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師父，戚叔你們覺得呢。”季丌沐小心地放下瓷器，笑著反問。
    “我們也覺得成功了。”戚叔摸摸他的頭。
    對於這批彩繪瓷，大家都傾注了心血，從最初版樣到現在，連跨台階，李師父眯眼笑，王占露出震驚的神情，季丌沐恨不得馬上飛奔回家給原陌忺報喜，天大亮，炊煙嫋嫋，初升的太陽嬌羞挪諾，李師父看出他的想法，打發他離開了。
    “忺寶，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季丌沐抱起他在空中轉圈，親在他額頭上，原陌忺沒太懂他剛說的話，根據哥哥的反應這是件好事，也隨著樂起來。
    瓷器全部製作出來後由戚叔引外買賣，識貨收藏或有富商想買回去當裝飾的，售出價格比想象中高出不少，轉眼間啊就到了年關，大家貼紅紙買年貨，隻有兩人的他們倒是閑了來，與別家熱鬧的對比，顯得格外冷清，二十九號下午，天氣陰沉，雪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薄薄的一層，接連不斷的鞭炮聲響在東巷，噼裏啪啦噼裏啪啦地，原陌忺自己在院裏點了串短鞭，著實嚇到了季丌沐，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鞭炮，小時候貪玩，跟朋友點玩，結果鞭炮響了，那朋友沒反應過來，崩瞎了眼，血肉模糊的場景，把年幼地小孩兒嚇到了，發燒做了好幾天噩夢，此後對鞭炮產生心裏陰影。
    原陌忺對縮床上的人很無奈，歪頭想了半天，脫下鞋子一骨碌上了床，白毛圍脖的毛蹭過鼻子，使他打倆噴嚏，眼角閃出淚花，小孩兒鄭重其事地把手捂在季丌沐耳朵上，許是屋內煤爐燒的旺的結果，看上去兩人的臉羞柿子似的紅。
    “哥哥不怕，有忺寶，永遠保護哥哥，忺寶不點了！”原陌忺稚嫩的聲音鏗鏘有力，眼中閃過堅決，手握住季丌沐的手，外麵冰天雪地，屋裏暖意縈繞。
    手上傳來溫度，季丌沐覺得丟人，心裏又因他的話而甜蜜，有弟如此，還不寵起來，他輕咳道：“哥哥也會永遠保護忺寶的，時間不早了，今兒咱吃湯圓。”
    “沐哥，我和戚叔李師父陪你過年來了，還不快出來。”王占嘹亮的聲音從大門口傳到西屋。
    床上的人快下床，眼裏閃過詫異，沒料到他們會來，把忺寶抱起來，掖掖圍脖：“走，去接接他們。”
    戚叔李師父都是獨身，王占父母外出打工，如今也不回來，幾人商量好和季丌沐同過年，吃的喝的拿了一大堆，人多也熱鬧起來了，戚叔李師父非要給大家露一手，將小子都趕回客廳，王占沒季丌沐吸小孩兒，不服氣的要比長相，季丌沐個子一六九，還能長，頭發極短，一雙桃花眼襯少年更加俊朗，眸子黑的發亮，近乎折光的墨潭，深沉內斂鋒芒，責任擔當保護，重重壓在少年心頭，學過武術也打傷過人，用婆子話講就是天生繞殺氣的人，等他長大後，對別人嘴角撇笑時顯得很邪魅張揚，讓人心驚，麵對原陌忺又溫柔如水，恍若先前假相。
    不過少年還沒長大，青澀的臉龐很好的掩去厲氣與邪魅，與圓滾滾的王占簡直天差地別。
    王占咬口蘋果，沒正形的倚在椅子上，指著原陌忺崩潰大喊，為自己挽回形象活路：“他也胖啊啊啊，不公平，你們假公濟私，不是，是...關係戶，嗝。”還重重打個抱嗝。
    原陌忺懵懂看向季丌沐，沒理解他的話，對原陌忺，某人自帶十級濾鏡，那叫心軟，捏捏原陌忺的臉：“忺寶比你萌。”
    被養胖的忺寶皮膚稍白，加上淚腺發達體質和一雙忽溜溜大眼睛，到顯得可愛，尤其有咱們的窯洞氏喜塔臘重弟輕友季妃武器十級濾鏡在。
    “嗝，忺寶，叫哥，嘿嘿嘿！”王占滿是老狐狸拐小白兔的作態。
    倒讓季丌沐生出不滿，退後幾步抱起原陌忺：“隻能叫我哥哥，要叫就叫你叔，他也是這麼想的。”哼，忺寶隻能叫我一個人哥哥。
    王占詢問的目光落在原陌忺身上，原陌忺把玩季丌沐的圍脖墜，下意識接著話：“嗯，我隻叫哥哥哥哥。”
    欺負老子沒有弟弟妹妹嘛。弟控無疑，王占哀怨的眼神掃視他們一圈，自動屏蔽掉季丌沐炫耀的眼神，鄰居家突然響起了鞭炮聲，嚇的季丌沐抖機靈，王占正打算開口嘲笑，卻見原陌忺揉季丌沐的額頭：“揉揉額頭，就嚇不到哥哥了。”
    “忺寶真乖，不像某人，沒有人揉額頭。”
    被cue到的王某表示，我想打死你.....大爺的。
    最後還是戚叔來解了圍，忙和完天全黑下來，雪還飄著，昏黃的燈光投到窗戶上，影出五個大小不一的身影，青瓷碗盛著白色黑色，芝麻，花生碎，紅棗泥，三種餡的湯圓，圍著紅燒魚，沒有鞭炮，沒有紅紙，但年味溫馨十足，平時鬧騰的對門也安靜了下來，年，少不了守夜，吃罷飯，李師父習慣早睡，東屋留給了他，另外四人窩在沙發上守夜，季丌沐給原陌忺講“年”的故事。
    說好一起守年，結果就剩迷糊的王占和戚叔，那倆蓋著毯子打呼，睡的正香，夢裏，有隻青麵獠牙的大怪獸追著原陌忺，口水涎水淌到地上，起伏狂奔，猛抬爪揮過去...
    指針指向十二點，原陌忺從夢中驚醒，手不自覺緊握住季丌沐的胳膊，縮在他懷中，再次睡了過去，沒人注意這個小插曲，以至於早上原陌忺決心要跟著哥哥練武。
    早飯後都各自散去，他蹲在院子裏紮馬步，鼻子凍的通紅，季丌沐坐在屋門口的搖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著奶茶，時不時指點一二，想知道他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抿口奶茶，眼神中閃過興趣。
    到後來心疼的還是季丌沐自己，兩小時下來，原陌忺凍得渾身發紅，手腳冰涼，起身時差點兒栽倒在地上，鼻子一抽一抽的，南方冬天陰冷潮濕，更容易寒氣入體，著實嚇到了季丌沐，飛奔上去接住他，抱到屋裏暖暖，卻反頭生生將熱手暖成冷的，又忙倒溫奶茶暖胃。
    奶茶，顧名思義，奶和茶組成的，別有風味，季丌沐捂著他的耳朵，麵色不悅：“冷嗎？說了讓你開春練，就是不聽。”
    “我想要快點打敗年。”原陌忺不服，連咳三聲，乖巧的窩在季丌沐懷裏。
    上方傳來輕笑，“有哥哥在，哥哥幫你打。”
    小孩兒半仰頭，滿是認真：“不用，哥哥受傷我會心疼。”
    傻子，你受傷我也心疼啊！
    紮馬步紮累了，縮在季丌沐懷裏睡覺，在冰天雪地呆幾個小時，又到暖屋呆著睡覺，一冷一熱差距大，不消多時，便流起了鼻涕，初二三過去後，原陌忺想再到院裏練，被否決，紮馬步練的還有意誌，隻待在屋裏紮成不了什麼器，天氣多變，正如此，才更加好鍛煉人的意誌力，不被外界動搖。
    年前季丌沐忙著彩繪瓷的事，年後終於得出空外瘋狂補作業，一大一小互相挨著，都是奮筆疾書，時時咬耳交談，溫馨和藹地氛圍讓人不忍心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