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三千寵愛 五、林中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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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林中遇險
避開眾人,香寶在密林之畔尋到一條小溪,溪流之水清可見底。
脫了鞋子,卷起裙擺,香寶一腳踏進溪中,頓時感覺全身暢快。溪水裏浸著許多極漂亮的白色圓石,香寶彎腰看了看,竟然發現了一塊拇指般大小,五彩斑斕的小石頭,漂亮極了。
斜倚著樹幹半躺下來,香寶喜滋滋地端詳著那漂亮的小石頭,悠閑地享受這午後的春光。直到太陽漸漸西沉,她才睜開眼睛,將彩石收入懷中,長長地伸了個不太雅觀的懶腰,動了動有些僵直的身子,扶著樹幹站起來。
忽然感覺背後一冷,香寶慌忙回頭,卻見伍封一臉殺意,手中泛著寒光的劍直指向她的胸口。
他不是隨夫差進密林狩獵去了嗎?香寶微微一愣,隨即了然,他是專程回來殺她滅口的。
這四處空曠無人,真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是她太大意了,不該一個人獨處的。
“想不到你竟然是西施。”伍封看著香寶,冷冷開口。
香寶看著他,表麵平靜,腦袋裏卻亂成一團,想了千百種逃跑的方法,這個時候卻沒有一種可以用得上。
“你不是啞巴。”劍鋒又離她近了幾分,伍封冷聲道。
香寶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脖頸上那一抹冰冷,他的劍看起來並不鋒利,如果被它砍斷脖子,那切口肯定會非常難看。
“對於你的事,我可以繼續當啞巴。”看著他的眼睛,香寶命令自己平靜下來,頓了頓,又道,“如果我想告訴大王,我一早就說了,何必等到今日。”
伍封聞言,猶豫了一下。
隻這一下,香寶立馬看到了生的希望,看來他不像他爹那般難以溝通嘛……
“殺了她。”一個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是雲姬,她正緩緩從一棵大樹後麵走出。
香寶立刻兩眼一黑,有了一種天要亡她的感覺……
“殺了她。”雲姬緩緩開口,用一種極溫柔的語調。
“雲兒……”伍封有些猶疑。
“殺了她。”雲姬看向伍封,淡淡的聲音裏是不容拒絕的堅持。
“她並沒有告訴大王我們的事。”伍封皺眉,猶豫了一下,又道,“還是……你擔心她會分了大王的寵愛?”
雲姬微微一愣,瞪向伍封,臉上的複雜盡數化為唇邊一抹冷笑,隨即便轉身拂袖離開。
伍封的眼神慌亂起來,“雲兒,雲兒別走!我這就殺了她!”
聞言,香玉哭笑不得,真是荒謬……她居然成了這個男人討好女人的道具了?
連死的理由都是這麼可笑……
感覺到伍封的劍已經刺向她,香寶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她這莫名其妙的人生,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劃上了句點……
手臂忽然一緊,有人將她拉向一邊,香寶錯愕地睜開眼睛,看到範蠡的臉。大概是用力過猛,香寶一下子被他拉入了懷中,撞在他的胸膛上,連鼻子都被撞得微微發疼。
“是你?!”伍封微驚。
“伍將軍,不知刺殺王妃,是什麼罪?”範蠡抿唇,緩緩開口,聲音十分溫和。
被他緊緊護在懷中的香寶,卻聽到他的心……跳得雜亂無章……
伍封的臉色難看起來。
“範大夫,你這樣抱著大王的愛妃,也不合禮法呢。”一旁的雲姬忽然開口。
“範蠡救人心切,大王會理解的。”
“你!”雲姬氣急,“你以為大王會信你一個降臣?!”
“可是我有一半的機會。”範蠡微笑。
“你想怎麼樣!”伍封上前一步,將雲姬拉在身後。
“天快黑了,若是我們再不回去,大王派人來找,那時範蠡想不說實話都不行了。”範蠡淡淡道。
雲姬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伍封著拉著離開了。
茂盛的樹枝擋住了夕陽的餘暉,香寶呆呆地趴在範蠡懷中,聽著他急促的心跳一點一點緩和下來。
“你沒事吧。”看著伍封和雲姬走遠,範蠡低頭看向香寶。
香寶猛地驚醒,忙推開他,“謝範大夫救命之恩。”
範蠡一下子僵在原地。香寶不敢再看他,轉身跑向營帳,獨留範蠡一個人靜靜地站在原地。夕陽的餘暉透過樹的枝葉在他身上留下一片斑駁的陰影。
香寶越跑越快,仿佛身後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一般。夫差那個家夥應該已經回來了吧,說不定真的打了一頭鹿來耀武揚威呢,香寶翻了個白眼,她幾乎可以想象他囂張的模樣了。
嗯……她得想點什麼,她得想點什麼把那個白色的身影從腦袋裏趕走……
“西施,你去哪兒了?”剛回到營地,華眉便迎了上來,有些急躁地道。
香寶微微一愣,感覺到營帳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太尋常。
“西施,你一下午都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大家很著急!”華眉有些生氣道。
“對不起。”香寶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肩,有些感動,大家都很著急?嗬嗬,真正著急的隻有華眉自己而已吧,這裏希望她永遠不要回來的人可是占了大多數呢。
見香寶道歉,華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嗯……也不能怪你啦,你身體不好,以前的事又記不得了,總要小心些的。”
“大家快點準備一下!”旁邊有人大喊起來,是伍封的聲音,似乎有些慌亂,出什麼事了嗎?
一轉身,香寶便看到史連在看著她,見香寶也看向他,史連怔了一下,有些不太自然地甩開頭,口中似乎低低地咒了一句,雖然聽不清他在講什麼,但香寶幾乎可以肯定,他九成九在罵她……白癡。
“天快黑了,大家入林要注意,一切以大王的安全為重!”伍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大王的安全?香寶左右看看,這才發現與夫差一同入林的人馬大部分都回來了,唯獨沒有見到那個囂張的家夥。
“發生什麼事了?”拉了拉華眉的手,香寶低問。
“吳王似乎失蹤了。”華眉看了香寶一眼,附耳細聲道,有幾分竊喜的樣子。
香寶忽然覺得夫差有點可憐,有那麼多人希望他死,又有幾個人是真心希望他能平安回來的?做人做到這個份上算不算失敗?
前麵要去尋找夫差的隊伍已經準備妥當了,勾踐忙走到伍封麵前,“伍將軍,可否讓在下一同去?”
伍封皺眉。
“多個幫手也是好的。”勾踐又道,滿麵卑微,“大王待我恩重如山,我真的很擔心……”
伍封不耐煩的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要跟就跟著吧。”
“謝將軍。”勾踐忙回頭招呼史連一同前往。
“君上為什麼……”華眉皺眉嘀咕。
香寶不語,若問勾踐是不是真心希望夫差安然無恙,那答案是肯定的。華眉的眼光太過短淺,她隻盼著夫差死,可是卻沒有想過,若是夫差死了,年幼的太子繼位,伍子胥肯定會主張直接殺了勾踐,滅了後顧之憂。顯然,勾踐早就想透了這一層,才會如此憂心夫差的安危。
“那麼多人跟著,他怎麼會失蹤?”怕華眉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香寶忙隨口問道。
“聽說是為了追一隻什麼東西,追進了密林深處……然後便失去了蹤影,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追什麼東西呢?
“西施夫人。”伍封冷不丁地開口。
香寶仍然皺著眉頭,摸著下巴做思考狀。
“西施夫人!”伍封揚高了聲音,又道。
“西施。”華眉忙推她。
“啊?”香寶回過神,一臉茫然,“怎麼了?”
“不知西施夫人可願同往?”伍封看著香寶,道。
“啊?”香寶瞪大眼睛,為什麼要她去?
“大王是為了追一隻鹿,才會以身犯險。”伍封的眼神冰冷刺骨。
鹿?
香寶呆了呆,他是為了追鹿?
“午膳是粗糙了點,寡人下午一定為美人打隻鹿來……”香寶想起了夫差臨行前的話,仿佛還能感覺到他將臉頰湊到她耳邊輕輕廝磨……
“西施夫人,可願同往?”伍封逼問。
香寶定定看著伍封,這個家夥還沒有死心,他是想借這個機會殺了她吧。可是……夫差他,不會真的發生什麼事吧……
不待香寶拒絕,已經有人牽了馬來,將香寶半推半扶著上了馬。
“我也去。”一個溫和的聲音化解了香寶的緊張感。
是範蠡。
伍封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一行人進了密林,史連奉命開道,他四處看了一下,辨明了方向。然而紛遝淩亂的腳印,根本認不出什麼來。
香寶側頭,認真地分辨那些腳印,那些淩亂的腳印中,有一種動物的腳印,不像是馬,倒有幾分像鹿,循著那腳印一路尋找,那些腳印漸漸清晰起來,而且在那些腳印之上,還隱隱印著馬蹄印。香寶策馬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脫了隊,可是那些腳印卻忽然中斷了,隻留下一灘血……
定定地看著那灘血,香寶皺眉。唔……她可不認為那個陰險的家夥會因為她而輕易涉險,她也無法想象那樣一張囂張的臉失去溫度的模樣……
那麼張狂的人,他定然不會輕易將性命斷送在這裏。
“香寶小心!”正思索著,忽然聽見有人大喊。
是範蠡的聲音,那聲音驚得林間的鳥“撲愣愣”地飛起。
香寶側臉,隻聽見“咻”地一聲,一支箭貼著她的臉頰險險飛過,釘在她身側的樹幹上,箭羽還在輕顫。又一箭射來,香寶心裏猛地一驚,忙策馬避開飛來的利箭,雙腿一夾馬腹,向著密林深處逃去。
又一箭射來,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跨下的坐騎忽然悲鳴一聲,將香寶甩了下去。倉皇中,香寶被甩進草叢,手掌一陣刺痛。回頭再看時,馬已經倒在地上,腿上中了箭,香寶顧不得查看傷勢,掙紮著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密林深處逃去。
慌不擇路間,兩旁的樹木漸漸密集起來,路也越來越窄。香寶一直跑一直跑,樹枝刮在臉上,留下一道道細細的血痕。
好不容易逃過暗箭,九死一生之後,香寶萬分悲慘的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再也跑不動了。
忽然,前麵草叢裏傳來一陣悉悉唆唆的聲音。香寶瞪大雙眼,心驚膽顫地看著那草叢,唯恐從樹林裏忽然蹦出一隻猛獸來吃了她。
深呼吸……深呼吸……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香寶喃喃念叨著,緩緩後退。
那草叢微微一動,露出一隻烏溜溜的眼睛。香寶定神一看,原來是一隻麋鹿。定定地看著那麋鹿,香寶咧了咧嘴巴,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那隻麋鹿顯然也被香寶嚇了一跳,飛奔而去。看著麋鹿逃開,香寶瞪大眼睛,透過原來麋鹿站著的地方,看到一枝利箭正對著她的方向,箭尖寒光閃閃。
執弓的人,是夫差。
他正站在樹下,左眸輕眯,舉弓瞄準。在看到香寶之後,有些訝異的放下了箭。香寶呆呆地看著他……呃,她好像驚走了他的獵物。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看到夫差,她忽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然後鼻子又開始泛酸,連眼眶都濕了起來。隻是在看到夫差身後不足十五米的地方站著的那個龐然大物之後,香寶猛地僵住,眼淚都被嚇了回去,然後開始輕輕顫抖。
那竟然是一隻……熊!
此時,夫差正看著香寶,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那隻龐然大物一步一步的接近夫差,身後沉重的腳步聲終於引起了他的警覺。可是它離他越來越近,近到抬起爪子便可一巴掌拍到他的腦袋,挨上那家夥一巴掌可不是鬧著玩的,不死也得丟了半條性命。
垂手,將弓拉滿,夫差滿身都沸騰著殺氣,危險一觸即發。
香寶瞪大眼睛,來不及再多作思考,香寶腦袋一熱,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撲上前,直直地撲入他的懷中。
熊是非常聰明的動物,但它不是好獵手,從來不主動尋找獵物,隻靠偶然發現,而且傳說它雖然有敏銳的聽覺和嗅覺,但視力很差,被稱作“熊瞎子”,通常情況下不會主動進攻。所以這種情況下……香寶選擇了民間流傳的說法,即刻倒地裝死。
香寶狠狠撲入他懷中,借著慣性將他撞倒在地,滾入一旁的草叢之中。
“你……”他張口,似是要詢問什麼。
糟!熊的視力雖然很差,可是聽覺卻是異常敏銳,如果被它聽到……
不敢猶豫,香寶低頭便堵上他的嘴。唔……她犧牲了自己的嘴去堵他的嘴……
耳邊,那沉重的腳步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催魂曲,香寶此時趴在夫差身上,背對著危險的來源,懊惱萬分。她完全看不到那個龐物大物離她有多近,而且……她居然隻憑一時頭腦發熱,就撲了上來……
天知道這個方法隻是傳言,她可從來沒有機會親身去證實,現在她居然來親身體驗一把了……這麼一想,不由得心下戚戚然。
夫差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僵直著身子緊緊抱住香寶,伸手便要去拔劍。香寶陡然一驚,若此時驚動了那個大家夥,豈不是前功盡棄?算了……反正已經豁出去了,不如拚了算了!
香寶死命按住他的手,與他四目相對,她的唇緊貼著他的,香寶此時卻已然顧不了那麼多了,隻能看著他的眼睛。
相信我,相信我……香寶在心裏默念。
夫差微微一愣,似乎看懂了香寶眼中的堅決,竟真的放鬆了身子,任由香寶握著他的手,不再亂動。香寶不禁大呼神奇……天知道,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這個家夥居然信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深深的恐怖讓香寶微微顫抖起來,她緊緊閉上眼睛,僵著身子,任由那些恐懼一點一點將她侵蝕。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有幾百年的那麼漫長……身後沉重的腳步聲竟然漸漸遠去。
香寶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唇上柔軟微涼的觸感,忙又屏住呼息,顫抖著睜開雙眼,看到有一種熾熱而陌生的情緒從眼中一閃而過,快得令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嚇得神經錯亂,產生錯覺了。
眨了眨眼睛,香寶看到那雙狹長的雙目裏滿布著濃濃興味,心下不由得十分懊惱,正懊惱著,忽然感覺唇上一陣濕滑,香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那個家夥……那個家夥居然敢伸舌頭!她好心救他,他居然還占她便宜!
香寶有些慌亂地想推開他站起身,卻沒想到自己因為恐懼和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動作,身體早已經麻木了,腳下一滑,又跌回了他的懷中。
他半躺在地上,左手支著腦袋,低頭看著香寶,笑得一臉輕鬆愜意,仿佛這裏是吳宮的床榻,而不是荒山野嶺。
發飾淩亂間,說不出的魅惑。
香寶窩在他懷裏,說不出的氣苦,想爬起來,身子偏偏又不爭氣,不僅僅是麻木,還帶著徹骨的疼痛,然後便開始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
“現在才開始害怕嗎?”他抬起右手,輕輕撫過香寶的臉頰,“剛剛不是英勇得很?嗯?”
“嘶……”香寶倒抽了一口冷氣,“疼。”
注意到香寶臉頰上的細小血痕,微眯著的狹長雙眸裏帶了一絲寒意,抱著香寶半坐起身,他低頭執起她的手,隻見手掌上一片血肉模糊,身上的衣裙也早被劃破,露出破碎的皮肉來,膝蓋還在滲著血。
“怎麼弄的?”他問。
香寶本來倒沒覺得,但是被他這麼一問……後知後覺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還真慘。
看著夫差陰惻惻的模樣,香寶猶豫要不要把伍封供出來。如果供出伍封,夫差肯定會追究原因,那麼伍封和雲姬之間的關係就會抖出來。如果夫差一怒之下,砍了伍封和雲姬……
伍封的老爹伍子胥勢必會因此而與夫差產生嫌隙……她這一進宮就弄出這麼多事來,豈不真的坐實了“紅顏禍水”的名頭?天可憐見……
香寶決定吞下這個啞巴虧。可是……真是不甘心呐!
正想著,忽然感覺衣帶一鬆,香寶愕然低頭……他在幹什麼?幫她寬衣解帶?
有些氣惱地按住他的手,香寶狠狠瞪他,她好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居然這樣對她……
“怎麼了?”夫差抬眼看她,在看到香寶滿臉通紅的樣子後,忽然湊到她的耳邊,輕笑,“夫人有何不滿?剛剛夫人那樣直直地撲過來,可是熱情得很呢,還有膽子強吻寡人,如今寡人為了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正打算以身相許呢……”他輕輕地在她耳邊低喃,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耳垂,癢癢的。
香寶嘴角抽搐了一下,隻覺得他的手又開始不安份起來。
以身相許?!香寶一愣,嘴角開始不可抑製地抽搐起來,那樣吃虧的應該還是她吧!他這算哪門子的報恩?分明是報仇!
“啊啊啊,我不要……”香寶掙紮著大叫起來,“不要碰我啦!”
夫差停了手,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一語不發地轉身便走。
香寶仰頭呆呆地看著他離開,忽然害怕起來,他不會打算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個荒山野嶺吧……
看著他越走越遠,香寶忙站起身想去追他,剛起身便感覺膝蓋痛得嚇人,又跌坐在地上,隻能看著他越走越遠。
“別……別走……”痛倒吸了一口涼氣,香寶掙紮著又站了起來,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一抬頭,夫差卻是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怔怔地呆了半晌,她又無力地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