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錯陽差 第83章 假假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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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獲全勝的意揚在眾星捧月中回到了洞裏。“落雪”站在祭台上,見他歸來,急忙奔了下去,如小鹿般跳進他的懷裏。見此情況,鏡兒在旁打趣道:“主人,這幾日,夫人一直在等你,甚至爬上祭台為您祈福,可是幾日都沒有睡個安穩覺了。”意揚擁著懷中的女人,利眼向旁邊一掃,潮水般的眾人立即識相的散去。
“你一直在等我?”意揚皺了皺眉頭,語氣中有了幾分波動。
“落雪”點了點頭,雙手伸出,柔柔的纏在意揚的脖子上:“今日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吧?”
意揚輕柔的放開她,不知為何,他對“落雪”竟生出了幾分芥蒂,雖然自己十分渴望見到她,可見到之後,他的心裏就很不舒服,以至於連碰她的欲望都沒有了。
兩人相諧來到石室,“落雪”為他斟了一杯茶,坐在他的腿上問道:“這一次,戰果如何?”
意揚品著她手中的茶,心中閃過幾分異樣。他淡淡地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嘴。”
聽了這話,“落雪”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低下頭,而她的身體,則軟軟地依偎在意揚的胸前。意揚撫著她的臉,一遍遍的撫著,心中卻沒有了對她的欲望,即使是一吻芳澤,他也無法去攫取那曾經讓他銷魂而如今卻冰涼的唇,此時,他懷中的人,如同帶了一張麵具,讓他看不懂,猜不透。
等等,麵具?意揚心中一顫,他怎麼沒有想到,難怪她的手是溫熱的,唇卻那麼冰涼,原來,他竟忽略了那麼久……
“雪,你的頭發怎麼了?”重新審視眼前人的意揚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離別前幾日還青絲如瀑的她,怎麼會生出那麼多華發?
聽了這話,“落雪”心中暗自恨了起來,美人殤之於她,確實夠無情。一夕的時間,她的青絲盡為雪染,盡管她又用墨汁染了回去,但紙裏包不住火,一旦意揚發現了並追究下去,那麼她的破綻,遲早會露出來。
“還不是這幾日,我閉上眼睛,眼前卻閃現你血淋淋的樣子,嚇得晚上都睡不著。結果,我現在好想睡覺哦。”
意揚的眉頭輕輕解開,他柔聲道:“那就好好睡一覺,如何?”
“落雪”點了點頭,她正求之不得,自然應允了。而意揚在放她如床後,轉身離開了來。
“飛鷹,我離去的這幾日,夫人可有什麼異常?”意揚轉過頭,威嚴的問道。
鏡兒急忙跪下回答道:“主人,飛鷹一直長侍於夫人身邊,並未有什麼異樣啊。”
“她可去過地牢?”意揚轉念問道。
“自從主人您走後,夫人每天都會去地牢,隻是,她一進地牢就會把飛鷹關在外麵,飛鷹也不知道她在裏麵做什麼。可是,就在您走後兩天,地牢中傳出異動,飛鷹趕忙進去,卻見夫人在裏麵,見了我還訓斥了我一番。可那被您用玄鐵鎖住的囚徒,卻不知去向。飛鷹見你沒有回來,也不敢自作主張,請主人責罰。”
“你以前不都叫她姐姐嗎?怎麼改口叫起了夫人?”意揚陰沉著臉問道。
“主人,如今已經與姐姐成親,兩位都是飛鷹的主子,飛鷹又如何敢去造次?”飛鷹低下頭,眼一直不敢正視前方,她知道,主人今日的怒火,很大。
“既是如此,你出去吧,好好看著夫人。”意揚的臉陰沉著,他知道,此事必有瑕疵,隻是那個膽敢冒充落雪的人,會是誰?如果落雪是被冒充的,那真正的她,又在哪裏?飛鷹的那番話,雖然說的滴水不漏,可是她長期陪伴著她,怎麼可能看不出破綻,如今,她把人弄丟了,還想全身而退?
修白這個家夥是極懶的,他省了走路的力氣,雇了條船,帶著落雪欣賞著兩岸的風景。船家是一個貌似厚道的老漢,本來他說什麼都不肯下水拉船,說害怕被水裏的怪獸吃掉,可是,當他看到晃眼的銀子後,立刻答應了下來。而落雪,由於肚子的關係,也變得極懶,懶到一直在船艙裏睡覺,任憑修白在外麵怎麼叫她怎麼拉她,她都睡得穩如泰山。
然而,修白雖然懶,但卻很多話,在船上,除了他與落雪,便剩了那個船夫,可他與船夫是典型的牛與羊,不同的物種,根本聊不上幾句。可他又不滿足在船上看風景,於是騷擾落雪便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有時,他會拿著碗在鍋上邦邦的敲,有時,他會拚命的搖著落雪的床,邊搖邊喊:“大風啦,進水啦,船要沉啦。”
麵對修白的吵鬧,落雪開始還能閉著眼睛捂住耳朵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沒看到,結果到最後,竟然練就了一身很好的本事,任憑修白在外麵怎樣吵鬧,她都能安然入睡,當一切都是耳旁風。就這樣,無聊的修白隻得坐在船頭,哀怨的看著滔滔江水,心中算計著這趟旅行什麼時候能結束。
除了修白,水裏還有一個很不安生的東西,那就是水裏居住的莫名怪物。那家夥總能感覺到生人的氣息,加之這幾年封印逐漸弱化,他的力量正在恢複中。所以,每當有船隻靠近時,它就會整出點煙霧,然後掀起大風大浪,最後連船帶人一起拉了下去。由於它,這條江變得臭名昭著,以至於人們寧願冒著跑斷腿被打劫的威脅,也不願再從江上坐船了。所以,這條漁船,它自然不會放過。
落雪從夢中醒來,總覺得身體悶悶的,仿佛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她慢吞吞的走出船艙,看到修白悠閑的坐在船頭,見她過來了,拋出個媚眼說道:“妹妹不是身體不適嗎,怎麼出來了。”
那尖尖的嗓音,酸酸的口氣,聽得落雪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好不容易撿起疙瘩,卻見修白上下打量著她,一邊打量一邊搖頭。
“我有不好的嗎,看你總搖頭。”落雪坐在修白的旁邊,見修白一身俏麗的裝扮,不禁問道:“修白,你什麼時候迷上了女裝?”
“怎麼,就興你們女人能穿啊。”修白白了她一眼:“莫非你見我穿女裝比你靚麗,所以你嫉妒啦。”
落雪噎住,這種回答,她可是第一次聽到。她不禁望了望寬闊的江麵:“我們這是去哪裏?”
修白繼續白她:“你這丫頭,真是反應慢啊。上船那麼久才問我去哪裏,嗬,自然是遊轉四方了。難不成,你還想回那群魔鬼的手裏?”
“當然不會回去。可是,你帶上我,就不怕被冥執長老抓住,他的心性,可不是好琢磨的。”
修白見了她眼底的擔憂,心中鬆快了些,答道:“放心,那些呆子,他們會查一男一女,會查一男一男,卻不一定會去查一女一女。所以,你放心好啦。”
聽了這話,落雪不以為然道:“可是那日水遁而去的男子,可是見到我們身著女裝,他們怎麼不會去查。”
修白聽了不禁莞爾,這丫頭,還真當他是吃素的,她並不知道,那人不跳水還好,一跳水,水中的寒氣侵襲了他的傷口,傷口受寒收縮,將傷口中的毒逼回身體裏,一旦毒發,在水中的他就算千呼萬喚,也不見得有人能救得了他。活該,叫那家夥成天多行不義,自己也算除了一害。
就在此時,船體劇烈的搖晃起來,水麵上升起的薄霧讓船工大喊道:“它來了,它來了。”可惜,舉目四望,四麵除了水就是水,竟沒有逃生的餘地。船家十分後悔,後悔為了幾兩雪花銀而葬送自己的命。
落雪聞言,並未出現懼色。她已經知道那個家夥的弱點,擊退它也非難事。於是,她急忙退到艙內,取了一個火把,然後點火燒了起來。
“喂,你不會要燒船吧。”修白見落雪取出火把,仍不忘在最後玩笑一把。
落雪搖了搖頭,她盯著起伏的江麵,心中如江水般洶湧。她胸前的珠子,在離開石洞時便已失去了光亮與溫度,而明姬也許久不曾進入她的夢中。上一次,她靠著珠子的光亮脫身,而這一次,珠子發光的可能性已經不大,所以,她必須自救。
船家此刻也顧不得撐船,他跑到修白與落雪的身邊,心驚膽顫的看著江水的變化。
“你們快去點火把,那家夥怕光,有了火,我們就有一分勝算。”落雪對著修白他們喊道。
江水很快翻騰起來,幾條觸角從水中伸出,張牙舞爪的襲向船上的人。落雪他們三人靠在一起,手中舉著火把,回應著怪物的次次來襲。礙於火光,那家夥不敢在船上硬來,於是在沒有占到便宜後,將觸角收入水中。就在眾人長長呼出一口氣時,船身忽然晃動了起來,從坐晃到右,然後從右晃到左。
船家驚駭之下,手中的火把掉到了水裏,瞬間便不見了蹤影。而水中的那家夥鬧得更凶了,它的觸手在下麵擺弄著,差點就將船傾覆。
“小心。”落雪見一觸角伸到修白那裏,急忙喊道。可是,那觸角緊緊套住了修白,將他向水中拉去。
修白麵色慘白,他緊緊的抓住船舷,做著最後的掙紮。船家也從後麵緊緊抱住他,不讓他落下水去。畢竟,這可是他的財神爺,他死了,船家的銀子就打水漂了。
落雪見修白臉色愈來發緊,心中很是著急,就在此時,她摸到了懷中的匕首,急忙將之掏出,對著緊纏修白的觸角砍去。那匕首所到之處,皆在怪物的觸角上燒起黑色的水泡,黑血隨之流了出來。
那怪物感到疼痛,急忙收回了觸角,同時用力的頂著船,貌似要將一幹人等弄下水。該死,落雪在心裏不斷的罵道,這妖物,它殘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漁民不得打魚,客商無法乘船,還有紫燕,那麼小就丟了性命,此妖,實在當誅。
落雪的身體,變得愈來愈熱,仿佛所有的熱量都在她體內彙集。感受到了落雪的心意,她手中的匕首竟有了不小的躁動,鑲嵌在把手上的那塊寶石發出了七彩的光,它突然從落雪的手中飛走,衝下了暗黑的水麵。
匕首衝入水麵的刹那,水麵翻滾起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從船下逃出,妄圖向水深的地方紮去。然而,匕首上所散發的七色光芒將水底全部照亮,使得它無處遁形。下一刻,彩光的匕首深深刺進了怪物的頭部,怪物掙紮著,以致於水麵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越變越小,一股衝天的黑氣從漩渦中不斷的溢出,黑氣中,仿佛夾帶著許多臉龐,當水麵恢複平靜時,黑氣也不複存在。原本混濁暗黑的江水,終於恢複了碧綠的生機。
就當眾人長大了嘴巴注視這一切時,一道七彩的光芒閃過,待眾人回過神來,那把誅妖的匕首已經安靜的躺在了落雪的手中。
“神女,神女啊。”船家一個腿軟,立即跪在了落雪的麵前。
“船家伯,你快起來。我隻是個普通人,不是神女。”落雪伸手想去扶船家,然而,修白卻搶先一步扶起了船家,尖著嗓子抱怨道:“你這老家夥,真是人老眼也老了,你見過像她那麼醜的神女嗎。她要是神女,那我就是月神,嗬,實不相瞞,我這妹妹小時候習過捉妖之術,所以啊,今日不過是小試牛刀,您老別大驚小怪。”
船家站起來,疑惑的說道:“可那把匕首,那是神女才配擁有的匕首,她若不是神女,怎麼會有?”
“嗬,那是誅邪用的匕首,我們家裏一大把呢,你要是喜歡,趕明兒也送你一支。”
船家急忙擺擺手,這種聖物他也沒膽子要,隻是以後,他看落雪的眼神帶著敬重,撐船的速度也比以往快了許多。
“在想什麼?”修白走到落雪的麵前,問道。
“這把匕首,到底是什麼來曆?”落雪看著手中的匕首,疑惑至極。這把匕首,是姐姐出嫁前送給她的,卻屢次救到她,剛才匕首所散發出的光芒,讓她有了久違的熟悉。一些零碎的片段在她的腦海中極快的閃過,那些零碎的場景,讓她想抓住,卻無法抓住。
“你有身孕,快回去休息吧,別吹風了。”
落雪轉過頭,看到修白的眼神,迷蒙中帶著猶豫,如同失去了光澤的珍珠。
看著落雪走進艙內,修白抿著嘴不語,他怎能忘記,在大家都看向水麵,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色光芒。那光芒比水中匕首所散發出的光芒更讓他覺得明亮,竟無法移開眼。也隻有這樣的女人,才使得哥哥為她傾情吧。如果,她知道自己正在引她走向深淵,是否會恨他呢。
若是她會恨他,那倒也好,至少,她會記得他,即使那是帶著恨意的回憶。呼,他長籲出一口氣,王都,就要到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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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悶,本周更新了那麼多,竟連爪印都沒看到,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