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祈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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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國迎來了一個暴風雪的一月。往年的這時候家家戶戶都在房子裏躲著不出來,而今年似乎很奇怪,竟是一個個跑出來看雪景,然而每年都能賞雪景偏偏他們要選擇今年的暴風雪。程昱安再經過了長達二十日的緊急特訓似乎對祭祀有了極大的了解,而他現在就在拿著新鮮出爐的祭祀稿在死記硬背中。
崔子瀾很貼心地不去打擾他,隻是在他房間裏擺了一個大大的暖爐讓他抵禦寒冷。而這二十日以來真正的程昱安也不知為何在係統回來之後竟是一點都沒有再出來過了,甚至在身體裏呆著也不說一句話。江臨淮雖說納悶但也覺得他不出現也是好事,期間他和傅丞柯也是再也沒見過一次麵,不是他可以躲著他,而是傅丞柯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也在有意避開他,二十日隻見倒是日日能見到程昱禾這個天天來逗他開心的兄長,連程昱肅來的身影都少了些。程昱安這二十日來倒是把那大祭司的責任搞得事無巨細,連那個郭祭酒都稱讚他好幾回了,但是還是有個令人傷心的消息那就是皇後秦澧楓被撤掉了後位,降為了皇貴妃。如今後位懸空,後宮裏的妃子們各個擠破了頭都想要去獻殷勤,可是皇帝竟是一改往日的作風真真是沒給任何一個妃子好臉色看,倒最後什麼都沒爭搶的李貴人倒是得利提了位份成了容妃。
程昱安為此沒少被有些人嘲笑,自己母親失了權力,而自己又是個什麼廢物啥的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好在自己不與之計較也就隨風而去了,畢竟對於他來說現在做好大祭司才是認真的事情。明天是祁雨禮的大典,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日子,隻能成功不允許失敗,對此他這幾日到是擔心得吃喝不行,愣是清減了一大圈,臉上的嬰兒肥都快沒了。窗外的雪下得很大,風把窗戶砸得通響,但是一丁點都沒影響到程昱安。
【宿主,你從拿到這個稿子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吧,要不我們休息會吧。】
我這才熟悉了幾遍,大概是記住了,但是要想完全無紕漏順暢地背下來這還不行,我還得繼續。
【那行吧,你今晚還是得好好歇息的,否則明日我怕你精神不好支撐不住,明日可是一大早就得開始準備了,足足搞到正午呢。】
你就放心吧。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把握。但願明天一切順利。
翌日,清晨。鵝毛大雪壓住了程昱安前行的路,他今日著一身白衣,頭戴白色帽紗,左手持一把尺,右手是一把折起來的冬日梅花傘。他的外衫是一件繡著雲錦圖案的輕紗,拖在地上老長。在他的身後是持著各色祭品的內侍和宮女。
程昱安凍得有些難受,忍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宿主,你怪可憐的。】
這該死的祈雨禮,大冬天的雨還沒下夠啊,祈雨幹嘛?凍死我了,大冬天還要穿一身紗衣,有啥毛病吧。
【你可以催動內力試試。】
程昱安暗中驅動內力隻覺得一股暖流聚集在丹田處,瞬間暖和了許多,但是那肩膀上手上落下的雪還是能體現出他的寒冷,在道路兩邊是密密麻麻的人,都是全城來看祭祀的百姓,他們都著一身黑衣,無一例外。而那黑衣中有一抹清晰的青色,在壓抑的黑色中顯得分外清新,程昱安透過那白紗看不清晰,在他眼裏那遠處的就是一抹青,是那潑墨畫上唯一的亮色。
【你看什麼啊,怎麼了有熟人?】
沒,就覺得奇怪,大家都穿黑色怎麼就那人穿了一身青色。那郭祭酒告訴我,祭祀當日全城百姓皆穿黑衣,隻有達官顯貴著紅衣,皇帝與皇後著金色龍鳳袍,而所有皇子宮主著深紫色的宮裝,而大祭司一襲白衣勝雪。這青衣是什麼情況?這個人就不怕忤逆了祭祀的製度被那些軍人給處死?
【倒真是古怪,不過這不是你要關心的事啦,你今天就做好祭祀的事情就行了。】
程昱安點點頭,將帽簷上的雪抖落了不少,他一步一步走到樂祭祀的祭台,那時天已經大亮,甚至東方還有點太陽的火紅色的殘影。程昱安跪坐在蒲團上,嘴裏念叨著聽不懂的哈,再虔誠地將手裏的傘慢慢撐開,那傘上的紅梅紅的似火,迎著陽光越發鮮活起來,倒真像是真花一般鮮豔。左手持著尺慢慢起身,走上了階梯,從那袖子裏掏出一把小刀來將自己的左手臂劃破,血流到了玉質的尺子上的溝壑中,足足把那一道道溝壑填滿程昱安才把係在額頭上的繃帶取下來纏在手臂上。隻見那鮮綠的玉質尺子上是紅色的祈字,程昱安晃了晃眼睛,他有點暈,不隻是凍得還是餓的。他每踏一步都有些艱難,眼睛是花的,看不清東西,麵前的人影隻是模糊的一團,他還在往上走,等走到最高處才將那尺子放在祭台最高處的石像上,那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龍,眼睛瞪得老大。程昱安突然一個踉蹌竟是把那尺子撞向了石像。不過還好身體反應及時,另一隻手催動內力將尺子保護得嚴嚴實實,倒是自己力度過大額頭撞上了石像。台下有些人看不到就無所謂,可那青衣人似乎著急得不行,就連皇帝也隻是稍微看了一眼左手的尺子而不是注意他。
青衣的男人急得雙手緊攥,力度大到咯吱作響。
“這個家夥是不是撐不住了,這麼冷的天氣穿得那麼少這怎麼可以!陛下倒也真是狠心,這再怎麼也是他的骨肉,一個祭司規矩也太多了,從昨晚開始不能吃不能喝還等受著凍,這祭祀完了怕是得去半條命。看這個傻瓜剛剛一定是難受了這都站不穩了!”青衣男人氣得將手掌都硬生生地掐出了血。
程昱安疼得眼冒金星但是倒是恢複了不少精神力,畢竟疼痛偶爾也會激發人的注意力,他再一次看向了眼前的石像,站直了大聲道:“祈雨禮,賓天啟,蛟龍開,敬天策!”隻見拿著祭品的內侍與宮女一個個跪下,一個階梯上就是一男一女,足足把整個階梯鋪滿。程昱安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麵,久久不能說出話來。
【這郭祭酒口述的場麵這一下子看到倒是有點震撼。】
是啊,這少說也跪了三百多人吧,簡直壯觀。
程昱安清清嗓子:“禮行,啟明。”隻見皇帝身邊的兩個官員同時點起了一支白色的巨大的蠟燭,高舉著跪下。
“啟開,墮行。”聲音淡淡地吐露出來,隻見台下的人之中一個最瘦弱的太監踩著前方太監的背脊慢慢站著往上走,程昱安雖說早知道會有這一幕,但是真的看到了還是有點心疼,這得多疼啊,這還是階梯要是沒踩穩摔下去怕是怎麼也得骨折。程昱安盼望著一切都順利,那個小太監竟還真是個爭氣的一點點事都沒有平平穩穩地走在他麵前,遞給他一張漂亮的藍色的布。程昱安扯下了自己的帽紗遞給他,接過那藍色的布蓋在自己頭上,僅僅露出一張蒼白的嘴來。
那把傘被從高台上直直地扔了下去,被人群中的隨意一個人接住了,那個人不是別人竟是那身青衣的男人。程昱安看不見人,隻聽到下麵傳來爆裂的呼聲。
那人一襲青衫隨著風雪飄著到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舉著那把傘走到了皇帝麵前,皇帝倒是沒怪罪他的衣著倒是笑得開心:“看來麵中注定你會是那捏著今年國運的人啊。就算是一襲青衣朕也恕你無罪。你是何人?”
那人及其莊重地跪下將傘收起來交給麵前的帝王,斬釘截鐵道:“草民是丞相府的次子傅丞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