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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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瞬即逝,2月14號到來的很快,快到了林千漠和陸雲哲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自從兩人上了雜誌後,他們就和汪染有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約定,每天上班時間汪染都會打開偵探所背麵的二樓窗戶,他倆就避開攝像頭從窗戶翻進來,每天下班時間,他倆又翻出去,一周下來竟然沒被媒體記者拍到一次。
藥廠投入生產的祛斑套裝已經全麵上市,從最開始的無人津問到搶到斷貨中間僅僅隔了兩天,那天找陸雲哲報名的第一個時尚大媽功不可沒。
到現在,千哲藥業的淨收益開始緩慢增長,局勢漸漸穩定下來,頭條也上了不下五次,兩人打算先順其自然半年,如果一切都向他們希望的發展,去別的地方開分公司也不是不可能的。
股東大會,千哲的七個大股東難得聚齊了,雖然其他幾人都不知道“其貌不揚”的總裁特助就是董事長……
陸雲哲這是離開韓憶零基地後第一次看見她,單純和嫵媚兩種極端在一她張臉上完美融合,沒有絲毫詭異感,還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而林千漠坐在會議室長桌的最前方主持著會議,“都是自己人,就不搞什麼形式上的東西了,今天對於【是否弄誇晨耀】來做一個統計,不記名投票。”
他說著就要發紙,結果孟語嫣笑吟吟的讓他不必麻煩,“林總,這投票也不過是走個形式吧?夏遲不會不同意,我,零號總裁也不會不同意,韓憶零就更不用說了,他寶貝徒弟在這呢,而你若是沒有董事長示意,也不會發起今天的投票,這就已經過半了。”
“是嗎?”林千漠依舊鎮定自若,麵癱臉上看不出一絲感情,“我本來想著千哲不過是一個新公司,大家應該不會支持挑戰這麼高難度的任務。”
“有誌向有野心挺好的。”
“你們都還年輕,玩把大的也是不錯的選擇。”
餘晚和秦鬱也表示讚同。
“那既然如此。”林千漠總感覺這個會順利的有些不太像話,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散會。”
人陸陸續續走出會議室,隻有韓憶零留下了,她叼著胸前的吊墜,毫不在乎形象的把修長纖細的雙腿搭在桌子上,明亮的眸子看著兩個帥炸天的男人。
陸雲哲之前隱約感覺她和林千漠是同一種職業的人,他們身上的氣息很接近,但今天一見,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韓憶零給陸雲哲遞過去一個眼神,他跑去關上了會議室的門,一瞬間氣氛有點尷尬。
“師父?”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韓憶零朝他勾勾手指,“叫爸爸!”
女人一開口,幹淨的聲音傳入耳朵,她在林千漠心中的人設刹那間崩塌了,崩的連一個渣都不剩了,崩的粉碎粉碎的,但強大的心裏素質讓他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在座椅上。
“師父~”陸雲哲似乎是習以為常了,“你今天到底有什麼事?”
“我若是說沒事,你們估計也不會相信。”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放下大長腿,“這會議室隔音吧?”
“隔音效果還不錯。”林千漠手指敲了敲桌子,滿臉好奇的看著她。
“其實我知道你們對我有很多的疑問,不過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說。”韓憶零上上下下打量著林千漠,“林總,我是相信我教的徒弟眼光不會太差,所以特地來給你說一下,陸雲哲身體不好,每年可能總會有幾天不太對勁,希望你能照顧好他。”說話間,她有意無意瞟向陸雲哲頭發遮蓋下的傷疤。
“另外我聽說你在心理學上造詣頗深,他十六歲之前的記憶就拜托你了。”
“韓姐,他現在和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我不照顧他照顧誰啊?”林千漠嘴角似乎滑過一抹苦笑,“而且關於他的記憶我們之前也談過,等他能向我敞開心扉的時候,治療就可以開始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對話,明明是一個師父表達對徒弟的關心,一旁的陸雲哲卻總感覺這一幕有點像丈母娘在叮囑女婿,這麼荒唐的想法居然還就在腦子裏生了根,趕都趕不走。
“他給你說過了?”韓憶零微微吃了一驚,“知道他這事的加上你也就我們三個人,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和他才接觸不到一個月,關係就這麼鐵了。”
“哎呀,還不是因為孤單久了,有一點溫暖就忍不住停下腳步。”陸雲哲及時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師父,給我們講講你的故事嘛~”
“我的故事?你不會喜歡的。”她一臉戲謔的笑著,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一個32歲女人應有的成熟。
林千漠看著他們兩,突然發現,陸雲哲平日裏的笑容,和韓憶零居然有六七分相似,同樣的放蕩不羈,同樣的陽光燦爛。
“年輕多好啊!”她感歎了一句,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你們好好玩,放手去搏,出事了我這個全國五百強的公司董事長給你們墊著。”
他們說話的時候,林千漠一直站在旁邊觀察著韓憶零,這個女人身上沒有殺氣也沒有煞氣,幹幹淨淨的,仿佛是一個普通人。
“謝謝師傅!”陸雲哲作勢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結果矮了他半個頭的韓憶零靈活一扭,溜到會議室門口,朝他揮了揮手。
這時,林千漠肌肉緊繃,悄悄做了兩個殺手界裏不常見的攻擊前準備動作,韓憶零就好像不知道一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見此情形,林千漠打消了腦海中那個不切實際、不可思議的念頭。
他想,名揚黑白兩道的zero,不可能連這麼點防備之心都沒有。
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韓憶零周身的氣質都發生改變,女王般強勢的氣場給人一種壓迫感,絲毫沒有了剛才的不正經。
林千漠“嘖嘖”了兩下,“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兩個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吧?”
“我的偽裝還沒有她那麼渾然天成。”陸雲哲的神色有些落寞,“她是一個遙不可及的高度。”
“你真的了解她嗎?”
“不了解。”陸雲哲回答的毫不猶豫,“就像她不了解我一樣。”
“可是我覺得,她知道的的底細,知道你的秘密……”他頓了頓,“甚至還知道你的身體狀況,說不了解不太可能的吧?”
陸雲哲突然神秘一笑,“她知道的,都是我想讓她知道的。”
“啊?”林千漠愣了愣。
“啊什麼!”他走進總裁辦公室,打開窗戶,徐徐微風帶著春天特有的花香鑽了進來。
三月中旬,天氣已經可以說是暖和了,在這代表著希望的春天裏,注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拚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春天就如人們所說,猶如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才還說陽光明媚,現在轉眼間就下起來淅淅瀝瀝的小雨。
“你說,如果某一天的新聞頭條是【千哲藥業總裁在家遭暗殺】,那會有多大的轟動?”陸雲哲麵對落地窗,隔著衣袖悄悄撫摸著胳膊上長長的一道已經結痂的傷。
“家裏?”林千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可能,我明天就找人把禦景苑的玻璃給換成鋼化防彈的,最好再貼層膜,裏麵能看清外麵,外麵看不清裏麵的那種。”
“小題大做了吧?我就這麼隨口一說。”陸雲哲轉過身,坐在了他辦公桌的對麵,抽出一支中性筆和幾張A4紙,開始打發無聊時間。
“哎!對了。”林千漠用指尖點點潔白的紙張,“你畫畫自學的?”
“為什麼這樣問?上次我畫的被你看見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在紙上勾勒著,“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以前就會,畫畫這項技能就像是刻在我骨頭裏的,即使失憶了,依然是下筆就能畫出來。”
“這樣啊……”林千漠臉上露出些許失落,如果陸雲哲當時抬一下頭就會發現,那一刻的林千漠和平時大為不同,他深邃的眼眸裏有著旁人不曾見過的柔情。
有這麼一刻,他希望79就是陸雲哲,陸雲哲就是79,兩個本來互不相幹的人能融為一體,變成眼前這個男人,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曾經共同的回憶,和現在乃至未來的希望
“今天晚上有什麼安排嗎?”陸雲哲幹淨清爽的聲音把他從不切實際的想法中拉了回來。
“沒什麼事,怎麼了?”林千漠打開電腦,抽出兩疊文件,“你有什麼打算?”
“去聖殿晃悠晃悠,賭場是暗殺的禁地之一。”
你怎麼會知道?林千漠差點喊出來,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也行,順便你還能去撈一筆呢!”
有了盼頭,時間就過得更快了,陸雲哲不知不覺間已經畫了一堆的林千漠。
有正在辦公的,有正在喝水的,有正在做飯的,甚至他還憑借著想象力畫了一個正在洗澡的。
陸雲哲正準備把這些紙團成一團扔掉時,被林千漠攔住了,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把一張張畫好的二次元美男子整理成一打,放進了一堆資料的書架裏。
“為什麼老是畫我?”他眼前全是各種各樣的自己,隻是畫中男人眼裏的柔和是他不曾表露出來的。
“喜歡畫高顏值的,看著舒服。”陸雲哲看著他,眼裏笑意滿滿的,都快溢了出來。
天已經擦黑,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暴雨,雨水濺在窗戶玻璃上,模糊了視線。
第二十層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依稀能看見相隔兩條街的晨耀娛樂公司,閃爍著的【晨耀娛樂】幾個大字在雨水衝刷下變的模糊不清,隨著雨越下越大,逐漸變成點點光斑。
黑夜即將來臨,濱城的夜晚一向比白天更加熱鬧,Z國的一線大都市基本上都是徹夜燈火通明,娛樂場所進進出出的人不斷。
林千漠看著雨水淌過的玻璃,心裏一陣陣的發悶,堵的有些厲害,他一直都不喜歡下雨天,在他的印象裏,下雨就代表著分離,暴雨就代表著死亡,一切都淒涼都來自於雨夜。
“還去不去了?”陸雲哲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外套穿上,似乎是有些冷。
“去吧。”他想了想,關上電腦,從休息室裏找出來兩把雨傘,“走過去也不遠,正好散散心,今晚就不回禦景苑了,聖殿的住宿應該不會太差。”
“行,聽你的。”陸雲哲接過傘,和他一起下了樓。
大概是因為暴雨的緣故,往日在樓下守著的女孩一個也沒有了,四周除了雨滴落地的聲音,就是汽車飛速開過水坑的“唰唰”聲。
陸雲哲撐開傘,傘是純黑色的,有點像上墳時候用的,他緊握著手中傘柄,心裏莫名的發冷。
“走吧!”他給林千漠招了招手,雨已經大到了兩人雖然近在咫尺,卻看不清對方麵孔的程度,“雨天是個能讓人放鬆的天氣。”
“你喜歡下雨嗎?”林千漠站在他左邊,和他並排走著,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某處角落裏,躲藏著一個男人,一個四十多歲手握匕首的男人,一個他今天早晨才見過的男人。
“挺喜歡的,雨水能衝刷掉我的煩惱!”陸雲哲笑著,把左手伸出傘外,讓暴雨滑過手掌,留下冰涼的觸感。
“小!心!感!冒!”林千漠一字一句地說著,把他的手抓回傘下。
不知道是因為雨水太冷,還是因為他身體太寒,陸雲哲整個手都是冰的,冰的讓他碰上去的時候都有些打顫。
“我沒那麼弱!”嘴上反駁著,男人還是老老實實地收回了手,放在雨淋不到的地方,“你的手好暖和啊,是經常鍛煉的功勞嗎?”
“不是我手暖和,是你手太冰了。”林千漠繞過一個水窪,看著陸雲哲用雙手搓著傘柄,把傘轉的飛快,雨水滴落在旋轉的黑傘上,飛速向四周散開。
他依然再笑,陽光燦爛的笑容和花花公子的臉不符,看上去卻格外融洽,沒有絲毫違和感。
林千漠注意到,那個玩的不亦樂乎的男人,似乎十分的認真,眼裏是無盡的童真。
你是不是小時候沒玩夠?林千漠想說,但話到嘴邊還沒有說出口,他又咽了下去。
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陸雲哲這何嚐不是一種發泄,一種對童年的向往?他想把曾經小的時候沒玩過的,又或者玩過但是忘了的,再玩一遍。
傾盆大雨中的陸雲哲,似乎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盡情的玩著,隨心所欲的玩著。
其實林千漠也想放肆一次,自從他家庭發生巨大變故之後,自從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便錯過了童年的純真,少年的懵懂,以及青年的悸動,一生中最好的年華他都沒有體會過。
但他與陸雲哲不同,那個男人用無所謂偽裝著自己,而他用高冷偽裝著自己,在陸雲哲心中人設崩塌,是他最初沒有料到的。
“喂!姓林的,別老是拉著一張臉,笑一笑會更帥!”陸雲哲把手放在嘴邊哈著哈氣,眼裏帶著笑的瞅著他。
“笑多了小心臉抽筋!”他雖是這麼說,可嘴角還是微微上揚,目光落在陸雲哲嘴邊的手上,“有那麼冷嗎?”
“冷到不冷。”他把手往袖子裏縮了縮,“阿嚏……就有點涼,不過也習慣了,我身體寒,大夏天的連汗都不出,手經常是冰的。”
他毫不在乎地說著,從路旁綠化帶裏的榆葉梅上摘下來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鼻尖嗅著。
“快點走吧,別再著涼了,我可是答應你師父大人要照顧好你的。”林千漠把他的傘扶正,傾斜自己的傘替他擋住了側麵的雨水。
聖殿依舊那麼金碧輝煌,熱鬧非凡,暴雨一點也沒有影響人氣,兩人渾身濕漉漉的開了一間房,打算先收拾一下再說其他的。
為了吸引客人,聖殿的標準間比普通賓館酒店的要稍大一些,配置的生活用品也更齊全。
“你先去洗個澡,暖和暖和。”林千漠從他手中抽出雨傘,撐開立在裏窗戶旁邊,陸雲哲也不和他客氣,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浴袍進來衛生間。
鎖好門,他脫掉濕透了的外套,站在鏡子前自戀的把襯衣口子一個一個解開,欣賞著單薄的身體,他用指尖在腹部上畫了畫,如果有幾塊若隱若現的腹肌應該會更帥。
噴頭裏熱氣騰騰的水灑在陸雲哲身上,他舒服地輕輕顫抖著,一身的寒氣都被衝走了。
洗完出來,林千漠脫了外套坐在床邊,就穿著一件半透明的襯衣,陸雲哲“無意”的偷瞄了一眼他的腹部,不看還好,一看就有些羨慕嫉妒恨了。
男人襯衣之下隱隱約約好像有八塊不是很明顯的腹肌,不同與運動達人的爆炸性肌肉,他的腹肌崩的很緊,倒是穿什麼都顯身材。
“看什麼呢?”林千漠沒注意到他亂瞟的眼神,“吹風機在抽屜裏,先吹頭發然後吹襯衣,我洗澡去了。”說著,他踏進浴室。
站在煙霧繚繞中,腦海裏還是陸雲哲的笑容,不羈的,陽光的,桀驁不馴的,也不知道是他偽裝的還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