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三百四十六章審問花母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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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視線隨君辰夜手指而去,再望向盤中時,鴨子不見了,隻留一個空盤子在那裏。
門外百姓無不疑惑,心道,鴨子哪去了,難不成真飛走了?想回家的也不回了,都想一看究竟。
君辰夜拍拍小手,對胖、瘦二人道:“你們誰能看出鴨子飛去了何處,這隻鴨子就給誰當午飯。”
胖子之前就不住吞咽,饞地幾乎要流出口水來,聞聽此言,麵色大喜,當下,四處望去。瘦子比他強一些,但看那模樣,也是頗為想吃。二人前看後看,左右尋找,哪裏有半點影子!
胖子急切中,忍不住道:“小老爺,您莫不是開玩笑吧,煮熟的鴨子怎麼還能飛走?”
君辰夜一拍小手,“說地好!煮熟的鴨子不能飛走,那煮熟的雞蛋怎麼就能孵出小雞來了?
胖子張口結舌,方知是在反駁他之前的謊言。瘦子稍後反應過來,再次揪住他,要他吐出雞蛋。
百姓們哄然笑成一片,道:小老爺有法子啊!你有多荒唐,人家就給你來個多荒唐。以荒唐對荒唐,讓你自己承認荒唐!隻覺一眨眼間,鴨子又回到了盤子裏。不甚了然中,更覺奇妙。
薛丁是江湖有名的“飛俠”,盜取機關重重的閣樓、密室物什麼都如探囊取物般輕巧,何況擺在眼前之物!這點小把戲於他而言,雕蟲小技也。方才,君辰夜那個手勢就是要他把鴨子弄走。
是時,薛丁預感不好,已為時晚矣,隻能依從“弄”了,然後弄了自己滿手油。盜竊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辣手”之物。戳在那,表情古怪,跟根木頭般僵硬,盡量表現出此事與他無關。
言岩想大笑薛丁的狼狽模樣,怕人看出端倪,拚命繃緊麵孔忍住,都快生生快憋出了內傷。
此午飯時分,君辰夜也餓了,小肚肚都給“咕咕”叫過了幾聲。好努力才不表露出很想吃的模樣。因為,他是“小老爺”嗎,被人看出,那多羞羞!心道,對高縣丞的懲罰還是不夠重啊,竟還有心弄鴨子吃。
別人看不出,慕容烈風又怎能看不出,眼眸的笑意越發寵溺。
可算這不是多難處理的案子,眾人當笑話一般看過也要各自歸家,正這時,麻老漢拄著拐杖,一點一點,從遠處而來。
頭戴四季布巾,一身灰禿衣褂,褲腿紮緊,腳下麻鞋,年紀八十掛零,耳不聾,眼不花,牙口結實,身子骨硬朗。平素,與牛食料,割草喂羊,每日裏並不閑著。
街裏街外住著,誰能不認識誰!有人打趣般道:“大叔,你來這幹嘛呀?再往前可是縣衙門口了,走錯路了吧?”
麻老漢連連擺手,“沒錯,俺要告狀!”
一語既出,逗笑了不少人,又有人道:“您要告什麼狀,不會是你家那些大事、小事,一堆說不清的破爛事吧?別去了,老爺不管,趕緊回吧!”
大夥哄笑間,均道:“回吧,回吧,進去也被攆出來,還是自家關起門來理論吧!”
麻老漢生了三個女兒,五個兒子,都已各自成家,分開另過。他與老伴衣食節儉,所用無多,慣常貼補兒女們。可幾人之間,三五不時因為誰多分了些什麼,大吵大鬧,互不相讓。鬧得遠近住戶幾乎都知道麻老漢一家羅爛。現今,他一出現,立即有人猜到即是為此,心道,人家那麼多正八經的官司還處理不過來呢,哪有閑工夫管你這些家長裏短?
麻老漢停住腳步道:“回?為啥?俺小孫子耳靈,聽到這裏敲鼓,跑來一看,說是圍了一堆人,正在看升堂問案,俺一琢磨,俺家裏出了這麼大事,自己又弄不清,何不過來求老爺幫忙察個明白?”
“大叔,你要告什麼事,先和我說說,我覺得你能告,你再進去,免得被當成擾亂公堂,再判個罪啥的?”
聽這人如此一說,大夥再次笑開。知道他是有意誇大,意圖嚇嚇麻老漢。心裏也想瞧瞧到底出了啥樂子,於是,又留住了腳步。
“俺家花母豬前日下了九個豬崽子,俺正想給那幾個不爭氣的一家分一個,餘下,自家留一個,養到過年,再給他們分肉。不想,不知誰先抱走一個,剩下八個了。俺問誰誰說沒拿,這麼一來,俺尋思自己不要了,給他們分也就是了。可那幾個不答應,都吵吵嚷嚷,說其中有人多要了一個。吵到俺老伴
果然,又是微末瑣碎之事,就這還“大事”,那別人的豈不是天大之事,眾人無不感到好笑,又勸說了一番。可麻老漢堅持地很,一門心思非要進去告狀。
正說話間,有衙役出來,召他入內。說小老爺有請。
眾人大感意外,想知道小老爺會怎生判理此事,均打算看罷再回。於是,複未散去、
麻老漢要跪下磕頭時,君辰夜早已起身一擺手,“老伯免禮,您為何人,所告何事?”
大夥在外笑談時,君辰夜早已聽了個一清二楚,隻是,這是一句開場,對誰都要有此一問。
小肚肚好餓,可在慕容烈風用眼神詢問要不要休息一會,先吃些食物時,君辰夜搖頭,表示自己可以忍得住。他決定把這樁“官司”判了,再行歇息。眼珠一轉間,心下已有了妙法處置。
麻老漢聲音洪亮,將他在門外訴說之言複對君辰夜陳述一遍。
君辰夜聽罷,道:“老伯,我要到您家看一看那頭花母豬,看過,就知是您哪個子女抱走了豬崽。”
眾人以為著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位小老爺再聰明這回必然也要束手無策,不想,不但不見慌亂,還有章可循。可一頭花母豬,有什麼好看地,它又不會說話,即便它看到誰抱走了豬崽,還能告知人不成?人們均搖頭,表示不信。
麻老漢連道“好”,頭前引路。眾人忍不住好奇之心,依然在後跟隨。此刻,先前的沒走,後來的又至,已經有七八十號人左右,“呼啦啦”奔麻老漢家而去,路上,一些人聽說,先後加入,人員越聚越多。
一炷香功夫左右,到得麻老漢家中,正房、廂房四稱,水井、院牆對出。草堆、柴跺齊整,雞犬、鴨鵝肥壯。看得出是個過日子的人。
麻老漢引君辰夜來到豬欄外,用手一指,“瞧,就是這頭!”
一頭白色帶黑花的母豬橫躺在草窩中,一側,八個圓乎乎、白溜溜,眼眸還未怎麼睜開的小豬崽正在吸吮乳頭。
君辰夜拉著慕容烈風靠近,小腳踩著橫木,趴上去觀看。慕容烈風一手在後護住小身子,眼眸中始終帶著淺淺笑意。心道,這是又看那小豬好玩了。
大豬、小豬,君辰夜為紫焰軍買時已見過,可與眼前之物相較又截然不同。
君辰夜瞧著新奇,不禁露出小牙笑,瞧了一會兒道:“老伯,有豬食嗎,提些來吧,讓花母豬過到這邊來。”
“哦,有,有。小老爺稍等。”麻老漢答應一聲,向屋裏走去,君辰夜差一名衙役過去幫忙。
少時,衙役先提了半桶米糠出來,傾倒在石槽中。麻老漢隨後而至。
君辰夜似人家中叫豬吃食般,打了一聲呼哨。
果然,一見有吃的,花母豬“哼哼”幾聲,翻身而起。晃著大耳朵,搖著長身子,走至靠近豬欄這側石槽旁,埋頭享用起來。根本無懼一眾觀看人等。
百姓們不住讚道:“夠肥,夠大!不怪一下子能生了八個豬崽。”
君辰夜道:“老伯,讓你的兒女們都進去摸一摸豬尾巴,花母豬衝誰發怒,就是誰偷走了它的小豬崽。”
生了豬崽的母豬護崽子,這大夥都知道。誰要是衝進窩中強行要抱走,它非著急咬人不可,可現下已經偷走了,過去,
摸尾巴,又能怎樣,它還能分辨出來嗎?如此,越發引起人們的好奇心,無不睜大眼睛觀看。
麻老漢的三個女兒,五個兒子早聽說麻老漢告狀一事,放下家裏活計不做,也要過來看個究竟。怎能白白讓他們其中一人占了便宜!此刻,除了二兒子,其他人均先後趕到。不但自己來,還帶了相公或婆娘。聚攏在那,真是不小一簇,這要是發生起口角來,人們能想象出那亂哄哄的情景。心道,難怪,
人們暗自猜測,八成是老二偷地,做賊心虛,不然,怎麼就獨獨缺他一個呢?
麻老漢環視一遭,對三兒子道:“三兒,去把你二哥叫來!”
三兒子一扭頭,不樂意道:“我不去,他自己偷抱了豬崽不敢來,我憑什麼去叫,不定早跑哪躲著去了!”
“這孩子,你看你……”麻老漢一咋舌。
正說話間,牆頭上有人跳入。大夥紛紛道:“來了,老二來了。”
近前來,麵有麻點,眉眼無奇,年紀二十五左右,一身土黃色粗布衣衫,踮著腿,縮著脖,看著就頗為不穩重。
百姓們交頭接耳,多數猜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