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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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門外一陣躁動之聲傳來,清冷的琴音,是藍氏最為熟悉的甚至帶著親切的破障音,泠泠琴聲恢弘帶著磅礴的靈氣,將逐漸靠近藍啟仁的凶屍撂倒一片。
來人快步走到藍啟仁身邊,握著他的手把脈,一旁藍思追被解救了出來,也趕緊來到藍啟仁身邊,道:“含光君!先生如何?”
周圍的藍氏弟子在清河聶氏弟子的幫助下,逐漸消滅了暫時靠近的凶屍,也一起來到藍忘機身邊,紛紛喊著:“含光君!”
藍忘機隻是點頭回應,並不言語,給藍啟仁服了丹藥後,又傳送了一些靈力給藍啟仁,等到藍啟仁麵色好些後,才將人交給藍思追,吩咐他們將手上的弟子全部送入寒潭洞,沒有命令不得出來,又帶著一批弟子緊急趕往山門。
藍曦臣挾持著金光瑤在山門前,陰虎符已經被藍曦臣收入了鎖靈囊中,上麵怨氣極重,如今的藍曦臣無法鎮壓,隻能暫時將陰虎符收起,而凶屍暫時失去了陰虎符的怨氣加持,短暫地呆滯了一瞬,進而又狂躁起來,畢竟是帶有靈識的陰虎符,命令不會因為自身被禁錮而停止。
而此時聶家軍已經全員趕到,投入了凶屍大軍中,按照魏無羨指導的方式,拚命甩爆破符,聶家又是刀修,本身靈氣霸道,殺起凶屍來無比霸道凶殘,在山門前就將呆滯的凶屍消滅了大半。
金光瑤見有援軍,也不著急,藍曦臣本就重傷,此時已經逐漸氣息紊亂,身邊的金氏和蘇氏的門生幾乎都被藍曦臣撂倒,金光瑤也被藍曦臣封了靈脈繳了劍被重新趕來支援的藍氏門生擒住。
整個雲深不知處已經被凶屍所侵占,在屍山血海中,每個人的身上都占滿了血跡,有些是自己的,有些是平時一起的師兄弟們的,所有活著的人都沉著一張臉,即憤恨,又心痛,生的人,隻能拚命地活下去,然後為死去的同伴報仇,而如今死去的人,連一塊完整的屍體也許都無法找全。
藍忘機見此一幕,嘴緊抿著,眼中無比沉痛,就好似在十幾年前岐山溫氏火燒藏書閣之時,自己沒有保住,而如今,十幾年後,又是溫若寒,而自己,還是沒有保住姑蘇藍氏,這一種煎熬是如同將藍忘機的心架在火上炙烤一般,心中有的是無比的憤怒與殺意,更是瘋狂得產生了不顧一切殺了溫若寒的想法!
藍忘機周身氣勢暴漲,周圍靈氣環繞,夾雜著血腥的氣息,不斷地交彙,見這異樣的藍曦臣快速趕來,驚恐道:“忘機!凝神!你要突破結嬰了,心緒不可亂!”
而此時的藍忘機什麼都聽不到了,周身仿佛置身火爐之中,受著烈焰烘烤,渾身經脈被霸道的靈氣一寸一寸的撐開,好似要將骨血碾碎一般,藍忘機不由自主的盤腿坐下運起這股蠻橫的靈氣,劇烈地疼痛讓藍忘機汗如雨下,周圍凶屍和人都無法靠近,卻對著這人瘋狂地嚎叫著。
藍曦臣如今在藍忘機身邊砍殺著凶屍防止他們靠近藍忘機,一邊要為他護法,方才剛衝破的靈脈又隱隱作痛,但是也顧不得許多,運起更多的靈力給藍忘機結了一個靈力罩將他籠罩在內。
而此時被製住的金光瑤和蘇涉在一旁,見此一幕,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蘇涉更是麵容扭曲,跑到藍忘機麵前猙獰地吼道:“不可能!藍忘機怎麼可能結嬰,你不過是家世好一些罷了,怎麼可能有如此天賦!!”
唰的一聲,藍忘機的手中的避塵和忘機琴升上了半空,在蘇涉麵前逐漸放大,他的瞳孔一點一點擴散開來,”錚”的一聲琴響,忘機琴蘊含著澎湃的靈力湧動,破障音在整個雲深不知處響遍,整個雲深不知處都飄散的琴聲逐漸蓋過了凶屍的怒吼。
“藍忘機,你給我去死吧!!”
這一刻,所有的憤怒和嫉妒取代了理智,蘇涉不知何時掙脫了困在身上的縛仙網,手中的難平劍出鞘,單獨的手臂要支撐起這把劍有些困難,但是,如今這把劍,卻舞出了他這一世都未曾施展的如此漂亮的一式,而他此時心中所想的是讓藍忘機死在自己的劍下,這樣,自己就能超越他了!
“忘機!”藍曦臣阻擋不及,眼看著那把劍就要刺向藍忘機的喉嚨……
轟的一聲!!
蘇涉的劍瞬間被挑飛,一道強大的力量逼人而來,讓蘇涉的身子狠狠地後退了幾步。
被挑飛的手被震的發麻,他不甘心地抬頭一看,視線落在一襲紅地妖豔的長袍之上……
一襲紅衣靜立於半空之中,衣帶飛揚,墨發飛舞,不羈的桃花眼充滿了冰冷與危險的看著蘇涉,手中一伸,藍曦臣腰間的鎖靈囊就到了魏無羨手中,伸手將裏麵的物體拿出來,是那半塊陰虎符,魏無羨一刻不停,拿出陳情,笛聲輕揚,絲絲傳入陰虎符中。
那半抹靈識雖已忍認主,但也僅有一半,威力並不大,魏無羨吹奏著陳情和陰虎符相抗,發出陣陣刺耳的轟鳴聲,靈氣與怨氣交彙,靈識狡猾,始終藏匿於怨氣深處,不肯現形,魏無羨額間彼岸花紅光大盛,一絲絲彼岸的渡化之力沁入,怨氣逐漸被壓下,連雲深不知處的凶屍的怨氣都漸漸散去,凶屍沒有了目標,在原地轉圈,或者是向著同類撕咬,場麵又一度血腥起來,看得一眾藍家弟子快意叫好!
眼見凶屍差不多喪失了戰鬥力,魏無羨才趕緊將陰虎符內的靈識暫時鎮壓,裝入鎖靈囊內,忍住喉間翻湧的血腥與不適,快速的移到藍忘機的身前,將籠罩在藍忘機身上的靈力罩加固了一遍,防止怨氣入侵。
然後,緩緩抬起了右手,一把玉扇置於手中,扇柄展開,一道幾乎於透明的身體從蘇涉的體內拽了出來,在他的手裏死命地掙紮,而蘇涉的身體卻”咚”地一聲倒了下去,眾人都望著那一具透明的身軀,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
“這……這是靈魂?”
緋色的火焰從魏無羨的掌心瞬間燃起,將手上透明的靈魂整個包裹在內,頓時傳出那鬼哭狼嚎的聲音,不過一會兒,那抹魂魄就消失於眾人眼前。
灰飛煙滅……
看著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驚愕地望著眼前的魏無羨,似乎又想到了十三年前的不夜天的夜晚帶來的恐懼,都靜默不出聲。
“敢傷害藍湛,這就是下場!”又轉頭,掐著金光瑤的脖子,一臉狠戾道:“金光瑤,你別以為溫若寒能保你,陰虎符,我能煉製一次,就能煉製第二次,鬼道之術,我還沒怕過誰!”
魏無羨眼眶通紅,手上不斷用力,金光瑤的脖子被他掐地幾乎變了形,整張臉因為充血變得通紅,無聲地掙紮卻無法喘氣,痛苦的嗚咽在喉嚨中擠出,好像以為下一秒就要被掐斷脖子的時候,藍曦臣對著魏無羨喊了一聲:“魏公子,金光瑤要留給百家審判,如今還不能死,他的罪孽,要用他的一世來償還!”
藍曦臣見魏無羨如此失控,擔心他走火入魔,如今自家弟弟還在結嬰中前途未卜,魏無羨可不能再出事了,遂趕緊出言阻止。
魏無羨邪魅一笑,道:“不錯,你可不能這麼容易就死了!畢竟,你欠我的,欠姑蘇藍氏的,欠這仙門百家的,你要一樣一樣的還!”
魏無羨狠狠地將人推倒在地,金光瑤再次獲得了空氣趴在地上狠狠地咳著喘息,魏無羨又給他加了一層束縛,這層是由幽冥火冶煉過的繩索,捆人隻要掙紮一下就猶如烈火灼燒一般,而此刻金光瑤正痛的不時發出淒厲的慘叫,這般就是讓他要受的罪,一樣都不能少!
藍曦臣如今對金光瑤已經徹底失望,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轟地一聲,天空一道炸響,雷電狠狠的落了下來,眾人皆震驚:“這……這是,雷劫!!”
而此刻,魏無羨發現藍忘機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那是……心魔反噬的征兆!
魏無羨也未料到藍忘機居然在這個時候要突破元嬰,而並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如今的雲深不知處一片屍山血海,並不是一個突破的好地方,這裏的屍氣與怨氣會大大地影響藍忘機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沒有足夠的靈力補充,或者是誤吸收了怨氣,那隻有一條走火入魔的下場。
而突破最忌諱有人打擾,而如今藍忘機就在這外圍如此張揚的突破,也正是意外中的意外,然而幸好藍忘機的金丹修為深厚,隻要有人幫他護法,安然度過這雷劫,也不是不可能。
而如今不管是藍氏弟子還是聶氏弟子,都大氣不敢喘,生怕打擾到含光君突破,而被魏無羨控製的凶屍,則依舊在原地打轉。
魏無羨一臉緊張的看著藍忘機,在靈力罩旁目不轉睛地盯著藍忘機,而此時的藍忘機所承受的痛苦幾乎快要讓他無法承受,靈氣在體內四處亂竄,感覺自己就要爆體而亡,這種痛苦一直在延續,在他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了一絲若有若無地氣息。
藍忘機好似又回到了龍膽小築,被冰雪覆蓋的石板小路旁依舊有幾朵紫色的小花,開的極其燦爛,而小築中,一抹白衣女子正一臉恬靜的輕笑著,伸手叫著:“湛兒,過來阿娘這裏。”
藍忘機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嘴裏喃喃地喊道:“母親?”
“湛兒,來,給阿娘笑一個……”
藍忘機難得失了雅正,向著那抹笑意奔去,一直奔跑,一直跑,卻始終追不上那抹親切的笑意。
“母親……”
“……”
畫麵消失了,好似又回到了現世,這裏一排排的書籍櫃子整齊的排列著,窗外的玉蘭開地正豔,蟲鳥的叫聲清脆悅耳,藍忘機一瞬間反應過來了,這裏是藏書閣,但是這裏好似又不太像是後來的藏書閣,而是從前未被燒毀之前的藏書閣。
藍忘機還未好好地看看這裏,就聽見一聲清脆又歡快地聲音向著自己奔來:“藍湛!”
藍忘機轉頭看去,那人一襲紫色的雲夢江氏校服,鮮紅的發帶隨著奔跑的幅度一擺一擺的,極其靈動,這是少年時候的魏嬰。
恍如隔世一般又見到了熟悉的麵容,而那人趴在藏書閣的窗台之上,笑眯眯地從懷裏掏出了兩隻軟糯糯的兔子,一黑一白,黑的那隻不停的再撲騰著小腿,而白色那隻,隻是安安靜靜的磨著自己的三瓣嘴,一動不動,那人歡快道:“藍湛,藍湛,你看,兔子!我特地捉來送你的!你喜歡嗎?”
“喜歡……”
那人依舊喋喋不休地說道:“藍湛,我錯了,我不該惹你生氣的,你就原諒我吧!”
“我從未生你的氣。”
那人鮮活地蹦下了窗台,銀鈴般的笑聲越來越遠,藍忘機還沒能伸手挽留,那抹聲音已經飄遠了……
畫麵再次轉變,藍忘機冷漠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周圍都是喧囂的紅塵氣息,夜晚的燈景總是璀璨的,隻是藍忘機藍忘機從未單獨出來如此賞過著溫暖的景色。
藍忘機感覺到有人在拽著自己的袖子,還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幻聽,那聲音忽遠忽近,聽不太真切,視線一陣模糊,卻好似看到了魏嬰的影子。
“藍湛……”
“藍二公子……”
“含光君……”
藍忘機逐漸清醒過來,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樣,那樣明媚又恣意的笑意,隻有那個人才有。
“魏嬰。”
“藍湛,你怎麼啦?難道被我嚇壞了?”
“嗯?我怎麼了?”
“哈哈,藍二公子,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了?還沒開始呢就已經開始喜新厭舊了?”
“如何喜新厭舊?”
“藍湛,我給你表白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答不答應啊!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遊遍萬水千山,與我攜手一起,白頭到老啊!”
“……”
“藍湛,難道你想反悔?你……唔……”
藍忘機隻想堵住這張喋喋不休地嘴,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狠狠地吻他,奪走他口中所有的甜美,讓他染上自己的氣息,再也無法離開。
而這美好,隻持續了一瞬間,那人再度消失了……
藍忘機慌了,在原地大喊道:“魏嬰!”
“魏嬰!”
場景再度崩塌,身上隻傳來陣陣的焦麻的痛意,這種痛意逐漸加深,身上的骨骼都在發出咯咯的響聲,豆大的汗滴不斷地從臉上滑落,落下下方的地上泛起一朵小水花,頃刻間被周圍炙熱的環境蒸發地幹幹淨淨。
此時,藍忘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骨骼好似被空中的雷劫氣息一一碾碎後又被大道之力重新組合起來,藍忘機知道,這是雷劫淬體。
靈氣中彌漫著令人心悸的氣息,魏無羨看著藍忘機麵色蒼白,好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心裏一抽一抽的疼,但是又無法幫他,這種感受真的很讓人討厭。
藍曦臣也一臉肅然地看著藍忘機,心中默默祈禱藍忘機能夠安然度過這場雷劫。
“轟!轟!”
終於,在一片嚴肅的氣氛之下,一道雷電形成的光芒從天而降,硬生生地劈在了藍忘機的身上,周圍修為較低的弟子都忍不住驚慌,有些已經渾身無力地跪了下去,這種害怕的情緒油然而生,這是對天道的恐懼。
一道一道的雷劫毫不留情地劈在了藍忘機的身上,而他依舊咬著牙硬生生地扛著,他心中知道,扛過了雷劫,自己將會有更強大的能力去守護魏嬰!守護他想要守護的東西,他決不能倒下!
藍忘機此刻傲然而立,冷冷的琉璃眸中是滿滿的堅定,耀眼的雷劫光芒頃刻間便將藍忘機全身籠罩,周身散發出一股比原來金丹更為渾厚的靈力,而此刻藍忘機感受到了仿佛能探尋到一絲天道之氣,冥想的領悟更為廣闊了。
最後一道天雷,名為懲,這一道天雷是渡劫的天雷中最為強悍的一道,而此時藍忘機卻運起了靈力相抗,將這道天雷以己之力全力湧向了雲深不知處的凶屍身上,轟隆一聲,巨大的聲響在雲深不知處中炸開,周圍的凶屍早已化為灰燼。
魏無羨見此一幕,目眥欲裂,喊道:“藍湛!”
天雷逐漸散去,彌漫的煙霧中,漸漸顯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此時的藍忘機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肉,身上都是被雷電鞭淬的痕跡,身上的白袍滿是血跡,藍忘機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魏嬰?”
魏無羨撲到藍忘機懷裏,想緊緊地抱著他,又怕觸及到他的傷口,隻能捧起他的臉,急急的問道:“藍湛,藍湛你怎麼樣,疼不疼。”說完直接就要掀開他的衣服做檢查,被藍忘機眼疾手快的捉住了他伸向自己衣襟的手。
“魏嬰,無事。”
魏無羨急得眼眶通紅,道:“怎麼可能無事,那是天雷,九道天雷!”
藍忘機緊緊的將人按在自己的懷裏,在他耳邊輕道:“我的夢中,你在,天雷,無甚畏懼。”
短短的幾個字,魏無羨隻知自己的眼眶濕潤了,豆大的淚滴砸下來,讓藍忘機一陣手忙腳亂的給他擦拭著,又輕輕的親吻著他的眼睛,溫柔卻又繾綣。
“咳咳……”不和諧的聲音傳來,藍曦臣實在不忍心打斷這兩人的溫存,隻不過現在確實不是溫存的好時候,“忘機,魏公子,雲深不知處凶屍已除,族中弟子傷亡還需處理,後續的一切事宜,我來操辦即可,忘機你剛曆劫,身上的傷讓魏公子為你處理一下吧。”
說完帶著眾弟子趕緊去處理戰後事宜。
而藍忘機看著這一片屍山血海,藍忘機知道,這是死亡的氣息,在感到悲痛的同時,也在訴說著一個無法逆轉的事實,頓悟真常性,勤修吉善心,世人皆苦,渡化為往生,悲痛萬分卻無可奈何,隻能更加緊緊地抱著魏無羨。
魏無羨從藍忘機的懷裏出來,看著藍忘機道:“藍湛,我在,姑蘇藍氏的一劫已了,我來渡化那些無辜死去的弟子們吧。”
藍忘機緊緊的握著魏無羨,點點頭。
魏無羨將花翎的一支尾羽拿下,握在手中,默念道:“無相度眾生,謹循真理,諸法皆幻。”
尾羽的緋色光芒和魏無羨額間的彼岸花相互輝映,引魂飛出,繞著雲深不知處飛了一圈,死去的藍氏門生逐漸變為虛幻的魂魄,在彼岸花翎的尾羽之下,恢複了身前的模樣,依舊是白衣抹額,一副披麻戴孝的模樣,看著異動趕來的藍曦臣,再次見到原來的弟子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
魏無羨對著這些藍氏弟子的幽魂道:“人間有善亦有惡,長生路漫漫,有因亦有果,你們此生的功德會被銘記,去吧……”
眾魂向著生人一揖禮,和身邊往昔的夥伴一起,隨著引魂,步入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