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沒臉麵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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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路上顛簸了兩、三天才到沈城,期間沈聿一直沒醒過,也沒發熱,就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兒。
到了霍家,霍毓懷準備了一座單獨的小院安置沈聿,派了最好的大夫,丫鬟和小廝,二丫親自在旁照顧著。
一回到家霍毓懷就開始著手調查,派出探子要將沈聿這一路的行程調查得徹底,又找來四少親自審問。
霍四少,霍毓昕在得知自家大哥帶回來一個男人的時候就坐不住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召見,沒多耽擱,直接去找霍毓懷。
霍四少還不知道這帶回來的是誰,隻覺得好奇,大哥這是轉性子了?一向以家族事業為重任的他也好這一口,可真稀奇,有了大哥這樣一個強大的後盾,是不是自己以後找個男人也沒關係了。霍四少心裏已經將大哥劃入自己的陣營,開始為自己的將來盤算。
走進霍毓懷書房,霍四少眉開眼笑,“大哥,你找我?”打過招呼直接走到霍毓懷對麵坐了下來,“聽說你帶了一個男人回來,是不是真的?”
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誰在胡說八道,霍毓懷立刻垮下臉,“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二丫。。。。。。”頓了頓覺得怎麼說都不對,“先不說這個,我問你,你老實給我回答。”
“什麼事?”
“在我出事前,你做過什麼事?找過什麼人的麻煩?”
“嗯?怎麼這麼說?”霍毓昕一時之間想不起大哥要問的是什麼,不過大哥出事的那段時間還真沒做過什麼大事,找什麼人的麻煩。
“你仔細想想,府裏很多人都知道,二丫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霍毓昕看著一臉嚴肅的大哥有些心虛,正經起來,想來想去也隻有那個求而不得的小美人了,可自己還栽了大跟頭。霍毓昕心思一轉,難道小美人找大哥告狀,回來收拾他?小美人回來了?!
霍毓昕突然笑了出來,想到大哥帶回來一個男人,難道就是小美人?“哈哈哈,真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喜出望外的人突然站起身來想馬上去確認一下,如果真的是,那這筆賬該算算了。
“慢著,你想去哪兒?”霍毓懷喝止道,看著自己小弟這反應應該是了,“你當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沒有,大哥,絕對沒有,小事,隻是小事。”霍毓昕停住腳步,否認道,他可不想惹大哥生氣。
“給我好好說!”霍毓懷沒的耐心大喝一聲。
“我,我。。。。。。”霍毓昕被嚇了一跳,大哥還是生氣了,趕緊做出委屈狀,“我就是喜歡上了一個小美人,想跟他好,可人家不願意,還欺負我,我這都沒處喊冤呢。”
是真的,原來是真的,以他對這個弟弟的了解,真相遠不止如此,指不定會做出強取豪奪之事,難怪。。。。。。“你!”霍毓懷歎息一聲,“要我說你什麼好,給我滾回房去,沒我的允許不準出來,好好反醒。”
“什麼?”霍毓昕怎麼也沒想到大哥會這樣做。
“沒的商量,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再來跟我說。”霍毓懷徹底冷著一張臉,毫無餘地,“來人。。。。。。”
門口的護衛聽到霍毓懷的聲音直接走了進來,“把四少爺帶回屋關起來,沒我的允許不準放出來。”
“大哥。。。。。。你不能這樣。”霍毓昕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可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大哥這樣對他,肯定有事。
兩護衛沒給霍毓昕時間辯解,求饒,架著人直接向四少院子走去。
霍毓懷一下坐在椅子上,揉著眉心,二丫說的是真的,可怎麼辦。丟了餉銀都不曾讓他如此無措著急,而現在霍毓懷隻感覺渾身脫力,到底該怎麼辦。他不怕被世人恥笑,被人唾棄,隻怕麵對即將醒過來的人,怕見到人失望的眼神。
等等,且再等等,等把一切事情調查清楚再說。
依蘭院裏,沉睡了兩天的沈聿終於醒了過來,二丫看著睜開的眼睛,喜極而泣,“沈大夫,你終於醒了。”
“二丫!”沈聿有氣無力,沙啞著聲音叫道,怎麼會是二丫?他記得應該在一家農戶屋裏,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裏?這是哪兒?”
“沈大夫,你聽我慢慢跟你說。。。。。。”二丫垂著頭低著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沈聿看看這如此豪華的房間也沒覺出什麼來,心平氣和的接受一切。霍家又怎樣,他現在沒精力去管這些,傷口太疼了,“我睡了多少天?”
“前前後後大概有七八天了。”
“這麼久啊。”沈聿沒想到這一覺睡了這麼久,盡然這麼多天了還能醒過來,“二丫,你幫我一個忙,去給小玖帶個信,讓他們不要去陵城,能不能找人把他們帶過來,跟我彙合。”
“好,好,你把那地方說給我,我讓人去。”
二丫拿來紙筆,扶起沈聿,把要說的話和地址寫下交代好後,又躺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後背中了箭,沒法自己給自己縫合,又讓二丫拿過銅鏡,想看看這麼多天的傷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傷口不大,但是很深,應該沒傷到動脈,傷口布滿淤血,還沒有愈合的跡象,這樣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二丫,你幫我縫合吧,這樣好得快一點。”
“不行,不行。。。。。。”二丫嚇得手一抖,差點沒端穩銅鏡。
“行的,我在旁邊教你,你照做就行,我會看著的。”
“不行,沈大夫,我不行的,而且,太疼了。”
沈聿無力的笑了笑,蒼白的臉依然沒有血色,“你也不想我一直好不了吧。我知道你不怕的,沒事,就像縫衣服一樣,穿針引線打結,很簡單。”
“我,我。。。我怕你疼。”在肉裏穿針得多疼啊。
“不疼,你按照我的方子準備麻藥,用了麻藥沒有感覺的。”
“真的?”二丫還是將信將疑,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沈聿。
沈聿點點頭。知道二丫心疼自己,心裏說不出的一陣暖意,這個世界還是有人關心他的,比如二丫,小玖,李默,他們不是什麼大俠,富豪,卻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給與幫助、關懷,這些就夠了。
書房裏,探子將這兩天出去查探到沈聿的消息盡數彙報給霍毓懷,從跟四少糾纏開始,到怎樣出城,遇見霍毓懷,救他,再到二丫家照顧他,以及後來路上一些係列的事,包括救小孩、村民、土匪,遇裴禤,等等,非常詳盡。
探子道:“李大叔說他們不知道沈大夫是怎麼救的你,到他們那兒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你的傷口也已經縫合好,如果要知道前因後果的話,隻有那裴禤知道,而且他跟了沈大夫一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殺沈大夫,而是以跟你一樣的傷重創那大當家作試探,沈大夫用同樣的辦法把人救活,這一切都是那姓裴的計策,沈大夫醫術高明,據說能起死回生,所以他才不予餘力的想把人騙去。”
霍毓懷聽著探子的彙報,一顆心沉了再沉,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好,賠罪嗎?不管用什麼方法好像都抵消不了自己的罪孽,難怪二丫說他會遭天打雷劈,會遭報應,果然。。。。。。
沒臉麵對他啊!
探子出了書房,霍毓懷呆坐了很久,直到下人又來報,說沈聿已經醒過來,在房裏跟二夫人談了很久,然後就要下人準備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們要幹什麼?“你去看著點,有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下人領了命出去,隻留下霍毓懷一人,呆呆的坐在書房良久。
沈聿要二丫準備的東西也好找,鹽水,白酒,彎針,絲線,麻藥,棉花,棉紗布。院子裏臨時架了鍋,一應物事丟鍋中煮,很多下人好奇的照做,沒多問。
第二天二丫早早來到沈聿的屋裏,將準備好的器具擺在桌上。沈聿起床,坐在桌邊,喝了配的止疼藥。褪去衣衫,露出後背,又在傷口塗上麻藥。
等到藥效發作的時候,二丫拿來兩麵銅鏡,前後擺著,夾著棉花沾著鹽水,開始清洗傷口。
“你要把裏麵的淤血全部清理出來。”
二丫聽著,手開始發抖。
“別怕,不疼的。”
深呼吸一口氣,咬著牙,掰開傷口,開始清洗血汙。
下人們皆是好奇二夫人是怎麼治傷的,一個個探頭探腦湊在窗前想一看究竟,人群裏也站著這位霍大少。
屋裏的兩人都沒在意,二丫沒心思管這些,全部精力都在沈大夫的傷口上,等到淤血清理幹淨。沈聿說道:“現在可以縫合了,夾針,從一頭開始,一針一個結,你拆過,應該知道的。”
“我知道。”二丫穩了穩心神,夾著針開始穿過皮膚。
“嗯,對,就是這樣,以同樣的厚度從另一邊穿過來。。。。。。拉緊。。。。。。打結,對,剪線。。。。。。會了嗎?”
“會了。”
“嗯,再來下一個。”沈聿耐心的說著。
窗外的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人還能像縫衣服一樣治傷?眾人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霍毓懷。
他清楚的知道,二丫是不會這些,若是會早就給人治好了,全是裏麵那個沈大夫教的,這人果然奇怪,身世奇怪,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世上還有一位起死回生的神醫,更沒見過這種救治的手法,那一應器具也是奇怪。
想起自己的肚子也曾用這種方法救治的,霍毓懷再也站不住,轉身離開,現在一切都不由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