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就你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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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沈大夫受了傷,不管是被別人救,還是怎樣都會去看大夫的,他自己絕對沒法給自己治傷,對,找大夫,大夫一定知道。
問了村裏的大夫住處,二丫急匆匆的跑了過去,又是一番打聽後,她終於放下心來。沈大夫果然在這裏,他沒死,還活著,太好了。
騎著馬,找到大夫口中的那戶人家,說明來意後,大叔也沒多阻攔,帶著人直接走了進去。
看著床上睡著奄奄一息的沈大夫,二丫忍不住哭了起來。
“姑娘,別哭,他沒事了,大夫說隻要好好休息就會痊愈的。”旁邊陪著的大嬸勸慰道。
“謝謝,謝謝你們救了他,謝謝。”二丫哭著不停的道謝,她現在除了謝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激之情。
“不用,不用,我們也是見著這小夥子麵善才救的,他醒過來一次,也是不停的說感謝,沒一會就又睡著了。”
“嗯,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你們救了他,你們都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二丫住著大嬸的手激動的說,她決定了,她要留在這裏照顧沈大夫,一直到他痊愈為止,“大嬸,還得麻煩你幾天。”抽出手上的玉鐲遞給大嬸,“這個你拿著,幫忙抓兩幅治傷的藥。”
“這。。。”大嬸有些為難,這玉鐲一看就不便宜,用不著這麼多。
“你拿著,謝謝你們照顧他。”直腸子的二丫一把將鐲子塞進大嬸手上,不容人有拒絕的餘地。
大嬸在二丫跟鐲子之間來回看看,到最後隻說道:“行吧,我就用這個買些補品,讓他補補。”
“嗯,好,謝謝。”
“別客氣了。”
二丫見那大嬸走了,才坐下來小心的翻開沈聿的傷,繃帶上仍有血跡,輕輕撥開,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口子。
沈大夫教她的,傷口需要消毒,清理,不能就這樣上藥捂著。找來白酒,棉花團,沾濕了,開始清洗傷口附近。
仔細清理好後,才開始上藥,重新綁上繃帶。
她不能像沈大夫那樣縫合傷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哎,早知道就該堅持跟著他學醫,說不定到現在就能幫上忙了。
沈大夫麵色蒼白,消瘦了許多,看來這一路過得並不好。二丫怎麼都想不明白,沈大夫怎麼跟那什麼閣主走到一路。
聽那些人的談話,他們之間關係匪淺。一想到可能是那種關係,二丫馬上給否定了,不可能的,一定是那什麼閣主逼沈大夫的,一定是。
“如果當初讓霍家知道是你救的他們大少爺,現在我享受的這些是不是都該是你的,我對不起你,霍毓懷更對不起你。”說著說著,二丫止不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一邊抽噎,一邊給沈聿擦著身子。
屋外一陣喧鬧,沉浸在傷心中的二丫並未察覺,直到霍毓懷站在她麵前。
看著自家夫人在一個男人床前痛哭流涕,還幫他擦身,再能忍的人都沒法接受,顧不上許多,拉著二丫直接出了門。
兩人到了院裏,本在氣頭上的二丫一把甩開鉗製自己的手。
“二丫!”霍毓懷大吼一聲,“他是誰?你這是在做什麼?”
二丫看著理直氣壯來興師問罪的霍毓懷更加氣惱,穩了穩情緒問道:“他是你傷的?”
在來的路上,手下的人就來報,二夫人在找一個叫沈聿的人,也就是那天被他一箭重創的人,霍毓懷怎麼也想不明白二丫會不辭辛勞長途跋涉來尋那人,進屋看到二丫做的事時,隻覺得一股惱意,“我是你名義上的夫君,你給一個男人擦身體是什麼意思?”
“我再問你,這人是不是你傷的,那一箭是不是你射的?”
“是又怎樣?”
“霍毓懷!”二丫大吼出來,“誰都可以,就你不能,就你沒資格,你會遭報應的,會被天打雷劈的!”
“二丫。。。。。。”
二丫不想再理會他,轉身進屋,卻被一個大力拉住,霍毓懷壓下心中怒火,“你怎麼能這樣咒你的夫君,把話說清楚。”
“好。”二丫也沒了顧慮,什麼霍家,什麼榮華富貴,她都不想了,那裏簡直就是個牢籠,她最想要的不是這個名義上不冷不熱的夫君,而是沈大夫教給她的本事和傳說中的自由,冷靜下來的二丫,平淡的說道:“知道你受傷是誰救的嗎?”
“是裏麵那個躺著的人,是差點被你一箭射死的人。你知道你傷得多重嗎?你本該沒命的,是沈大夫路過,不計你霍家前嫌,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你知道沈大夫醫術有多高明嗎?你受那麼重的傷,誰救得了你?除了沈大夫。”
“你肚子裏的腸子都爛了,是他給你縫的,是他給你肚子上開了一刀,把所有的傷口都縫起來的,試問這天底下誰能做到這個。你發燒,不能用藥,他一宿一宿的給你擦身體,盡心盡力的照顧你,到頭來,卻落個這樣的下場,你怎麼對得起他?”
“你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連你的救命恩人你都殺,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霍毓懷聽著二丫的痛斥,驚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事情怎麼會是這樣?“不是你嗎?你不說是你嗎?”
“我不這樣說,你們能放過沈大夫嗎?”
“什麼意思?”
“你回去問問你的好四弟。”二丫說完轉身進了房間。
霍毓懷一身氣勢銳減,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怎麼都想不到真相原來是這樣。難怪他覺得那個背影那麼熟悉,他見過的,隻是忘了在哪兒見的。
站在院裏的霍毓懷猶如腳底灌鉛,動彈不得,二丫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能不計後果的把什麼都說出來,應該不是誑他,如果真如二丫說的那樣,是裏麵的人救了他,那他做了些什麼,他的四弟又做了些什麼。
想起那天的場景,見到那人跟姓裴的在一起,很容易往那方麵想,當時沒在意,如果這一切都成立,那麼兩人的關係就值得深思。
這個人救了他,想必早被那姓裴的盯上。這是去陵城的路,那是裴禤的老窩。
看來那姓裴的也一定知道這個人的價值,所以才不予餘力的,冒著暴露行蹤的危險,把人弄進自己的地盤。
一定是這樣的,自己看走了眼,殺錯了人,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可是,這一切不怪他,不能怪他,他沒有濫殺無辜,沒有恩將仇報,他不知道,隻是不知實情而已。
不知者無罪,老天爺是不會怪他的。
想了很久的霍毓懷再一次進了裏屋,隻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二丫給人換衣服,喂水,喂藥。
二丫沒在意進來的霍毓懷,隻顧著做自己的事,拿著盆端著衣服想要出去的時候,霍毓懷攔住了她,“給我吧。”
“?”二丫疑惑的看著霍毓懷,以為自己聽錯了。
霍毓懷沒再說第二遍,接過二丫手中的盆,走了出去,他沒洗過衣服,也不知道怎麼洗,於是順手交給了一起來的手下,又進了屋。
“把他帶回去醫治吧,既然是我傷的,我會治好他,這裏條件不好,你也不想他醒不過來。”霍毓懷淡淡的說道。
二丫沒說話,心裏想了很多事,沈大夫一定不會去的,曾經他那麼抗拒,現在知道了恐怕會恨死霍家。可這裏條件簡陋,連個上好的大夫都沒有,傷口也有些紅腫,按照沈大夫的說法就是,怕是要感染,這麼多天了還是人事不省,該怎麼辦好。
見二丫猶豫不決,霍毓懷繼續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他,也不會讓霍家的人傷害他,他會得到很好的治療。習武之人扛下那一箭都難以挺過來,何況是他如此瘦弱之人。”
二丫看著霍毓懷,顯然被說動了,但是,“你不怪我騙了你們?”
“回去我會問清楚的。”他現在僅憑猜測推論,一切都要等他查了才知道。
“。。。。。。”看著沈大夫,又看看一臉真誠的霍毓懷,二丫咬牙一點頭答應下來,有了這人的保證,應該沒問題,去了霍家至少比這裏好。
霍毓懷叫來手下的人,將沈聿抬上馬車,霍毓懷身上有傷經不起馬背顛簸,也上了馬車,一進去,空間頓時顯得狹窄,二丫沒說什麼,騎上馬跟在後麵。
馬車走得很慢,所有人都跟在後麵,不疾不徐的走著。
車上現在隻有他們兩人,霍毓懷這才有機會仔細觀察起沈聿來,這人身形瘦弱,卻不是骨瘦嶙峋,膚如白玉,口似珠圓,麵頰緋紅,若不是知道他是個大夫,他也會跟很多人一樣往那方麵想。
微蹙的眉頭顯示出沈聿現在的難耐,霍毓懷情不自禁的伸手去將他眉頭舒展,又在背上墊了厚墊,讓他躺著舒服點。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真的是你救的我嗎?為什麼?”霍毓懷自言自語的道出來,又覺著問得多餘,二丫那麼大的反應絕對不是騙他的。
一直以來他對二丫都是無底線的寬容,他知道如果沒有她,這個世上早已沒有霍毓懷這個人了,這條命是他撿回來的,他很慶幸,他們一家人都很慶幸。
從來沒在意什麼大家規矩的霍家對二丫也是恩寵無邊,原來這一切都該是這人的。
霍毓懷也不恨二丫,畢竟她也曾那麼盡心照顧過他,還因為他失去名節,於情於理都該娶了她。隻是,他心裏始終都有一層芥蒂,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無法像普通夫妻一樣接納她,還好二丫小,也不在意。
目光一直不曾離開躺著的人,說不上現在是個什麼心情,震驚多於愧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