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百五十二章雞刨狗也咬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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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等君辰夜趕到那家時,大柱子已經趴在牆頭伺機動手了。屋裏的女人可能在做著一些針線活計,一盞昏暗的燈火還在亮著。
    夜冷風寒,君辰夜是吃地飽飽地,可大柱子還在空著肚子等雞下酒呢,被小北風這麼一吹,凍地直哆嗦,心裏暗暗罵道:死婆娘,咋還不睡!
    又熬了大約兩炷香時間,屋裏的的燈火終是熄了。大柱子一抖手朝狗窩方向扔了個肉包子。又等了一會兒,手腳利落地翻過牆頭跳進院子,聽了聽動靜朝雞窩摸去,
    敢往老子臉上拉屎,小樣的,真是活膩了你,看老子怎麼弄死你!大柱子目標明確,一出手就是那隻大紅公雞。
    抓了七八隻了,他手頭正經有兩下子,不說一抓一個準吧,那也沒跑。可顯見著今晚上他算是遇見“對手”了。
    大公雞歪頭瞧著他,張開翅膀沉著“應戰”。他左抓人家
    右躲,右抓左躲,就像在逗著他玩一樣。連著幾次,大柱子都抓了個空。
    奶奶的,邪門了,這雞要成精咋的!大柱子恨地咬牙切齒。他一想,也別折騰了,時間久了再把人招來,還是挑容易的下手吧,遂朝一隻母雞抓去。
    可這手也伸出去了,那隻大公雞也衝了過來,猛地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然後迅速退後。
    大柱子疼地險些沒喊出聲來,抬手一瞧,見了血跡。忿忿“呸”了一口,媽的,老子今晚上就和你幹上了。
    再次出手,大柱子撇著嘴,擰著眉,多了幾分狠勁。右手受了傷就由左手來抓,大公雞還似先前一樣朝右邊躲來,不想大柱子的右手猛然伸出一把將它的脖子掐住,小樣兒,就你會騙人,老子不會?跟老子麵前耍聰明,你耍過了嗎,結果咋樣,還不是被老子逮住了。
    和一隻公雞鬥智鬥勇,這也是沒誰了。
    大柱子心中得意,正想要起身離去時,覺得有什麼在咬他的褲腳子,低頭這麼一看,好懸沒嚇地“媽呀”一聲叫出聲來。那條大黃狗已經將他的褲腳咬成一條一條了。
    他手上一哆嗦,手中的大公雞就掙紮出來,蹬著他的胳膊踩著他的肩膀,上了他的頭頂。不管三七二十一,蹬倆爪子就是一頓亂刨。
    你給老子下來,大柱子在原地轉圈抬手和雞揪扯時,大黃狗又撲了上來,接著咬另一條褲腿。
    大柱子現在已經無暇去想,大黃狗吃了包子為啥沒被麻倒
    ?沒吃包子又為啥沒叫,直到現在才出來“攔路”?
    大紅公雞在上,大黃狗在下,母雞跳出窩來,拍著翅膀“助威”,一場“戰鬥”正式打響。
    即使睡覺再死的人,這麼大的動靜也該醒了,屋裏很快亮起燈火,一個男人披著衣服,抄根扁擔衝出來,“誰!誰在那,幹什麼呢……”
    男人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揉了揉眼,沒看錯啊,這是鬧哪兒出?家裏的雞和狗啥時候變這麼厲害了?
    費了好半天勁,大柱子終於掙脫出來,撒丫子往牆邊跑去。
    男人也明白過來,在雞窩邊,那就是偷雞賊啊!跟著衝過去將要爬上牆的大柱子一把扯下來,哪兒跑你!
    男人和大柱子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而大柱子畢竟身板強壯,很快將男人壓在身下。
    “娃兒他爹,娃兒他爹——”女人也從屋裏走出來,提著牛油燈大聲喊叫道。
    住著不遠的左鄰右舍顯然也聽到了這院的動靜,紛紛亮起燈火。有腳步聲朝這邊靠近。
    大柱子做賊心虛,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想快些逃走,掙脫男人後,再次翻上牆頭。
    牆他是上去了,可是膝蓋不知被什麼打了一下,瞬間一麻
    腳下一晃,重心不穩,又栽了下來。男人趁機撲過去,高聲喊道:“來人啊!抓偷雞賊呀——”
    雞也打鳴狗也吠,男人也喊女人也叫,這院子熱鬧了。在男人又要支撐不住時,三四個人趕來了。
    “趙五,擱哪呢?應一聲。”
    “剛才喊啥了,是”抓賊”吧?”
    “……”
    院子裏黑燈瞎火的,女人一害怕,連話也說不明白了。隻知道伸手指。被死死壓在身下,捂住嘴的男人發出“嗚嗚”的聲音。
    有眼尖地瞧見了滾在牆根處的一團,“這呢,這呢!”
    幾人上去將兩人扯巴開,將大柱子圍在中間就是一頓暴揍。
    大柱子哭爹喊娘,手腳一陣亂撲騰,好不容易撞開一人衝出來,沒跑兩步,腳踩在冰上一出溜,臉直直朝雞食盆子紮去。
    不待他爬起,有人順勢過去將他按在裏麵。雞食盆子就在雞窩前四五尺處,雖不是水伯說地逮在雞窩裏,可這也差不多了。
    “趙五家的,將燈火提過來。”
    “娃兒他娘快些。”
    “咱們好好瞧瞧,這是誰家的敗類,這陣子老丟雞,一準都是他偷地。”
    “對,可下抓找著了,丟地雞都讓他賠。”
    幾人說什麼地都有。女人小心翼翼將煤油燈提來,男人接過,湊到雞食盆子跟前,按住大柱子的人揪著他的頭發將他仰起臉。
    “哎呦,我當是誰呢,這不大柱子嗎,春花嫂子說你偷雞,你娘還上門將人家給臭罵了一頓,這回,我看你娘還有啥說的,走吧,咱這覺也甭睡了,送裏長那去兒,讓他給評理。”
    女人回屋,男人跟著另外幾人押著大柱子走了。大柱子被用麻布條捆著,一人在前頭牽著,一人在後拉著,左右各一個用二齒耙子抵著。耷拉著腦袋,到現在也沒琢磨明白,不是一直挺順的嗎,連著幾次都得手了,咋今晚就這麼背呢?
    君辰夜拍拍小手跳下樹來,收工。
    要問,大公雞和大黃狗怎麼就那麼“英勇”呢?君辰夜在,這算啥!時間夠久,比這再英勇都可以。
    一傳十,十傳百,發生在昨晚的事兒,今日一早,幾乎大半個村都知道了。水伯得著信兒要到裏長家開會時,君辰夜和長生,一個東屋,一個西屋,呼呼睡地正香呢。
    果然如水伯所說,長生醉了。昨個晚飯後他就倒炕不起了,連碗筷都是君辰夜幫著水伯收拾地。
    裏長家院子裏蹲著的,站著的,擠滿了人,看到台子上被綁著麵朝大夥的人,水伯瞧了倒是一愣,這……不是大柱子嗎?咋了,真被抓啦?和左右一打聽才知道昨晚上怎麼回事。
    水伯回來時君辰夜已經起了,時辰是不早了,可長生卻還沒有起。君辰夜吃飯時,水伯坐在一旁邊抽旱煙邊陪著,順便把裏長家發生的事也說了。大柱子把自己這幾次偷雞的事都做了個交代,偷了誰家的,什麼時候偷地,都一一說清楚,最後當然是包賠。
    “我當時就是那麼一說,不想還真給逮住了。誒,誰家養個雞也不容易,從這麼大小雞崽一點點喂大,得多少糧食。這回好了,往後再也不用擔心丟雞了。”
    “水伯說地好準,簡直快成”金口玉言”了。”
    “嗬嗬,老頭子要真是說話準,那就說少爺快些回。”水伯被哄地好開心,臉上都樂開了花。
    “那是肯定的,我一會兒就啟程,一路快馬加鞭趕回去,再和烈風快馬加鞭趕回來。”
    “娃兒,不用這麼急,你再歇兩天,不是還說去溜冰嗎,睡一上午,長生下午一準起,讓他帶你去。”
    “不了,水伯,等烈風回來,我們仨一塊去吧。”
    水伯一看勸說不住,娃兒是真要走,就下地給準備路上吃的幹糧了。
    ……
    出了關中襄陽往東南方向的山丘上一匹通體皆白駿馬飛馳而過。脊背渾然一體,四蹄彈勁有力,正是難得一見的良馬
    “雪龍駒”,那不用說,馬匹上那個樣貌出色,眉眼深沉的少年正是慕容烈風。
    這一次君辰夜真的猜錯了,慕容烈風不是要回永安,這條路通往釜邑,過了那裏再南下經通穀,陵景山,背伊闕……慕容烈風最後要去的是庾州梅嶺。那裏在南北方交接處,不似南方的熱,也不似北方的冷,那裏是慕容長青至交好友——邊關總兵喬瑞的家。
    慕容烈風果真在他爹的墳頭上發現了司空謖所說的“紅朱草”。雖然時值嚴冬已經枯萎,但慕容烈風知道,那是。不是一顆,不是兩顆,幾乎長滿整個墳頭,霸道到無有其他雜草存活,霸道到不給其他物種留有任何一點空間,光禿禿的墳頭隻剩下這一種。
    在慕容長青死後沒多久,慕容烈風就收到他稱之為“喬伯伯”的喬瑞過世的消息,他當時就覺得蹊蹺,可那時還太小能想明白的問題有限,能處理的問題也有限。現在想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說地通了,兩人一塊飲下了“鶴頂朱紅”毒酒,當然也是一塊毒發身亡。
    慕容烈風知道君顏陌所說的一切都應該是真的,可他就是想最後的確認,喬伯伯的墳頭上是否也和他爹的一樣長滿了“紅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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