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百零二章調虎離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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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月路程,慕容烈風將梁庸平安送抵西梁。之後,他隨紫焰軍眾人被安排在西梁驛館之內。可是過去了三日,也未接到西梁皇召見的消息,不但如此,驛館周圍,暗處布置了數不清的人手。
薛丁:“將軍,西梁人可不怎麼地道,我們是和親的,不說遠接近迎,也不能這樣對待吧,像看著囚犯一般看著我們?我瞧著可不像要和親的模樣。”
言岩:“怕什麼,大不了出去和他們拚了,薛丁,你小子是不是慫了?”
“言岩,你能不能長些腦子,一天拚啊拚的,你長了幾顆腦袋,夠拚幾次的?”薛丁衝言岩翻了個白眼。
沈牧:“將軍,沈牧有一言,不知當講與否?”
慕容烈風:“但說無妨。”
“我覺得那梁庸太子是以和親為名,誆騙將軍至此,另有他想,將軍,我們要早做打算,恐遲則生變。”
蕭戰:“我讚同。”
四人中,沈牧心思最為縝密,看問題尤為透徹全麵,這是慕容烈風最欣賞他的地方。然在更早之前,慕容烈風就已懷疑梁庸的初衷了,他一直記著馬場上,君辰夜趴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梁庸知道馬鞍下有銀針。知道有銀針卻還要乘騎墜馬,引得自己腰傷複發?
“將軍,西梁宮內傳來消息,要我天祈人馬明早入宮。”一個兵士入內稟報。
“知道了。”慕容烈風點頭,略一思索,拿過行軍圖,“言岩,蕭戰。”
“末將在。”
“你二人負責帶領一百兵士……”
“薛丁,沈牧。”
“末將在。”
“你二人負責帶領一百兵士……”
慕容烈風按照先前的計劃,為帶來的二百紫焰軍兵士安排了退路。
薛丁:“將軍不和我們一道離去?”
言岩:“將軍不走,俺言岩也不走。”
沈牧:“將軍明知西梁未安好心,為何還要前去?”
蕭戰:“將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們為和親而來,名正言順,若不發一言,偷偷離去,那就是我們理虧,天祈與西梁交好十餘載,如果因此被有心人拿住把柄,引發戰事,那慕容烈風就是千古罪人,百死不能嚐其過。好了,你們下去準備吧。”
“將軍,我們不走,我們陪您入宮。”四人齊聲道。
“這是軍令,我意已絕,休要再言!”
……
西梁皇宮內。
見到隻有慕容烈風一人前來,梁庸心中詫異,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但,即使慕容烈風有所察覺,那又怎樣呢?從他踏進西梁,進駐驛館,今入皇宮,就如網中魚,籠中鳥……
冠蓋六國,英勇無畏,槍法超絕,謀略過人……他就不信他能抵過千軍萬馬,天注定,一代名將就要隕落在他梁庸的手上!梁庸麵上浮起一絲扭曲的笑容,很快消逝,迎上前去。
此次,梁庸出使天祈,目的隻有一個,引慕容烈風前來。
調虎離山,而後圖謀。為此,他也真的豁出去了,明知君景賢在君顏陌的馬鞍下安插了銀針,卻將計就計坐了上去,墜馬,腰傷複發。
梁庸有腰傷舊疾,這是真的,少年時學習騎射,不慎跌落馬下,自那之後就落下病根,一不小心,就會引發。
一路上,梁庸乘坐馬車,偶爾出來活動一下,兩手都會用力拖住腰部,旁邊也一定要有人攙扶。現在,手沒有再扶著腰部,走路卻仍舊緩慢。可見,嚴重程度。
……
“早聽聞慕容烈風將軍大名,此次有幸見麵,果然少年英才。”西梁皇高坐龍椅之上,笑容似乎有些勉強。
“國主謬讚。慕容烈風此行為交換庚帖一事,還請國主早做答複。”慕容烈風立於大殿中央,朗聲道。銀盔銀甲,身形挺拔。皎若長天月,勁如山間鬆。
“這個,這個……”西梁皇支支吾吾,眼中神色複雜。
下垂手站立的梁庸一把抽出寶劍,高聲喝道:“來人!”
話音未落,埋伏在大殿門口兩側的甲胄武士如狼似虎闖了進來。
“西梁與我天祈十餘載交好,眼下又在議和親之事,不知梁庸太子這是何意?”慕容烈風淡淡問道。
“何意?慕容烈風將軍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不然因何一人前來?”欲滅天祈,先誅慕容烈風”,現在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今日要先將你除去,接著,進攻天祈……動手!”梁庸沉聲命令。
“不可,不可,陛下不可呀……咳咳……”一人跌跌撞撞衝上殿來。發絲蓬亂,臉色灰白,一身白色中衣斑斑血跡,走路一瘸一拐,似受傷極重,慕容烈風認得此人,他正是同梁庸一道出使天祈的使臣譚天韻。
“我西梁幾輩人努力,方換來今日安定平和之局麵,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國力得以發展。陛下且不可輕信小人,毀我西梁百年基業。”譚天韻聲音悲戚,老淚縱橫。
“譚天韻,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之前給你的懲戒似乎太輕了,來人,拖出去,斬!”梁庸一改先前的溫和,麵色陰沉。
“慢!“西梁皇發聲:“愛卿,朕知你一片忠心,然大勢所趨……你下去吧,回家好生將養身體。”西梁皇歎息一聲,不難聽出語氣中蘊含的猶豫不決。
“臣不走,臣今日願以死明誌,若臣一死能挽救萬千百姓,臣死得其所,陛下保重龍體,臣先走一步了!”說罷,譚天韻猛地撞向雕龍盤柱。
“攔住,快攔住他!”西梁皇高聲驚呼,待得倆武士衝上前,卻也為時已晚,譚天韻腦漿迸裂,當場氣絕身亡。
“愛卿,愛卿啊,你這是何苦!”西梁皇從龍椅上站起,
雙手撐住龍書案,麵露悲痛之色,“抬下去,厚葬。”
眼見忠君愛國之臣死於眼前,慕容烈風心中悲痛萬分。殿內隨行的幾名文武大臣也均是搖頭歎息。
兩個甲胄武士迅速上前將譚天韻屍首抬出殿外,並另行有人清理了大殿。
“父皇,不可因譚天韻之言有所遲疑,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看出了西梁皇心中的動搖,梁庸立刻說道。
西梁皇重重歎息一聲,跌坐在龍椅上,“隨你吧!”
“拿下!”梁庸再次下令。
甲胄武士一擁而上,將慕容烈風團團圍住。事已至此,慕容烈風知道多說無意,一探手抽出青虹劍,龍吟微鳴,光芒大作。梁庸驚駭之下,竟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疾如閃電,快似流星,行雲流水一般。武士們隻覺白光一閃,刀斧已脫手。即使深陷重圍,慕容烈風也未傷人性命,隻是刺傷他們手臂,讓他們暫時失去攻擊能力。
在慕容烈風被圍攻時,紫焰軍所在驛館也被三千精銳士兵包圍。
“放箭——”頭領一聲令下,無數箭矢射向小樓,密麻麻,黑壓壓。
早聽聞紫焰軍神勇無敵,頭領為謹慎起見,采取了這種遠距離進攻。但折騰了半天,沒遇到任何抵抗。
感覺到不對勁,頭領帶人衝了進去,然後,傻眼了。那裏,早已人去樓空。
人呢,人去了哪裏?頭領氣急敗壞抓住身旁士兵的衣領,狂吼。從慕容烈風帶領紫焰軍進駐這裏那一刻起,他就派人監視,白天黑夜,從不間斷。究竟,他們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裏的?頭領痛苦的抱頭蹲在地上,怎麼也想不明白。
半柱香的時間,一百多武士輪番圍攻,卻沒有一人能近身,眼看慕容烈風就要衝破包圍圈。
啪啪啪——拍掌聲想起。
一老者自殿後踱步而出,年紀在六十歲左右。身著藏藍色衣衫,外罩青灰色鬥篷。頭發卷曲,額頭寬闊,眼呈褐色,鼻子高大,兩腮蓄滿胡須。來人正是草原大巫師,亦是突厥第一謀士——戈沙。
智計百出,狡猾如狐,數次交手,慕容烈風對他怎會陌生?一見之下,心念鬥轉:他在這裏,是不是說明西梁和突厥已然結盟?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天祈可有事情發生?
“慕容將軍在此見到老夫,應該感到驚訝吧?”
壓下心內震驚,慕容烈風麵色平靜無波,淡然開口,“戈沙謀士出現在這裏,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
“好好好,老夫就喜歡聰明人。”戈沙朗聲大笑,“既然如此,慕容將軍應該明白,今日是走不出這裏了。”
“想取慕容烈風性命,不難卻也不易,要看戈沙軍師有沒有這個本事。”
戈沙退立一側,示意梁庸繼續。
“來人啊,弓箭手準備。”梁庸皇眼中有著無法掩飾的驚恐,打定主意,無論付出怎樣代價也要誅殺慕容烈風。
“來人啊,來人……”梁庸連喊了三四聲,而外麵的人就像是睡著了一般,無有任何回應。
“別叫了,他們累了,需要休息!”伴隨著清脆悅耳的說話之聲,小小少年,踏風而來,身形一旋,在滿室碎光流影中翩然降落。晶瑩的,猶如冰綃霜淩;漂亮的,仿似花間精靈;幹淨的,宛若草露清珠。眉目如畫,眼神清亮,悠閑自在的好像在逛自家後花園。
慕容烈風不敢置信地回首,一刹那,心潮澎湃。他的辰夜,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沒錯,來人正是君辰夜,事先埋伏的三百弓箭手悉數被他用迷藥放倒,至於休息多久,那,就要看君辰夜的心情了。
君辰夜古靈精怪,慕容烈風不是沒想過他會偷偷跟來的可能,但想歸想,路途遙遠險峻難行,慕容烈風無論如何也不希望君辰夜涉險。
“借過,借過!”君辰夜大模大樣走了進來。
從沒看過如此好看的孩子,西梁武士齊齊被震撼住,好似受了蠱惑般,不由自主地為君辰夜讓了一條路。等他走過才驚覺:這好像……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