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二百八十四章半斤對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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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裴爺,是,裴爺!”一人本能答應在,直到此時方意識到自己左手中尚緊緊握著一柄宰豬尖刀。
此二人正是先前去取繩子、尖刀的兩名小廝,一個怕老爺事後算賬,一個怕裴貔殺人不眨眼,想跑路不敢,想進屋不敢,隻能戰兢兢蹲在窗根下,懷抱繩子,手握刀,聽動靜。正蹲地手腳發麻,要換個姿勢時,不想,一人躥窗而出,迅速而落。連害怕帶手腳不聽使喚,這,誰能躲過?
裴貔很是後怕,方才那樣混亂扭做一團中,這柄刀子竟然沒插到自己身上某處。隻是,躲得過刀子躲不過人,怕什麼還是來了什麼。
撞落匕首的石子,分明彈弓射出,與先前打他額頭的速度
力量、一般無二;而腿彎處同一位置,被與先前等同的手法擊中,連麻勁都不差分毫。如此,來的不是慕容烈風與小精怪,還會有誰!
果然,身上的二人還沒有擺脫,房頂上已飄落下二人。
“你二人倒是鼻子靈透,竟然追老子追到這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步步緊逼!”裴貔語氣爆烈,似根裝滿火藥的爆竹,一點火,頃刻間即能衝上天,然後,也在暗諷兩人是“狗”。
“裴貔,你很生氣是嗎?那如果,我告訴你,我們是故意放你走的,你會多生氣?”聽這話語,也不可能是慕容烈風所言。正是君辰夜不緊不慢道。
“沒看住老子,就說故意放老子走,你個小精怪當老子是傻瓜還是被驢踢壞了腦子,會信這種蠢話?”裴貔好麵子,無時無刻。他覺得這樣躺著和人說話已經失了氣勢,而身上又壓兩個“包袱”,令他火氣愈加濃烈。等他能動時,定要一人一刀先宰掉這兩個廢物,割個繩子而已,幾刀下去不就了事?看一個個那哆哆嗦嗦,笨手拙腳的模樣,弄個沒完沒了,壓得他後背都要斷了。
二人其實很委屈,本來手腳就麻著,不怎麼好用,然後,裴貔裴爺還一會兒一聲豹吼。這麼近的距離,真是吼地耳膜生疼,心肝脾肺都跟著一起顫了,愈害怕,動作愈加不靈活了!
小精怪?誰,他嗎?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這麼叫?君辰夜不解地骨碌骨碌水眸,“當然是故意放你走,我為你解毒,烈風為你解穴,就想看看你會逃往何處,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房舍,那裏是不是也藏了很多糧食?”
“你們放老子走就為了糧食?”裴貔將牙齒咬地咯咯作響,就像馬上要吃人一樣,還是連骨頭一並嚼碎那種。
所幸,身上二人一個害怕,不知刀子劃在某處,終於弄斷繩索,倉惶滾至兩側。好嚇人啊,就像趴在老虎身上一樣,再起不來,非要嚇出個失心瘋不可!
“是啊,我們以為你就收的是九昌的米糧,沒把黎皋、閩陽的百姓也算在內,結果,倉房內剩的也隻夠給九昌百姓發的,那黎皋、閩陽的百姓又怎麼辦呢,隻能再弄點糧食來了。”
“哈哈哈,那你們跟至此,有何收獲,可有發現糧食?”裴貔怒極反笑,突然想到他怕是真的“連累”了仁廣誌,他不來,那二人或許沒打算對付這頭豬吧,至少短時間內應該抽不出手?
確實,慕容烈風、君辰夜一心想將這裏的民眾安撫好後星夜回到永安,與楚懷等一起到各地賑濟。地方官員有多惡劣,二人不是沒想過。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籌集糧食,如何讓百姓吃上飯,得到救助,才是頭等大事。還沒到上清下肅,通盤處理的時候。
“糧食倒還沒發現,不過這個太守很壞,和你不相上下,他府中定然不會缺少。”君辰夜與慕容烈風一直就在房上,掀開磚瓦,將下麵一切看得清清地,也聽得清清地,憑他判斷,
這是與那些官老爺們一個品性地貨色就是了。
“沒錯,這頭豬的後院中不但有糧食,而且還不少,給黎皋、閩陽的百姓分發,隻要不是一家百鬥,基本都夠了,看在老子給你們帶路的份上,你們也該放了老子吧?”
“裴貔,你無端牽累本官,將禍水引至此處,看本官不砸死你!”一顆碩大的頭猛然從窗口探出,高舉一個泥盆就朝裴貔扔來。
裴貔瞳孔收縮,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一個打滾,迅速翻至一旁;泥盆在空中撞上某物,偏離方向,在他身邊碎裂開來;屋子中的仁廣誌慘叫一聲,跌倒下去。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痛,痛死本官了,你二人既是慕容烈風、君辰夜,該一心向著天下百姓,為何助裴貔這種惡徒欺壓本官?”仁廣誌一手捂著額頭,費力爬將起來,窗子內又露出他的圓頭大臉。
方才,慕容烈風彈出粒石子,解了裴貔的穴道,君辰夜用他的小彈弓射出粒石子,撞偏了泥盆後,複打在仁廣誌額頭。
“裴貔是”惡徒”,你又是好人了?你們兩個半斤對八兩,都是坑害百姓的人,你叫”仁廣誌”,本意該是仁義兼備,誌向廣大,可是,你哪裏配了?
“你,你……你們有什麼證據說本官不配?”
“先不說深的,單看表麵,百姓吃不飽穿不暖,而你卻綾羅綢緞加身,山珍海味添口,住著如此闊氣府宅,奴婢成群,
仆人無數。方才與裴貔一頓飯食花費,就不知要夠多少百姓吃多少頓!
“本官身為一州太守,難道要與普通大眾一般吃糠咽菜,穿戴糙衣麻布,那成何體統?”
“身為一個合格好官,應與民同苦,與民同樂,這才配稱為一方百姓的”父母官”,似你這般,該抓捕入獄,田產充公,按律條處置。”君辰夜沉著小臉,像模像樣。
“慕容烈風,你雖官拜將軍,君辰夜,你雖貴為皇子。在外征戰打敗五國也是不爭的事實,但朝中可有明確文書下達,你二人憑什麼對本官橫加指責?”仁廣誌想到他的“後台”,頓時腰杆硬了起來。裴貔,他弄不過,這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無賴惡霸。但朝中之事,一般人還不敢與他為難。
“就憑我們……打地過你。”君辰夜故意一停頓。
“你,你,咳咳咳……”仁廣誌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咳嗽起來。
裴貔叉腿戳在那,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尋機再次逃跑
。聞言,竟有種想爆笑的衝動。再給他一百次機會,他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小精怪不大個人,夠霸道的啊!都說他霸道,他也沒指著誰鼻子說,看,老子打不趴你!
慕容烈風低眉淺笑,眼含無邊寵溺,打來,都是君辰夜鼓著小嘴巴在說,他握著小手靜立一旁凝聽。
他家辰夜不氣人時都氣人,他若存心氣人,一般人都要被氣個倒仰。
果然,仁廣誌這口氣剛上來,又聽君辰夜道:“你說”橫加指責”?我們可沒那個空閑,裴貔說你有糧食,那才是我們想要。”
“本……本官的糧食,本官做主,憑什麼你們說要,本官就要雙手奉上,你們當本官是泥捏、紙紮地般任人擺布?”
仁廣誌頭上頂個包,不比裴貔小多少,氣地呼呼大喘,吹胡子瞪眼,碩大圓頭不時擺動一下,映著屋子裏的燈光,就像在演木偶戲的木偶一樣滑稽可笑。
裴貔斜眼瞧著,嘴角嘲弄上翹,這頭豬,他還倒來了硬氣勁!他都不是這二人對手,他如何與之抗衡?也不先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夠不夠分量?不過也好,將場麵弄亂,他才有機會行事。
按仁廣誌的官職,他見到二人不但要施禮,還要施大禮,可現在,他把臉一抹,準備玩把狠地。反正,院子外麵都是他的人,隻要他高呼一聲,頃刻就要衝進院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藏著、掖著了,把三人解決掉才是緊要之急。裴貔雖然身手不凡,但受了傷,動起手來,必要有所遲滯,此二人看似功夫頗高,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狼,連衙役帶家仆,上上下下他有五六百人,就不信弄不倒這他們?
“沒說過你會”雙手奉上”,所以才要不可避免打你一頓嗎,就當分了糧的同時,順帶先百姓出口氣吧!”
“啊呀呀……好你個慕容烈風,好你個君辰夜,來人,來人——”仁廣誌破聲破氣大喊,一眼瞄到了窗子外趴在地上的兩名小廝,“你們二人,還不與我上!”
裴貔就在一丈開外,弄死他們兩個眨眼間的事,他們躲還來不及,往哪上?
二人不敢不應聲,也不敢應聲,哆哆嗦嗦,吭吭哧哧不知道說了個啥,原地打磨磨,卻就是爬不起來。
月亮門外,一眾約有四五十號,手持刀槍,高舉火把,蜂擁而入。後續,還有跑動的腳步聲,向這邊靠近。
以裴貔到仁廣誌之間的距離,在這些人衝上來之前,他完全可以突然躍起,跳入窗內,拿住他當人質。可是,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那樣不就是亂不起來了,他為何要成為二人的助力?
聽聲音,外麵至少還有二三百號人,即便二人手段再怎麼了得,一點穴,人就不動,一下毒,人就僵硬,可擺平這麼多人,也需要功夫,而隻要一刹那,他們顧及不到他,他即可脫身而走。他等地就是那彈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