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天上掉下個紅妹妹 第十五章 殺破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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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過中天月華將挪,天邊的星辰依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童老爺子坐在病床前,透過窗戶欣賞著鋪天的星光,不經意間一顆流星悄悄滑過天際,老爺子微歎一聲,不住感傷道:“曉來辰星墜……”“離天亮還早呢,何必這麼傷懷?”不知道什麼時候,陳醫師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童老爺子朝他笑了笑說:“早晚的事而已!”陳醫師朝窗外望了一眼,銀光灑在他的身上,竟有些飄渺的感覺,“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看不透!”老爺子聽後搖搖頭,有些不讚同他的說法:“我若是看不透,又怎麼會同意你來接受治療呢?”陳醫師看著他說:“你知道我從來不會逼你!隻是經過這麼多世的輪回,我想你應該早已明白,青鸞已不在這世上……”老爺子似乎沒在意陳醫師說些什麼,自言自語道:“這是最後一世了吧……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她早已脫離仙籍,就算你找到了她又能如何?”“如何?”老爺子輕笑了一聲,接著說:“十三世的輪回,十三次的生離死別,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離我而去……我背負了太多的罪孽,再也無顏麵見她……”陳醫師微微一驚:“你不想跟我回去?人的生生死死命中早已注定,要怪也隻能怪那些人遇上了你,你明知道這是你最後一次輪回,若是沒有我的幫忙,你可能連再世為人的機會都沒有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再說了,沒有青鸞,我回去還有什麼意義……”陳醫師垂下了眼簾,有些傷感地說:“天魂一散,你我即是陌路人……”老爺子淡然一笑,對他說:“隻不過換具皮囊活著而已,妖與仙,鬼與人,一念之間,你也不必太執著。”“是我太執著嗎?隨鬥部三十六位天罡星,有哪一個不是背負天命,你怎麼可以……”“會有人替我的,再說我的期限還未到,等塵事一了,你便助新的星君飛升吧!”
陳醫師歎了口氣,兩人的爭論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打斷了。童天心站在病房前,輕輕地敲著門:“爺爺,我和紅羅來看你了!”童老爺子朝陳醫師點點頭,陳醫師笑了笑,走到過去將房門打開,看到我和天心後,有些責備地說:“怎麼現在才來?他正在裏麵等你們呢,進去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陳醫師,偷偷打量了一眼,他穿著一身整潔的白大褂,眉宇間透出絲絲英氣,陳醫師也恰好朝我望了過來,那眼神帶著些許疑惑。
我跟著童天心進去之後,看到童爺爺笑嗬嗬地朝她招手說:“你們來了啊?都是陳醫師大驚小怪,其實也沒必要這麼晚叫你們來!”天心走到床邊,握住了爺爺的手說:“沒關係的,我要親眼看到爺爺沒事才放心!”童爺爺笑了笑,又朝我看了過來,我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老爺子,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他拍拍天心的手說:“阿心幫爺爺去陳醫師那兒取點藥好嗎?”“那好,我一會兒就回來!”童天心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跟著陳醫師離開了病房,她怎麼就這麼聽話呢?整個病房裏隻剩下我和老爺子兩個人,他突然把天心給支開,讓我心裏一陣發毛,難道有什麼話不能和她說嗎?非要大半夜的把我這個不相幹的人叫來。555~~為什麼選我啊?雖然本大仙貌比潘安,啊不對,應該是貌似天仙……呃,好像也不妥,他萬一要交代遺囑什麼的,我這個見證人以後可就是財產爭奪的犧牲品啦!
“不用那麼緊張,坐下吧!”童老爺可親地對我說。“哦!”我順口答應著,找了個離他較遠的沙發坐了下來,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老爺子問我:“你叫紅羅?”“是的!”“在這裏生活還習慣嗎?”“還可以吧!”……我汗,怎麼像是問卷調查,問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能這麼折磨我的耐心啊。“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會幫你處理好的!”一不留神我已經把自己想的話給說出口了,老爺子咯咯地笑了兩聲,說:“你以為我要你做什麼?幫我鑒定遺囑?”“啊……不是的,我怎麼會那麼想呢,童爺爺你那麼健康……”其實我心裏就是那麼想的。“好了好了,你也不用解釋了,其實我今天叫你來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什麼問題?”“你愛莫思涯嗎?”這……這是什麼鬼問題嘛,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可以問人家這個!“那個問題其實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我的回答重不重要其實無關緊要,最主要的是當事人的想法,假如我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不是同一種想法,那麼這種想法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我憋紅了臉,不知道自己在費力解釋些什麼東西,老爺子似乎很專心地在聽我的演講,沒有插話也沒有反應,“那個,童爺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老爺子點點頭,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莫名其妙地說了句:“看來你就是他的情劫了?”“嗯,好像是吧!”我隨口附和,咦?他剛剛說什麼?情劫?
我瞪大了眼睛盯著童老爺子,他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我屏住氣息,將神元聚集,想要從他身上探尋出異樣的氣息,老爺子似乎早已洞察一切,看著我說:“不用白費力氣了!憑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識破我的真身,更何況,我現在也隻是一個凡人而已……”我凝眉注視,看來對方的來頭不小,難怪點名說要見我,過了這麼久才來識破我,難道說有什麼陰謀?凡人?哼!他說我就信了嗎!
重新凝結體內的仙氣,做好防禦以及撤退工作,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爺子看著全副武裝的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兩軍對戰他居然還敢對我笑,有那麼好笑嗎?這麼做簡直就是在侮辱我作為一個仙人的人格,正當我蓄勢待發的時候,童老爺子突然說了句讓我一時來不及反應的話:“其實小烏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