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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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躺在床上的沈聿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霍毓懷,想著過去的種種,無法釋懷。如果不是喜歡,又怎會輕易上當;如果不是喜歡,那滿眼的愛意又從何而來。
那些都不是假的,沈聿想起自己,好像從頭到尾從來沒正視過霍毓懷對他的感情,沒正視過一個喜歡他到如此地步的人。
自己做了些什麼,好像隻有一次又一次的逃離、傷害。辜負一個人尤可補償,若辜負一顆心該怎麼償還。
人常說,若不能跟你愛的人在一起,那麼就跟愛你愛得死心塌地的人在一起。沈聿活了三十年,還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霍毓懷會是那個死心塌地的人嗎?
是不是沈聿不知道,他知道霍毓懷是皇帝的人,他們不是同路人,注定走不到一起。之前對霍毓懷提的條件已經斷了兩人的後路,況且霍毓懷有妻有子,他們之間是絕不可能的。
裴禤和楚雋對他心意自然也清楚,可是他們跟霍毓懷一樣,裴禤心有苦衷,楚雋心中裝著大事,這三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是良配,都不是沈聿想要的。
追求一心一意的愛情,是一個現代人根深蒂固認知,就像古人擁有三妻四妾一樣稀鬆平常。
所以他們之間,世界觀不合,人生觀、愛情觀都不合,走不到一起。
堅定了信念毫不動搖的沈聿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裴禤始終不宜在軍中走動,留了兩天便匆匆離開。日子還是照常過著,天氣開始回暖,這裏地處南方,氣溫回升快,還不到開春人們就已經脫了冬衣。
這裏沒有春節,不過年,來了這個世界這麼久好像也沒遇到什麼重大的節日。沈聿問過小玖,小玖卻說出好幾個節日,隻是當時他們一直在路上,沒機會過。
而這裏最大的節日居然是耕種季和收獲季,也就是春耕和秋收,皇帝率文武百官祭天,地方官員也會舉行各種活動祈福,祈求風調雨順,這些活動一辦就是好幾天。
沈聿知道這些,作為農耕時代,靠天吃飯,關注這些時節就是民生大事。
跟自己關係不大的節日沈聿沒在意,因為沒幾天,就開始忙碌起來。
回了溫自然也意味著戰事的臨近,雋王軍中事務繁忙過來走動的次數明顯減少,將士們操練得更加頻繁,就連沈聿也跟著幾位大夫一起忙著籌備藥材,緊張的氛圍充斥著整個軍營。
楚雋還是沒有出戰的心思,找著各種理由推脫,前幾日從裴禤來信中他已經知道,益陽城附近的駐軍異動,有大軍開拔的跡象。
很明顯是衝著他來的,若此時開戰無疑腹背受敵,這不是他想要的。現在能做的隻能是按兵不動,派出探子探查各路消息。
這兩天督軍秦將軍來的次數不多,楚雋一直讓人嚴密監視著。
沈聿忙著準備藥材的同時也繼續教大夫們一些急救處理,生理常識。每位大夫身邊都有小廝,藥童,這一算下來,沈聿教的學生不少。
可他知道,一旦有戰事,這些遠遠不夠。
又是安穩的過了十來天。
是夜,沈聿剛想上床,外麵傳來喚他的聲音。沈聿走出去打開帳簾,見到門口站著一個不認識的人,小廝打扮,不是當兵的穿著。沈聿打量這人的同時,這人毫不避諱的直視了他很久,微微鄒了一下眉很不舒服,“你是?”
那人一動,“奴才是秦將軍的人,我家主子身體不適,奉秦將軍之命請沈大夫去為我家主子診治,沈大夫,請。。。”
“秦將軍?”沈聿不知道這位秦將軍是何許人,不過既然是將軍,地位肯定不低,作為軍醫前去醫治也是應該,“你稍等,我去拿藥箱。”
沈聿回賬房取了藥箱出來,“走吧。”
“讓小的拿便是。”小廝欲接過藥箱,卻被沈聿拒絕,“我自己拿就行。”
兩人都沒堅持,沈聿跟著人往帥帳的方向走去。營正中是雋王爺主帥營帳,挨著的都是有軍銜的副將,參謀,看來這人還真是哪位將軍的人。
被帶進一個僅次於主帥大小的營帳,沈聿謹慎起見矗立門口打量,營中燈線昏暗,中間一張桌案,放著文房四寶,右邊衣架上掛著一身盔甲,左邊案架上放著武器,這是將軍營帳的基本擺設。
小廝請沈大夫進裏屋,沈聿沒多想,跨步走了出去,越過小廝沒走幾步,一陣劇痛從後頸傳來,隨後便失去意識倒地。
聽到外麵的響動秦將軍立刻走出來,見到地上倒著的沈聿,一陣邪笑,“這麼容易就到手了,哈哈哈。。。。。”
“將軍。。。”小廝上前拱手作揖道:“將軍得償所願,可喜可賀。”
“嗯,事辦得漂亮,回去重重有賞!”
“謝將軍。”
“來接應的人馬準備好了沒有?”秦將軍立馬正色問道,他們今晚不僅要把人弄到手,還有更重要的事,離開這裏,昨天的密報,皇上派出的大軍已經在路上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將軍放心,已經安排妥當,馬車已經在營地不遠的地方等著了。”
“好,帶上人,走。”
小廝走出去,叫來兩人,將倒在地上的沈聿抗上肩,四個人行色匆匆的往營帳後方走去。
營地後方有個小門,看守已被收買,隻等人來就跟著一起逃出去。
覺得萬無一失的秦將軍開始得意,美人到手,任務完成,回去就會得到皇上嘉獎,簡直名利雙收啊。
門出得也很順利,幾人腳步不停,悄悄往接應地跑去。
“快,快,快。。。。”秦將軍一刻不敢停留,不斷催促道。
“將軍,馬車。。。。”小廝指著前方不遠停著的兩輛馬車興奮的叫道。
“哈哈哈。。。。所有人,快點。。。。”
眼看馬車越來越近,幾人心裏也越來越緊張,加快腳步的同時也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不敢大意。
準備上車的時候,馬突然不受控的嘶鳴一聲,火把亮起,四麵八方重重疊疊圍過來上百號人,均是手持武器,嚴陣以待。
幾人拔出武器,臉上已經露了怯。
“上車,衝出去。。。”有人喊道。
幾人反應過來,快速往車上爬,可還是慢了一點,四周射出來的箭已經重傷幾人。
楚雋帶著人圍了上來,圈子越縮越小。
逃出去已經無望,窮途末路的人,拉過還在昏迷的沈聿,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退後,否則我殺了他。”
楚雋又走了幾步在沈大夫脖子上出現一條細小的血痕時停了下來。
“讓出道。。。。”
“秦將軍這是要去哪兒?還帶著我的人,問過我了嗎?”楚雋明知故問,眼神越過他微微眯眼。
“雋王爺明知故問,我勸你束手就擒,否則等皇上的大軍壓境,你的死期也不遠了。”
“哦,是嗎?”
沈聿被疼醒,睜開眼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傷口火辣辣的疼,眼前的場景讓他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自己被綁架了!
楚雋看見人被疼醒,心中的怒氣壓不下去,懶得再跟他廢話,一揮手,十幾隻劍羽刷刷從背後射了過來。
一瞬間,僅存的三人倒地,隻有沈聿呆呆的站那兒,半天回不過神來。
楚雋見狀快步上前,扶住沈聿,一把打橫抱起快站不穩的人,對身後的人吩咐道:“拿下人頭祭旗。”
“是。。。”
楚雋抱著人回到營帳,沈聿窩在人胸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劇烈跳動的心髒被慢慢安撫下來。
這人的懷抱竟如此神奇。
回了營帳,楚雋將人放在床上,緊張的檢查傷口,上下查看一番後長舒一口氣,“還好,沒事,隻有一條口子,我去拿藥。”
沈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今晚的事太過突然,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劫持他,要帶他去哪兒。
雋王爺拿了些外傷藥給沈聿上藥的時候,沈聿將心中的疑惑一一道出。
“那人是皇帝派來督軍的,我無意一戰,在來的路上讓他受傷躺床上幾個月,你沒見過。”楚雋說著垂下眼瞼,“對不起,我大意了,如果不是今晚得到他要逃的消息,很可能。。。。我沒想到他會對你下手。”
“不管你的事,是我沒注意。”
“不是,我該提醒你的,沒保護好你。”
“你殺了那人,皇帝那邊怎麼交代?”
楚雋看向沈聿,才經曆了大劫,還能為他考慮,心中不免一動,眉頭舒展,微微一笑,“不用交代,這兩天大軍開拔,跟皇帝的這一戰已經開始。”
“你要跟皇帝開戰?!”沈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這是遲早的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前段時間我已經得到消息,皇帝以抗旨不遵為由派出大軍討伐,我們必須迎戰,這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沈聿沒說話,他知道這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打仗不可避免,而他更明白,若楚雋贏了,他也會有活命的機會,甚至飛黃騰達,若楚雋輸了,這天底下再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再也沒有人能護他周全。
霍家,皇帝,他一個都逃不出去。
“沈大夫。。。。”楚雋叫道。
“嗯?”
“你願意陪我拿下這江山嗎?”
“。。。。。。”這也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啊!
“當今皇帝不足為懼,我定能拿下江山,若你答應,到那時,我與你一起坐擁這江山如何?”
“啊?”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有點早了。
“我的心思沈大夫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你,愛你,更要護你。”楚雋一把將人抱進懷裏,“答應我好不好,陪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