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七十六章是福還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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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看著傻傻的,卻是骨骼清奇,天賦極佳,是一塊難得的練武的好料,不得不說幽冥他老爹獨具慧眼,打小就培養他。
擔水,打沙包,劈腿,蹲馬步,踢百木樁,倒立……幽冥會走路沒多久就開始練習這些,基本功那叫一個紮實。身體看著瘦瘦的,卻是柔韌有力。
幸好早就練了這些,否則十四五歲的少年骨骼都長成了,長硬了,再好的資質那也是白費了,
老爹被安頓好了,幽冥心無雜念,又因為心中有著保護君顏陌的執念,起早貪黑,肯下苦功,稍稍經高手一點撥,可謂是一日千裏,雖是入行最晚的,卻是進步最快的。
三年時間裏,幽冥苦練功夫,君顏陌忙於豐滿自己的羽翼,兩人幾乎沒有交集。
三年後,呂尚在同期的一百二十人裏選出排名前九之人,而幽冥又是這九人之中的佼佼者。
在戴上麵巾那一日起,呂尚為九人分別賜名,或者說是代號,幽冥卻是認真對待這個名字的,畢竟倆字不是?他爹以前都喚他“三”兒的——隻因排行老三。
三年時間裏,幽冥無時無刻不在記掛著君顏陌,想知道那個小少年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危險,本以為開始執行任務後很快就能見到他,不想半年過去了,一麵也未曾見到,安排任務的人是呂尚,回來要稟報任務的人還是他,除了一件事——監視慕容烈風。
在別人寧可執行暗殺也不願意要這個任務時,幽冥接了過來,在書房見到君顏陌的那一刻,幽冥心中的喜悅幾乎壓抑不住。
那個小少年長多大了,和以前一樣的好看,卻比以前更加的傲氣了。
在冰冷的對答中,幽冥知道君顏陌已經忘記他了,幽冥心中不無失望的,但他很快適應了,既然做了暗衛,那就是沒身份,猶如影子一般存在的人,記不記住也無妨的。
如果僅是忘記,也不算太難接受,幽冥無比期待滿心歡喜的第一次見麵還被打了。可想而知,當時幽冥的心。
其實,君顏陌沒有忘記幽冥,他一直記得這個人的存在,隻是幽冥今年十七歲,較之三年前,長高了,壯實了,聲音也變了,還蒙著麵孔,君顏陌沒能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的。
……
一晃三年過去了,而真正守在主人身邊的日子連一個月都不到,每時每刻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這一個人。
到底從何時起這般的眷戀,這般的思念,又是這般的放不開手呢?也許……從第一次見麵就將這個人放入胸口了吧?
君顏陌的體溫迅速回升,沒過多久,悠悠轉醒,幽冥先是確認了一下,而後欣喜低喚:“主人?”
此時,幽冥的麵巾又好好遮在臉上了。
鼻尖處縈繞著夾雜絲絲腥臭的濃重血腥味。君顏陌警惕的看向地上死去多時的金絲蚺,坐起身的同時,探上幽冥的脈搏。
氣息不穩且微弱,受了嚴重的內傷,君顏陌眉頭緊鎖。伸手去拉幽冥的衣襟。
“主人……”幽冥向後微微閃躲。
“別動。”
衣衫被拉開,胸口完全暴露在君顏陌眼前,幽冥麵色一紅,此時無比感謝這塊遮麵黑巾。
胸口處一枚鮮紅掌印赫然其上,君顏陌咬住下唇,他果然傷了幽冥,那時也沒個控製,出手不知有多重!
向上一眼掃到肩頭處,君顏陌倒吸一口冷氣。
幽冥來不及阻止也不知該如何阻止,整個肩頭的衣衫褪落,看到他那腫的有些發紫的肩頭,君顏陌顏陌眼中驀然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內傷加外傷,傷上加傷,怪不得脈象如此微弱。他意識模糊這段時間,到底該死的發生了什麼!
君顏陌從懷中掏出玉瓶,倒了一粒藥丸送至幽冥唇邊,幽冥想也不想的張口含住,咽下。
接著,君顏陌拔出匕首,在火上烤了烤,蹲跪到幽冥身側,在肩頭處qing吹著冷氣,輕聲道:“會痛,忍一下。”
幽冥想說自己可以,卻又貪戀著這樣的溫柔,貪戀著指尖下的溫度,抿了下薄唇,低聲回應道:“是,主人。”
君顏陌快且準的在肩頭處劃了一個十字口子,立刻有黑紫色的血液流出。等待片刻,他掏出玉瓶倒了些藥粉在上麵,撕下內襟仔細包紮好,然後又體貼將幽冥滑落腰間的衣衫拉起,先是中衣,再是外衫,幫他整理好。
這期間,幽冥的喉結上下滑動,想說這樣不合規矩,想說他自己來,最終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口。身側的手掌用力握著,隱忍並快樂著,仿佛置身雲端。
幽冥以為結束了,但沒有。
君顏陌繞到他身後,手掌貼上背心,絲絲內力緩緩注入。這回,幽冥無法忍了,側過頭,“主人,不可。”
“別亂動,你的傷快點好了才可以保護我,你想讓我有危險?”
幽冥雖然覺得這話有禮,卻又覺得這樣的做法不妥,但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隻得閉眼盤膝打坐。
幽冥本身內力渾厚,隻是一時受重傷被壓製住了,一開始借助了些君顏陌地內力,經脈打之後內力綿綿不絕,充盈豐沛,
bangeshichen,幽冥睜開眼,道:“主人,幽冥無礙了。”
君顏陌收手,再次覆上他的脈搏,感受到趨於平穩的脈象時,心下歡喜。臉頰貼靠shang幽冥未受傷的肩頭,自後麵環抱住他的腰身,柔聲道:“幽冥,謝謝你。”
他未命令幽冥做的事,幽冥卻為他做了,若是沒有幽冥,他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
隻是,他怎麼清醒了呢?
同一時間,幽冥側頭,道:“主人,你體內……”
“我體內被司徒榮華下了蠱,但現在感覺不到躁動了。”
“可能和它有關。”幽冥抬手指向死的透透的金絲蚺。
君顏陌感受了一下嘴裏的味道,“幽冥,我是不是吃了……”
“寒膽。”
怪不得,這味道!他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幽冥還蠻有法子的,君顏陌輕笑了一下。
雖然暫時被壓製住了,但蠱蟲在他體內還是存在的,君顏陌感受得到。
是時候把這個東西徹底弄出來了,君顏陌抬腳走向金絲蚺,像是在報複它傷了幽冥一樣,匕首狠狠刺下,
“主人?”幽冥也跟了過來。
“等會兒我飲下它的血液,用內力將蠱蟲逼至手臂處,你用劍將它挑出來。”
對君顏陌出手,幽冥一百個不情願,但他知道現在別無選擇。
剛剛飲下第一口,那濃烈的冷腥味就讓君顏陌忍不住作嘔,幽冥伸手過去,輕撫他後背,眼眸中有掩藏不住的心疼,恨不得將司徒榮華碎屍萬段。
此刻,司徒榮華也沒閑著,身處密室之中,眼裏閃動著病態的有如走火入魔一般的瘋狂,嘴裏念念有詞,不停喂著母蠱鮮血。
自打君顏陌被幽冥帶走後,她就發瘋一般的挨個指尖放血,因為她感受到子蠱趨於沉寂,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在飲下兩口後,君顏陌逐漸適應了這個味道,不去想,不去感受,又逼著自己喝下兩大口,隨後催動內力。
心頭血液精純甘甜,蠱蟲一旦盤踞在此,就很難將它驅離。
但金絲蚺血液至陰至寒,子蠱一麵受其吸引,無比渴望,
一麵又畏懼著它的血氣,在兩難抉擇下,本能地就順著君顏陌內力的指引遊走,從胸口位置,緩緩流動向手臂,
感受到子蠱動了,司徒榮華眼中湧現狂喜,沒多久麵色猛地一變,猙獰無比。拔下金釵,一下刺破胸口,將母蠱放上去。想要子蠱脫離體內,沒那麼容易!
子蠱一頓,然後再次向胸口處回轉,君顏陌心下驀然一驚,額頭沁出點點冷汗,但他不敢動,閉著眼,眉頭微皺。
幽冥一把扯掉麵巾,俯身吸入一口血,傾身覆上君顏陌的唇,君顏陌本能的飲下,連續三次過後,子蠱再次遊動向手臂處。
幽冥拉起君顏陌衣袖,不去看那白皙細膩有如上好骨瓷一般的手臂,隻是伸手輕握,細心感受著,突然,眸光一冷,手中長劍出鞘,快穩準地挑出一物。
一段黑色的小母蠱兩圈的醜陋蟲子在地上劇烈扭動。君顏陌睜眼望去,語氣嫌惡,“好討厭,弄死它吧!”
本是一劍就能解決的問題,幽冥卻揮出了十劍,劍網密集,一片光影,隨後劍氣一凝,子蠱的渣粉悉數落在了金絲蚺身上。
有些蠱蟲死而不僵,隻要本息尚存,在一定環境下,就會重聚蠱息,凝蠱體。但顯然,這條子蠱是沒有機會了。蠱身不在不說,葬身之所還是克它死死的至陰至寒之地。
君顏陌輕笑,怎麼幽冥看起來比他還討厭這段蟲子呢?抬袖子拭了拭唇上的血跡,然後想到什麼,麵頰頃刻暈染成一片緋紅。別開眼,不敢看向幽冥。
幽冥比君顏陌好不到哪裏去,麵皮紅的都有些發燙了,隻是幸好有麵巾遮擋,才不至於難堪。吻地時候心無雜念,隻是單純地想喂血。但現在好了,一麵強迫自己念靜心訣,一麵又不可抑製的回想著剛才唇下微涼、柔軟的觸感,在冰與火中苦苦掙紮著。幽冥折磨自己,從來不帶手軟的。
在子蠱灰飛煙滅那一刻,司徒榮華這邊的母蠱身形暴漲,比原來足足大了一圈,然後“嘭”的一聲炸開,黑色的血液噴了司徒榮華滿臉、滿身。(應該是胸口)
司徒榮華嘔出一口鮮血,如支離破碎的布偶一般頹殘倒地,臉色灰白,眼神空洞,但,沒死。
有一句話,司徒榮華沒說,母蠱可以控製子蠱,子蠱也可以反噬母蠱。隻是,看誰更強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