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農堰高坎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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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聽三嬸說這樣話,方鵬飛心裏很感激,眼淚掉了下來,三嬸柔骨心軟,把他攬進懷裏親吻著,說:“我不要我喜歡的男人流眼淚,看你剛才還貪得氣勢洶洶,把人家愛得一身都弄得不成樣子了,現在又這樣,還說這些沒有出息的話,你要再這樣就真的沒出息了。”“哪個沒有出息了,我就出息了,隻是覺得我好荒唐,不該……不準你笑話我,我要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出息。”方鵬飛嘴上逞強起來,但還是有些語無倫次。三嬸將就他,小聲安撫他說:“好好好,你有出息……”方鵬飛騰出手來撫弄她的身子,三嬸坐起身來,情真意切地撫摸著他的臉,要他好好的躺著,說:“這個事就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以後你想來就來,想要就要,我才舍不得委屈你呢。但是,你必須聽我的話,我要你來你才準來,還有每次就隻給你一盤,弄壞了你這瓜瓜的身子人家會心疼死的。真的,你不懂,這個事情你要聽姐的哈……”三嬸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他也是第一次聽她這麼說,心裏的那道坎放總算是了下來,好受了很多,想難怪不得三嬸要使喚妞妞叫自己小叔呢。他撐起身來抱住她,情深意切地叫了一聲:“姐……”三嬸歡心舒坦地笑了,方鵬飛卻故意不識時務地裝瘋賣傻,糾纏說:“姐,人家還想……”三嬸輕輕推他一下,說:“聽姐的話,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下次啊。”“我才不幹呢……”他強起按倒她,親吻和挑逗她,她再一次告誡他說:“我們的事情是我們一輩子的秘密,千萬不準叫外人曉得了,真要是那樣的話,會害了你的,姐就是去死都賠不起你……”方鵬飛厚著臉皮耍無賴,說:“我不曉得,人家還有一盤才記得到……還有你剛才盡說了些矛盾的話,你說你要我想來就來,想要就要,舍不得委屈了人家,咋個還要你準我來我才能來呢?還每次就隻準人家愛你一盤,你這不是要人家惱火死啊!”“你這個沒心沒肺不要臉的瓜瓜……人家還不都是為了你好呀!”三嬸低聲說。“你咋個是為了我好嘛?人家現在心裏就很委屈。”方鵬飛繼續裝瘋迷竅地說。三嬸拿他沒辦法,於心不忍心地戳他的額頭,說:“人家還不是為了你的名聲和前途,還有你這個身子骨……”
方鵬飛心裏原來那些自責和愧疚蕩然無存,三嬸說那些話叫他放下心來,也趕走了他心裏那些懼怕和膽怯,他膽子變得越來越大,竟然厚顏無恥地跟三嬸耍起賴皮鬧著不走了。弄得三嬸好說歹說,左誆右哄都無濟於事,隻好將就和任由他瘋狂。其實,方鵬飛先也就是跟她鬧起耍的,在他眼裏三嬸不光風姿卓越和善解人意,而且百依百順,柔情蜜意,他心裏很開心,覺得這是他到新農堰高坎插隊落戶最開心愉悅的一天。後來看三嬸也禁不住他的挑逗漸入佳境,她嘴上說:“不行了,不行了,你要再這樣就真的不好了……”可是身子始終任由方鵬飛這個初生牛犢盡情地擺弄,溫柔恬靜,沒有一絲的推擋和不快,直至方鵬飛在她身上張狂和得意忘形到最後。方鵬飛精疲力竭地癱軟在她身上,過來許久竟然在她耳畔學到李石磨的聲調小輕聲哼唱起來:“大片片菜花兒遍地開,小妹子你把你的小白白臉蛋蛋調呀調過來……哎喲喲……小白白的臉蛋蛋調過來呀調過來,哥哥的小妹子長呀長的稀罕人的乖……”羞臊一身疲憊的三嬸用手捂住他的嘴,說:“你咋個現在學這麼壞了呢?我不準你唱這個……”方鵬飛強起說:“我才不壞呢,我要唱!”他腦殼裏想到這是放蜂人唱的歌謠,也許三嬸心裏真的是很忌諱這些,趕緊說:“好好好,不唱了。”三嬸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嘴,說:“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方鵬飛撐起身來,說:“那是啥子意思呢,你咋個曉得我想的是啥子意思呢?”三嬸歎一口氣,說:“我咋個不曉得呢,都這麼多年了,人家咋個說我的,咋個看我的,又是咋個整治我的,我心裏清清楚楚的。我嘴上不說不反駁,聽多了經曆多了,我一聽一看心裏啥子都清清楚楚,你也不例外。”“我咋個又不例外了呢?我跟你說,我真的跟那些人不一樣哈!”方鵬飛心裏就不服氣三嬸這樣看他,委屈地說:“哎,我的姐啊,我可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的哈!我要是你想象的那樣我不得好死!”三嬸笑了笑,說:“你不要急嘛,我是說外麵那些人的心思,你多少也要受一點影響是不是。這個也沒有啥子,你就是那樣想還是不是那樣想的對我來說都一樣,我自己是啥子樣我自己心裏曉得,我心裏早就沒有這個坎了。我隻是想說你現在都學壞了,學到跟到人家唱起情歌來了,我叫你唱、唱、唱……”三嬸說著鑽進方鵬飛的懷裏撈他的癢癢。
方鵬飛真沒想到三嬸心裏已經不再咋個忌諱早先的那些事情了,這也許就是她為啥子對那些說三道四的不愛搭理,也不反駁和一副不在意地泰然處之的緣故。當然說是這麼說,哪有那麼容易心甘願意的呢?也許是時間長了她慢慢對啥子都看淡了,想開了,自己的日子還是要一天天地過,妞妞還得靠她養大,她一個四類管製分子再也沒有精力也不可能一天天跟哪個去爭個輸贏,幹脆在心裏把那些事情全都放了下來,不管是自己錯的還是別人栽贓嫁禍,或者是信口雌黃無中生有的全都嚼爛吞進肚裏,這不能叫大度,隻是一種不得已的順其自然,掙脫無謂的羈絆。方鵬飛想三嬸能這樣也好,要不然自己哪有這份陰錯陽差的緣分呢。
方鵬飛心裏發癢起來,想進一步曉得更多一些三嬸心裏的想法,他試探說:“你咋個曉得我是跟到放蜂子的學的呢,還是情歌呢?”三嬸用指尖戳他,說:“咋個不曉得呢,那兩口子天天都在那裏唱,哥啊妹的……有些人就是聽了這些心頭才學壞了的,今天膽子才這麼一下子就大起來了!”“那你喜歡我這樣學壞了囉?”方鵬飛竟然恬不知恥,又學著黃花花的聲調輕聲地哼唱起來:“大片片菜花兒遍地開,哥哥的小妹子呀,白白臉蛋蛋調呀調過來……哎喲喲……白白的臉蛋蛋調過來呀調過來,哥哥的小妹子長呀長的稀罕人的乖……哎喲喲……調過來呀調過來……妹子的臉蛋蛋紅呀紅起來,哎哎哎……嗨喲喲……妹子的小哥哥呀,啥時候托人說媒來……”三嬸溫柔安詳地伏在他的胸口上,靜靜地聽他哼唱完後,說:“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天賦,聽人家一唱就會了。”方鵬飛說:“哎,你說哈,人家那邊的人還真是有意思,這情歌是好聽,人家敢愛就敢唱出來,哪個像我們這裏的人,愛都是偷偷摸摸的跟當賊娃子一樣。”三嬸聽他這麼一說,使勁地掐他一把,說:“你才是賊娃子呢!”方鵬飛曉得自己說錯了話,隻好承認說:“好好好,我是、我是……”她深情地親吻了他一下,說:“你不是!哎,都說那個放蜂子的婆娘長得好看,你說呢?”方鵬飛取悅三嬸說:“還將就,但是沒得你還看,真的!”說完也親了她一口。“騙人,其實我曉得,那個女人真的長得好看,歌也唱得好聽,我都想過他們那種日子,天涯海角到處跑,兩口子還那麼恩恩愛愛的,真有意思……”聽她這麼一說,方鵬飛腦殼裏竟然又想起了嚴三叔,說:“那你對那些放蜂子的還是沒有啥子反感哦?”
方鵬飛這麼說是想誘引三嬸再說些啥子,她也聽出其中的意思,輕輕錘他一下,望到昏暗的屋頂自言自語地說:“我曉得你是啥子意思,我咋個不反感呢,就是這些放蜂子的攪亂了我的生活,要不那個死鬼也不會丟下我們兩娘母出去亂跑,他不出去亂跑就沒有後來好多的事情。我也曉得我自己的毛病,女人其實都是外強中幹的,好多事情到最後還不是自己讓步認輸。讓步認輸是女人的天性,特別是在我們鄉下,再窩囊的男人也是一家的主力,起碼有一股蠻力,所以在鄉下再有主見再能幹的女人,還不都想找個可以依賴和托付一輩子的男人。要是運氣好能遇到一個實在又體貼和相貌還能說得過去的就更好了,可惜我沒有這個命,算是瞎眼了。當初我沒有聽家裏的,願賭服輸,不讓步認輸還有啥子辦法呢?男人嘛,天生是女人的克星,運氣不好遇上一個窩囊的男人,就看女人是咋個將就和經由這個家了。我當初就是這麼想的,想這樣還有一線期望,所以我才認命的,想那個死鬼還好有一身蠻力,人也算老實,不像隔壁那個看著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黏不拉嘰一肚子花花腸子的人。我就巴望那個死鬼有回心轉意的那一天,等妞妞長大了,日子慢慢過鬆活了會好的,在我們鄉下女人嫁出來了再窩窩囊囊地回到娘家去,我丟不起那個人。哪曉得那個死鬼是個認死理的,不值得我那麼去將就和經由,我這一認命就走遠了,這輩子也就一輸再輸,我真的是再也輸不起了……乖乖,我現在有了你,我就更怕再輸了,我要是再輸了我就沒有了你了,我沒有了你,你叫我咋個辦才好呢……”
三嬸說這些的時候很平靜,但方鵬飛曉得這些都觸及到了她的傷心事,想她心裏一定很沮喪。一邊安慰地撫弄著她的身子,一邊想聽她說下去,想進一步走進她的內心裏去,她繼續說:“其實,我喜歡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太想找個可以信賴的人說說話,說說這些一直憋在心裏的話。以前我爸和我娘一直是反對我嫁到這邊來的,所以我現在跟他們是說不上一句這樣的話了。妞妞還太小不懂事,就是她今後長大了還不一定咋個看我呢?興許她會嫉恨我一輩子,嫉恨我不該帶她來到這個世上,嫉恨我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原先想過的日子不是這樣的日子,後來遇上那個死鬼我也認了命覺得沒有啥子,我一個鄉下女人也曉得鄉下的男人就是那樣,人老實可以將就過一輩子也就行了。其實那死鬼人倒是個好人,就是腦殼裏一根筋,啥子事情都轉不過彎,你咋個喊他都喊不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我才徹底放棄了我自己。我放棄了跟那個死鬼講理,也懶得跟他扯筋,也就慢慢放棄了我自己原本想要的那種生活,後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以,我跟你說好多事情都是吃過虧了才曉得有教訓,你今後要是遇到啥子事情絕對不可以輕易地放棄,放棄就等於承認自己啥子都輸了。你要承認自己輸了一切都要從零開始重新來過,甚至從零開始你都再也爬不起來。因為人家以後永遠都跑在了你前麵,你再咋個使勁也都攆不回來了。你和人家比,跟你周圍的一切比,你輸就輸在再也跟人家不一樣了……你看我現在是不是也整成一根筋了……”
“你說啥子哦……”方鵬飛無言以對地說,終於曉得三嬸心裏裝的是啥子東西了,曉得為啥子她跟新農堰高坎那些滿嘴胡說八道的男人和牙尖使怪的女人些不一樣在那裏,曉得她現在心裏還想要啥子。不顧她口是心非地推擋,把她壓在身子下,不停地親吻撫弄她豐腴的身子,弄得她喘氣地說:“今天就這樣了嘛……”“我不……你說了的今天晚上要我想咋個喜歡你就咋個喜歡,我還要喜歡你……”方鵬飛不顧一切地作弄挑逗一身綿軟半推半就的她,最終她俯首帖耳地細聲說:“喜歡……姐也好喜歡你!”兩個人相擁在一起難舍難分,他們仿佛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春風和煦的港灣,蕩漾著輕柔的浪潮,心馳神往不知疲憊地愛撫著自己喜愛的人。雞叫頭遍的時候三嬸氣喘籲籲地掙脫他說:“現在應該一兩點鍾了。”方鵬飛看手表一點四十,還想賴著不走,說:“時間還早呢。”三嬸說:“還早啥子,再過一下天就亮了,聽話哈……”
三嬸愛憐地看著方鵬飛好一陣,把頭輕輕地依偎到他懷裏,柔聲細語地誆他趕緊起來回去再好好睡一覺,說這樣才是真正的愛他不會傷身體。她說他累了大半夜,也把她愛夠了,說他倒是可以回去一覺睡個夠,她自己已經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盡,天亮還要出工,真要是叫別人看出啥子了,那才好丟人哦!方鵬飛心裏已經對三嬸生產了信賴,聽話的起身穿好衣裳。三嬸起身一邊幫他整理著衣裳,一邊小聲對他說:“其實我也舍不得你就這麼走了,我真想你就一直就在我身邊,但是想歸想。我給你說個約定,以後我們碰到了,你捏緊拳頭給我看就是說你想過來,我給你做同樣手勢就是同意和想你過來的意思。我要是給你伸開手掌看,就是跟你說你不能來這裏,你要想來我們再另外找時間約定……你必須記住,我不準你自作主張,聽到沒有,我要你保證做到,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三嬸說的很認真,也很嚴肅和堅決。方鵬飛明白她忠告的意思,她處境艱難,苦衷太多,再不可以作繭自縛。而自己必須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不可以造次自毀長城。隻是他們現在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既然做了又舍不得還想繼續下去,就得束縛和收斂自己。他們這種事情往小的說算是暗中偷情,傷風敗俗,大孽不道。往大的說就是犯上作亂,自尋死路,真要是忘乎所以把事情敗露出去,簡直就是自取滅亡,不僅遭人唾棄,從此生無紮根處,死無葬身地。於是,他跟三嬸保證說“我又不是不懂事,你放心,我曉得輕重。”三嬸給他背好挎包,還取笑他說:“我咋個不曉得你懂事了,還曉得你想女人了,要不你床上咋個會那樣呢?”方鵬飛已經不覺得這事有好丟人和害臊了,甚至還沒羞沒臊,沾沾自喜地說:“我想的女人就是你……”三嬸把頭埋到他懷裏,說:“你就會騙人家和欺負人家,但我喜歡你這麼騙我和欺負我……不曉得是咋個的,我就是管不住自己要喜歡你,願意你這麼對我,願意和你說心裏話,願意跟你這樣……”兩人難舍難分地摟抱在一起,三嬸含情脈脈地說:“姐好想你再來……”方鵬飛想起挎包裏的糖果和那五包香波,把東西拿出來給三嬸,三嬸緊緊地依偎著他,聞著香波的香味考問他說:“你是不是嫌我不幹淨才買了這個給我的?”方鵬飛曉得她這是故意為難和試探自己,指天恨地發誓說:“姐,天地良心,我就是想你喜歡你才買了這個送你的,我聽人家說女人都喜歡這個!”“那你聽哪個跟你說的?”三嬸還不依不饒地追問他。“車站商店裏的一個女售貨員跟我說。”他如實地說。“那你還跟人家打聽了女人喜歡啥子?”三嬸仰起頭來把嘴唇送給他,他使勁地親了她一口,說:“我才沒有那麼瓜呢,啥子都跟人家打聽,以後我聽你的,你喜歡啥子就是啥子。”
三嬸輕輕地掐了他一下,說:“難怪不得妞妞這麼喜歡你,我喜歡你這麼哄我……”他伸手用力撫弄她的胸脯,挑逗她說:“妞妞叫我小叔是你指使吧?那次嚴二叔聽見了還罵妞妞,說這樣亂了輩分。”三嬸在他懷裏扭動著身子,小聲說:“我不準你聽那個王八蛋的,人家就想你當妞妞的小叔嘛……你喜歡我啥子?”方鵬飛喃喃說:“我喜歡你漂亮、溫和,還有你也喜歡我,你身上總有一股很香很自然香味,你給我洗過的東西也有這種香氣……”“那個是皂角的香味,你沒有看到我屋子外麵就有兩棵皂角樹,我一直都用皂角洗衣裳,洗頭,香嗎?”三嬸用手臂攬住他說。方鵬飛又被弄得五迷三障,不願意就這麼輕易地離開她,難舍難分地緊緊抱著她。隔壁的雞公又在打鳴,她催促說:“走了,回去趕緊再睡一覺。”三嬸把他送到了屋後的夾牆通道出口,提醒他說:“你出去要注意”國舅”家那條狗哈。”方鵬飛說:“那狗都跟我熟了,不會咬我也不會叫喚的。”三嬸最後又抱住他,親吻他,說:“那就好……”
方鵬飛回到自己的住處已經是下半夜三點,他躺在床上依舊沉浸在和三嬸愛的夢幻和幸福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索性爬起來點上一支煙,出來房門來到高坎邊那個石碾輥子上坐下,抬頭仰望繁星點點的天幕,回味和三嬸愛的滋味,想她的嬌柔順從和溫婉體貼,甚至把三嬸跟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和她講的那些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他認為三嬸說的是對的,今後要是遇到啥子事情絕對不可以輕易地放棄,放棄就等於承認自己啥子都輸了。覺得三嬸跟自己的那個約定尤為重要,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自己必須對三嬸負起責任來,不能叫她再受到任何傷害,當然這種傷害自己也承受不起……他想三嬸是一個值得自己喜愛和信賴的女人,他不把自己和三嬸的事情看作是偷情或者是亂倫,認為三嬸對自己不管是喜歡還是愛,絕對沒有半點耍弄自己的意思,自己對三嬸也是真心實意的。自己必須信守對三嬸的承諾,按她說的那個意思和意願去做,跟她一起守住他們之間的這個秘密,把愛掩藏在心裏。
方鵬飛想到爸爸說他長大了、也心野大了!現在自己已經有過女人了,而且還是一個自己好喜歡的漂亮女人,有這麼一個溫順柔和,並且心甘情願把身子給自己的女人真他媽的好!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心野大了,膽子也變粗的男人了,跟以前那個朦朦朧朧,渾渾噩噩像一隻無頭蒼蠅的青皮不一樣了。他在心裏肯定以前劉老二跟自己眉飛色舞吹噓那些油爆爆的事情,全都是狗日的打胡亂說的,自吹自擂杜撰出來的,那娃肯定連女人邊邊都沒有挨到過。男人要是真正私下有了女人,並且喜愛這個女人絕對是掩藏在心裏頭的,咋個可能大張旗鼓,誇誇其談到處亂說呢?女人真正喜愛一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喜愛她的時候再咋個瘋狂粗野,甚至毫不吝惜都是心安理得和滿心欣喜的,但絕對不允許要了自己身子的男人到處去賣弄和這麼淺薄,鄉下的女人尤其要這張臉皮。三嬸是鄉下女人中少有的好女人,不僅能幹而且心地善良,性情溫和,雖說新農堰高坎所有人都看她是個禍害和荒淫無恥的壞女人,但絕對有好多人心裏都是似是而非的,說話也是言不由衷和口是心非的。由此男人想要要不到就信口雌黃,女人出於羨慕嫉妒恨,更是深惡痛絕。真是冤枉了三嬸,方鵬飛在心裏為她喊冤叫屈,並且覺得三嬸說的“這個事情是我們兩個自己的事情,跟別的啥子都沒有關係”是對的!
春天裏的黎明前依然涼颼颼的,整個新農堰高坎和花牌坊地界一片寧靜,方鵬飛感覺衣衫單薄冷得發顫,靜得腦殼裏越來越清醒。他仍在念想三嬸溫暖和藹的懷抱,想三嬸溫婉柔情的嫵媚,想現在自己在新農堰高坎的生活有了真正的念想和牽掛是一種多麼美好和幸福,有了這種幸福的追求自己就再也不孤單和寂寞,愛是多麼的神奇和美妙啊!雞叫三遍聲此起彼伏,方鵬飛發現高坎下麵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向這邊遊動過來,等那東西到了近處才看清是“國舅”家的黑子,不曉得這野畜又到哪裏去鬼混了一個晚上。黑子走上前來圍著石碾輥子轉了兩圈後臥在方鵬飛腳邊,方鵬飛踢它一下,低聲說:“回去睡覺……”這畜生盡然乖乖地起身向他屋子那邊走去,方鵬飛也感到實在有些困倦,起身往自己屋裏走去,黑子抬頭望著他,這野畜在外麵狂了一夜肯定餓了,他就把灶台鍋裏的飯鏟了一鏟到地上,黑子衝他搖著尾巴,“呼哧呼哧……”地舔食著地上的食物。
方鵬飛關上門,進到裏屋往床上一躺,一覺拉抻睡死過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