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千古姻緣之前世今生  三卷第三十八章深陷絕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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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柳寒天和禦景昭兩人跌落一個埋在地板下的暗井,井底是一灘軟泥,兩人雖弄得一身汙泥,但毫發無傷,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昏迷了好一會兒的柳寒天,這一摔之下可給摔醒了,緩緩睜開眼,黑暗中依稀可見到禦景昭纖細的身軀,和那一雙明眸。他此時五髒六腑劇痛難忍,仍是語氣如常平淡地道:“你怎麼沒走?”
    禦景昭爽快地一笑,隨口應道:“逃得大慢了。”禦景看他眼神裏的不屑,也不計較。反而覺得有趣,眼裏泛起笑花,若不是柳寒天重傷在即,當真要作弄他一番。
    禦景實在是覺得隻要不是與冷少遊一起,她的心情一般都是大好的。
    柳寒天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聰明如他,怎會不知此乃推托之詞。隻是,他從未想過,女子也會有患難之義。女人向來愚蠢無知,隻會礙事。向來公正無偏頗的柳寒天不得不承認,禦景昭不但不礙事,甚至比一般男子還要精明能幹又果斷,若不是她那些愚蠢無知的姊妹,早就脫身去求救兵了,雖然柳寒天對她策劃的美男計大發雷霆,但心下不得不承認她料事如神。
    即使心中對眼前的女子,已有幾分讚賞,語氣仍是冷冽刻保“沒事留下來礙手礙腳,這不像你的作風。”口氣雖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嚴酷無情,但是“不像你的作風”這句話,卻十足是朋友間才會出現的言語。
    禦景昭笑道:“的確是不像,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百禽樓底下似乎有價值連城的秘密。難得到此一遊,下來看看,也許可以發一筆橫財。”這當然是借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在看到柳寒天被禿鷺掌擊吐血時,胸口一熱,不加思索地衝過去背走昏迷的他,白白放棄大好的逃命機會?算了,再想下去,她會越來越後悔,而她禦景昭最討厭“後悔”這兩個字,反正唯利是圖的絹坊主人禦景昭,偶爾也得做做賠本生意,算是積陰德吧!
    “這是何地?”柳寒天勉強抬頭四望,四周漆黑一片,唯一的亮光來自頭頂他們掉落的井口,就著稀微的光線,他試著看清四周,不料,卻因牽動頸部肌肉,突然引起疼痛而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身旁的禦景昭聽到他疼痛吸氣的聲音,心中同情,很自然地。將手輕覆他的額頭上,輕聲道:“你的傷很重,不要亂動。”
    痛徹心肺的內傷,使柳寒天無法抗拒禦景昭的好意。
    額頭上的柔荑冰涼柔嫩,微妙的感覺湧上柳寒天心頭。
    禦景昭從未對他有傾慕之色,這隻手,和那些花癡姑娘攫取他白袍衣袖的手,是截然不同的。
    現在覆在他額上這隻柔荑,付出的是真誠而溫柔的關懷,而不是貪婪的占有,長年在刀光劍影下出生入死的柳寒天,首次受到女性溫柔的照顧,心中挑起難以言喻的情緒。
    禦景昭見他靜了下來,便道:“你身上有火折子嗎?這裏到處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掉到蓬萊仙島的地窖還是閻王地府的第一層。”
    柳寒天沉靜地說道:“我身上有火折,但是手動不了,你來取出。”
    禦景昭聞言笑了,想起吃了他兩次手肘的經驗,領域性極強,不讓人近身三尺的猛獸,居然允許陌生女子碰觸他,看來的確傷得不輕。她蹲在柳寒天身邊,調侃道:“我可沒有隔空取物的本事。”
    柳寒天對她的調侃沒做任何表示,他已經看出禦景昭在困境中談笑風生的天賦,而個性嚴謹不苟言笑的他,此時不得不承認,愛說笑的人,未必不會辦事。
    “打火石和火折子在左襟的內袋裏。”他平靜地說道。
    “那麼,得罪了!”禦景昭輕手輕腳地從柳寒天身上取出火折點燃。火光一亮,照亮了兩人周身十尺,他們正處在一個看不見盡頭的甬道內!
    兩人不自覺地對望一眼,臉上都是不知所措的神情。這真是個富有創造性的情境,他們兩人接下來的命運就和這甬道盡頭一樣,是未知的。
    禦景昭歎了一口氣,對柳寒天說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柳寒天閉上雙目,平靜地說道:“你看著辦吧!”他現在連動一下小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除了等死外,沒別的事能做。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和重傷垂死的武林高手,真是毫無希望的組合。禦景昭心中自嘲道。
    “看你傷成這樣,是動不了了,”禦景昭望一眼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絲毫動彈不得的柳寒天。“但是如果我們一直坐在這裏,不是餓死就是渴死,所以,隻好往前走,看看這條路究竟是信道還是死路囉!”她頓了一頓,然後轉頭對柳寒天說道:“走吧!”
    柳寒天睜開眼睛,沉聲說道:“要怎麼走?”他現在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遑論走路了。
    禦景昭皺皺眉頭。“現下你是絕對動不了,我隻好……背著你探路了。”
    說罷,卷起衣袖,扶起柳寒天,見他劍眉糾結,臉上滿是不樂意的神情,不禁秀眉微皺。
    “難道我沒事喜歡自找麻煩嗎?徒冒這男女授受不親的罪名。”
    這男子還不是普通的冷僻!
    心裏雖抱怨,卻已勉強背起柳寒天頎長俊偉的身子,緩緩向前行。
    她前輩子一定是柳寒天養的馬!才會三番兩次要背著他到處走,第一次背著他是在翰林府花園,第二次是剛才在百禽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俗雲:“事不過三。”也許她該高興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在翰林府花園中,這男子軀體的沉重她記憶猶新,如今這噩夢再度來襲,柳寒天外表雖俊秀,身材可是一點也下含糊,肩寬臂壯,站立時看他一派貴介公子般的閑雅,背起來,體積足足大了她一倍有餘,像張大毛巾似地披在禦景昭背上,白袍內寬闊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結實的手臂環著她單薄的肩,溫熱的氣息不時噴到她的頸間。
    禦景昭忽然想到如果現在是紅香背著柳寒天,如此緊密的接觸,早因柳寒天純陽剛的男性氣息而心旌陶醉,喜不自勝。而對她來說,背上跟一塊大石頭沒什麼兩樣,唯一的感覺除了好重,還是好重!隻想趕快找地方“卸貨”。
    這不是柳寒天第一次和女子有如此親密的接觸。適才為了討好流鳳不得已的“權宜之計”才是他“痛苦的第一次”,但這第二次和女子的肢體接觸,卻絲毫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對向來不讓人近身的他來說,和流鳳接觸那短短的時間,真是比殺了他還難過,想起流鳳那隻白哲柔弱無骨的玉手撫摸他的感覺,即使隔著衣物也覺得惡心。
    而現在緊貼著禦景昭纖細的嬌軀,手臂扣著她窄而單薄的肩,沒有任何的排斥感,隻是覺得女子的身子骨原來如此纖細,尤其是這名叫禦景昭的女子,如此單薄的肩膀,似乎一捏就碎了,修長的雙腿,撐不起多少重量。看她巍峨地站起,舉步維艱,走沒幾步路,頸間已滲出一片汗水,若是他,像狂獅那般魁梧的人背在背上,跑個十裏八裏氣都不喘一下,而禦景昭才走幾步路就已經氣喘如牛了。
    “要隨時調整呼吸,氣息紊亂,會讓你更累。”柳寒天冷靜地提出建議。
    “喔……呼!呼!”此刻禦景昭因急速氣喘而胸部窒悶,有說不出的難受,武林高手的建議也聽不進去了,隻是虛應一聲,殆欲斃然地往前走。
    柳寒天見狀心想,如果今天是武功不弱的朱雀救了他,也許還有逃出困境的希望,但是這個朱雀的妹妹……實在是弱不禁風,他堂堂白虎如今也隻有束手待斃的分了。
    突然一個顛簸,禦景昭腳下似乎被什麼給絆著了,身體往前跌倒,柳寒天趕緊抓緊她的肩頭,否則整個身子就要飛出去了。不過這一下劇烈晃動,已使他五髒六腑疼得似乎要翻過來似地,他咬著牙恨恨地說道:“有火折子照路,居然還會跌倒?”武功絕佳的他,從未想過有人在平地上走路還會跌倒。
    禦景昭從他咬緊牙關的語調中察覺出對方身上難以忍受的疼痛,歉然道:“這地上不知有一塊什麼擋著路。”說著,她將柳寒天放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扶他躺在地上,凝眸一看,找著了讓柳寒天疼痛的元凶--一小塊石碑,這石條上隱約有著字跡,禦景昭用衣袖擦了擦,看清石碑上的字念道:“此石至金剛牆前十丈深三丈五尺。”
    柳寒天聞言皺眉道:“這是什麼?”
    禦景昭沒有回答,瑩眸流轉,陷入沈思,柳寒天靜靜地望著她沉思的臉蛋,並沒有追問。
    “走吧!”禦景昭素淨的臉龐綻出一朵笑容,說道:“我曾經在書上看過古代工匠建造帝王陵墓的記錄,由於皇帝和皇後通常不會在同一個時間逝世,所以當皇陵建好以後,如果是皇後先行殯天,在移入皇陵,將地宮入口封住時,工匠通常會留下辨識入口的標示,方便將來要移入帝王棺木時用,而這個辨識的標示,叫做“指路石”,就是長這個樣子。”禦景昭比了比地上的石碑。“你說百禽樓的地下有一座帝王陵墓?”柳寒天冷峻而微上揚的語調,顯示他認為這種說法荒誕不經。
    “我沒這麼說。”禦景昭哪裏聽不出他略帶嘲諷的語氣,連忙否認道:“隻是這塊石碑上的文字讓我想到古籍上有這麼一段記載而已,咱們還是快走吧!”
    唉,這個白虎一定認為百無一用是書生,禦景昭心道,雖然她讀書萬卷,向來認為書中包羅天下學問,但是碰到危險的時候,除了能以喀什語唬人以外,卻是一點也派不上用常
    就拿現在來說,孱弱的身子連自救都有問題了,身上還背著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簡直就如苦刑一般,走這短短一段路,卻已累得半死的她,開始後悔小時候沒和冷雲及回瀾一樣跟著白雲容練武。
    兩人又慢慢前行了十丈左右,這時禦景昭已走得滿身大汗,渾身濕得像浸在水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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