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慈愛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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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安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之後就是隨意喝了碗雞湯就去歇息去了。他也不知道為何來了這個世界他總是格外的疲憊,明明之前連軸轉的時候都不曾那麼累的,可能是因為在這裏他需要更多的精力去對抗那些危險吧。
程昱安躺在床上的時候都還在想之後的太上皇壽宴該怎麼辦,因為也就不到十日的時間了,他連太上皇喜歡什麼東西都不知道。而那不靠譜的係統也沒個準信太上皇到底喜歡什麼,他正在想要不要明日去一趟太上皇的住處打探一下。但他著實沒什麼理由去看太上皇,這莫名前去未免有些唐突,要是是請安的話那就更搞笑了,哪有下課了才去請安的啊。他來了這裏這麼久一次都沒去請過安這突然在不對的時間去請安想必也是很奇怪的,聰明如太上皇想必也會覺得他是有事而來。他不希望被人察覺他的心思,總覺得對於一個老年人來說這有些殘酷。他想去問問程昱禾,但是程昱禾這麼久沒回過皇都怕是有可能幫不了他。更何況程昱禾也要送上壽禮,這要是買重了不就搞笑了嗎?
程昱安為了這件事足足在床上滾了小半個時辰都沒個結果,隻好明日再說先睡覺再說。
第二日下課之後程昱安帶著崔子瀾就是一個直奔太上皇的寢宮——昭仁殿。他剛讓公公進去通傳這心裏就開始慌亂,他著急得在門口來回踱步,看得幾個侍衛都眼花繚亂,他還小孩子氣地一蹦一蹦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黎王殿下您是特別急嗎?要不先去正廳坐會喝些茶,這個時間段往往主子都在偏殿小憩。”剛走出來的公公極不好意思地說道。程昱安反而感到輕鬆了不少,急忙說道:“不急不急,我先去喝些茶吧,勞煩了。”這黎王殿下自從得了郭祭酒的教誨倒真是有那麼些樣子了,規矩了不少也做事不那麼莽撞了,連這公都細看了幾眼。
程昱安倒是不緊不慢地跟在那老公公身後受他的指引進了正廳,正廳大得驚人但卻並不富麗堂皇,就隻是有些古色古香的韻味。入眼的就是一副美人浣紗圖,那畫中的人一襲粉衣正在河邊洗衣,而那頭上戴了一支與他頭上一模一樣的竹葉簪,程昱安往近湊了湊,這幅畫竟有些竹子的淡淡清香,讓他吃驚不已,那老太監見他對畫有興趣,輕聲告訴他:“這是主子年輕的時候給他最喜歡的娘娘畫的,畫中人是四十年前就死去了的麗嬪。”
“皇爺爺也是可憐人啊。”那老人竟是笑容一下子消失,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程昱安,斬釘截鐵道:“黎王殿下為何出此言啊?”
“四十多年前心愛之人就離皇爺爺遠去難道不可憐嗎?孤獨的一個人過日子,難道不可憐嗎?”
“你是這些年來第一個這樣說的人,主子他曾經也是九五之尊,在皇位上的時候世人都道他幸福,擁有了一切竟還沒有您這個未及第的少年人看得清楚,倒是諷刺。”
“我不懂什麼大道理,我隻知道人這一生就是要灑脫要快樂,皇爺爺的生活不是我喜歡的,他不開心,我看得出來。我知道很多人說我傻,但我也沒覺得傻有什麼不好,至少我可以過得很開心。外麵的閑言閑語又何必計較呢?終歸不是一類人。”
“您真的長大了,比之前看起來成熟了許多,想必陛下也是欣慰。”老公公看著人熱淚盈眶,背過身去沏茶:“您小時候六歲的時候聰穎過人很得陛下和主子歡喜,可您八歲那年突然被奸人所害服食了毒藥,禦醫診斷出您的心智就停留在了八歲,陛下當時龍顏震怒,隨即也對您不聞不問還莫名判了廉王殿下的罪,將其送到黃城邊境,若無傳召永世不可回朝。真是可惜。”
老公公歎著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可惜什麼?”
“您和廉王殿下都是典型的人才啊,您若還是健健康康的長大現如今怕是功勳比肅王殿下都要多得多,黨爭一事又豈會落到肅王殿下和武王殿下裏?”程昱安咳了咳嗽,麵色不顯:“桂公公,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而且我覺得大哥和二哥都是很好的人,他們不比人差。”
“是老奴越界了。”桂公公轉身看著他,小聲的說:“我沒想到黎王殿下竟有如此胸襟,倒真不像是外界所說的幼子心性呢,倒還有些大智若愚的勢頭。”
“您倒是第一個如此誇我的人。”程昱安笑得純粹,令這常駐深宮的人都有些明媚起來:“您倒真是個有趣的孩子,老奴總算知道為何主子對您讚許有佳了,若您不是那次毒害想必也算是個……”程昱安的灑脫像一個萬丈光芒的小太陽一般射進了老人的心裏,老人沒在說話。
“安兒今日倒是來看我啦,我也算是開心不已。”一襲明黃色的寢衣上麵墜著一些細小的流蘇,那個鶴發童顏的男人背著手撫著胡子笑得開朗,眼角的深深溝壑都帶了笑意,隻見幾人行禮,老人大手一揮眾人皆是起身站立。程昱安睜著大眼睛看著他,老人愛撫般地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瞧你比之前盛宴的時候瘦了不少啊,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啊。這祈雨禮我沒去,我知道那日天氣不好,我聽那些小宮女說你那日之後就昏迷了大半日,現在可算是見到人了,你這身體可好全了?”程昱安不是很能接受這滿眼的關心,他覺得是自己剝奪了原主的感情。太上皇對於他來說是個不可觸碰的人,老人的眸子實在是太過溫柔,溺得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爺爺疼愛孫子的感情。
“安兒自是好全了才敢來看皇爺爺,否則帶了一身病氣來那安兒可就有罪了。”
“你這小子何時這麼會說話了,當真是被郭小子給帶壞了,我就喜歡你以前還能向我撒嬌的勁兒,幹嘛在我麵前拘著,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知道了。”程昱安蹭了蹭個老人的手,老人這才安心得點了點頭。
“阿桂,你先出去候著吧,我與安兒好生聚聚,我難得能見安兒一麵,阿桂,準備些上好的茶,再多做一些安兒喜歡的梨花酥和玫瑰餅來。記住不要放太甜了,這孩子就喜歡吃甜食我怕他把牙甜倒了。”老公公微微欠身步履蹣跚地走了。
程昱安小心地拉起老人不在光滑的手掌,用自己溫暖的手捂著,抬眼便是滿心的歡喜,老人顯得很開心,眼帶笑意地說:“你這孩子倒是比之前懂事了許多,我知你最近也很忙,整日聽小郭講些關於祭祀的東西想必很無聊吧,好孩子,你要是不想做這大祭司就跟我說,我的麵子皇帝還是要給的。”
“不用,安兒現在也能給父皇分擔一些,安兒高興還來不及呢。”程昱安總是想要將自己最本來的樣子展示給這個老人看,他不忍心去騙一個老人的心,更何況是以真心相待的老人。江臨淮本人是沒有受到過這樣濃烈的愛意的,他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沒有嚐試過親情,也沒有嚐試過所謂的愛情。他一直是一個人,與他最親近的也隻是他身邊的經紀人老林。他很羨慕程昱安能有著這麼好的爺爺,他終是在這些人麵前卸下了最偽善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