
他那些粘稈處的侍衛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傳說中的他們不是無所不能的麼?難道真的是因為事情過去太久了,查無頭緒?
想著想著,兮兮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了?”胤禛溫柔地問道。
“能不能叫那些人不要再跟著了?”兮兮坦白道。
胤禛麵色一窘:“那……那些侍衛離的遠著呢……”
“那我也不想讓他們看見,被人跟著的感覺很不舒服,萬一我想跟你親熱一下,豈不是也要被他們盡收眼底?”
“什麼?在大街上?親……”胤禛“咳”了聲,忽發現有人對他投以驚異的目光,遂又迅速佯裝鎮定。
“叫他們回去吧,反正你現在是天下第一閑人,誰也不會拿你當成目標。”
胤禛歎了口氣,轉身做了個揮去的手勢。
兮兮拉上胤禛的手,笑道:“這下舒服多了,我們去前麵套圈兒。”
“套圈兒?”胤禛不解。
“就是兩文錢買十個竹編的小圓框,用來套小販擺在地上的東西。你若套中了呢,無論多少,全都歸你,若套不中,這買竹框的錢,就算白花了。”兮兮解釋道。
胤禛一臉的不屑:“你這不是無聊麼?想要什麼直接買不就成了?再說,兩文錢又能有什麼好東西等著你去套?”
“就是套不著才有趣兒嘛,你事事都有十全的把握,不也太沒挑戰,太沒意思了嗎?”兮兮笑稱:“這出來玩嘛,就是尋開心的,尋樂子的,就是無聊才會出來的,若什麼事都去算這樣那樣有意義與否,還出來玩做什麼?”
胤禛想她說的也是,遂欣然同往。二人買了上百個圈兒,胤禛套了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沒套中,氣得要踢人家攤子。
這能怪誰呢?誰讓你近視眼的呢?
“大不了我套的全給你。”兮兮笑彎了腰:“人家也是糊口飯吃,你用著絕人家的生路,讓人家沒米下鍋嘛!”
“不要!”胤禛惱道:“今兒爺非得親自套上一個不成!”
這個胤禛,強脾氣又上來了。
兮兮瞧著他氣惱的樣子,心裏直呼可愛,麵上也是笑的合不攏嘴,好不容易見胤禛套中一個,立馬拍手跳了起來,胤禛也得意的衝她擠擠眼。
“加油,再來一個!”兮兮鼓勵道。
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到她身邊,拱手問道:“夫人可是姓金麼?”
“你是……”兮兮並不認識來人,這種人,就是瞧上十次,也不一定會對他有印象。
“令郎在寒舍作客,不想多喝了幾杯無法回府,我家少主特遣我來尋金公子之高堂。”中年男子兼恭的說道。
“你家少主是誰?”兮兮疑問道。
“我家少主姓朱,與金公子乃莫逆之交。”
“我相公是姓金……”兮兮思忖著:“可你怎麼認識我們……”
再說胤禛本來套的正酣,卻見一中年男子跑來跟跟嬌妻搭訕,頓覺不爽,扔下竹圈兒走了上來,嗔道:“你們在幹什麼?”
兮兮忙道:“這個人說是……”
那人見胤禛上前,遂行禮道:“這位想必就是金四爺吧,令郞在寒舍多喝了幾杯,還要煩勞爺親自去趟接回,否則,酒性太猛,也許往後再也醒不過來……”
“你說什麼?”胤禛抓上那人領口。
茫然間,兮兮也大驚失色,那個朱子複果真不簡單。
“金四爺還是不要磨蹭,跟著小的便可,我家少主脾氣不太好,也沒什麼耐性,若是等急了……”
胤禛握緊拳頭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意欲何為?”
那人微一抬頭看了胤禛一眼,繼續道:“小的勸金四爺莫要以為有什麼法子可想,我家少主隻等半個時辰,若半個時辰之後小的我沒有回去,或是沒有發出安全的信號……”那人淡笑了聲,從衣袖中抽半截齊齊斬斷的黃帶子。
“弘時!”胤禛與兮兮同聲驚呼。
“金四爺……”
“我跟你去!”胤禛抬手道:“帶路吧!”
兮兮急道:“胤禛……”
胤禛看了她一眼,輕道:“你先回去……”
“這位夫人也要同往,否則片刻間府上來了太多的人,我家少主也招呼不全哪……”那人淡淡道:“還剩兩柱香的時間,二位,請吧。”
胤禛與兮兮對望了一眼,緊緊拉住彼此的手,跟那中年男子而去。
出了鬧市,中年男子又迎來一名接應,他們給胤禛與兮兮蒙上眼睛,又反捆住雙手。
胤禛見狀怒道:“莫要碰我夫人!”
其中一人冷笑道:“滿狗的女人,縱是美若天仙在老子眼裏也一文不值!”
“你若敢碰我夫人、兒子一根毫毛,我定叫你……”
兮兮急忙摸索著捂住胤禛的嘴:“弘時還在他們手裏,我們快些去吧。”
胤禛握緊拳頭,青筋暴起,強行忍了下來。
那二人將胤禛與兮兮捆好,分別按上一頂黑轎馬車,架出城去。
馬車跑的很快,不到兩柱香的時間便停了下來,想是到了朱子複定下的地點。
胤禛與兮兮被引下馬車,走進一處好似荒廢之所,腳下還踩著幹草,麵上也能沾到蜘蛛網。
隨著一聲重物挪動的聲音,其中一人沉聲道:“進來吧。”
胤禛與兮兮被推進了內室,同時亦伴著那重物挪動的聲音。
“帶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輕道。
“屬下不辱使命,將那清狗帶來了。”中年男子說完,便揭去胤禛與兮兮麵上的黑布。
突然間,刺眼的光亮讓兮兮有些睜不開眼睛。這一是間沒有任何窗戶與出口的石屋,想是要用機關才能進出。
他就是朱子複?
他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像個死人一般,隻有眼睛的轉動和眼神的變化才能讓人意識到他是活生生的人。
朱子複見到胤禛,眼神中流露出刹那的驚異,但稍縱即逝。
“你們膽敢綁架當朝皇子皇孫,竟是活的不耐煩了麼!”胤禛狠狠地瞪著朱子複。
“憑你們這些滿狗、韃子也配稱皇子皇孫?”中年男子冷麵相諷。
“顧三叔,休要無禮。”朱子複眼含笑意,道:“雍親王大駕光臨,咱們也要客氣些不是麼?給他們鬆綁。”
“可是少主……”顧三叔驚愕提醒。
“鬆綁。”朱子複強調:“以我們的身手,他們絕逃不出去,況且這裏又甚為隱蔽……”
顧三叔悻悻地給胤禛與兮兮鬆綁,胤禛忙將兮兮攬在懷裏,壓著性子,忍道:“你們將弘時藏在了什麼地方?又有什麼要求要提?”
“雍親王少安毋躁……”朱子複意味深長的緩道。
兮兮想到弘時就是為了他才和胤禛鬧的不可開交,也許就留下了以後悲劇的引子,可他卻是在利用弘時,遂心中悲涼、氣憤難忍,掙開胤禛的懷抱,走向朱子複,嗔道:“朱公子,你是明室的後裔是麼,那你的體內也流淌著曾經高貴的血統,你也定當明白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弘時拿你當生死之交,你竟這樣利用、謀害他,你不覺得慚愧麼?你可有臉去見朱洪武?或者說,你們姓朱的,就喜歡幹些背信棄義的事,從朱元璋到朱棣……”
“住口!”顧三叔衝了前來,狠狠打了兮兮一個耳光,直將她打的暈頭轉向,嘴角滲出一絲血來。
“兮然!”胤禛撲上去抱住兮兮,恨及猛力向顧三叔抬腳踹去,顧三叔憤怒之下毫無防備,重重挨了這一腳,摔倒在地。
“顧三叔!”朱子複一躍身,已施展輕功而至,扶起顧三叔,並向胤禛用力擊了一牚。
胤禛“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胤禛!”兮兮緊緊抱上他,痛哭道。
“楊大哥,你瞧瞧顧三叔的傷勢。”朱子複將顧三叔將給楊大哥,一步步逼向胤禛與兮兮。
胤禛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將兮兮攔於身後,咳道:“有事全衝著我一個人來,莫要傷害我夫人!”
“不——”兮兮呼道:“有事衝我來,你們,你們不要傷害他。他是個好王爺,他是老百姓的好官,朝廷的好臣子,你們不能傷害他——”
朱子複走到兮兮麵前,冷笑著蹲下道:“你是漢人吧?”
兮兮急促的點著頭。
“你即是漢人,為何要做滿狗韃子的女人?”朱子複憤道:“就因為他們奪得了天下?你們就怕死?你們就屈服了?你這等貪慕虛榮,毫無氣節的女子,真是漢人的恥辱、敗類!南宋之時風塵女子梁紅玉尚知誓死抵抗金兵,是為巾幗英雄,而你呢?你也是漢人,你卻要誓死護住這滿狗?”
“隻要天下百姓安康,誰當皇帝不都一樣?”兮兮摟上胤禛,決絕道:“我不許你傷害他,你若非要殺人,我願一命換一命,以消你心頭之恨!”
“兮然!”胤禛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哪裏要你為我而死?我要你為我而活,為我活著!”
兮兮潸然淚下,心中百般感動、歡喜。胤禛,我這一生,就是為你而來,為你而活的。
朱子複走上前來,重重踢了胤禛一腳,罵道:“滿狗!你還挺情深義重啊!你要她為你而活,她又願為你而死,倒真是一對苦命鴛鴦,你們說,我要不要成全你們呢……”
“弘時在哪裏?”胤禛將兮兮護在身後,沉聲道:“你放了弘時與我夫人,我任你處置。”
“不!胤禛——”
“哈——哈——哈——”朱子複仰天笑道:“真是夫妻情深!弘時與我交情匪淺,我暫不會傷害他。至於你們倆……我要好好想想,怎樣才能讓你們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