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心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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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也許等有一天突然病死了,也就沒有煩惱了。雲霄,媽媽該怎麼辦?
看到媽媽的遭遇,我經常下決心,一定要比媽媽幸福,過上幸福的生活。衝出現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會得到幸福,可是他死了。嫁給寒君的頭幾年,我也認為自己能得到幸福,可是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是不是我象別人說的那樣,是那種注定得不到幸福的人呢?早年有過的結束自己生命的想法竟然蹦了出來,又被雲霄幫我壓了下去。我要對雲霄負責,即使我哪天拉不動自己了,也要倒在雲霄身邊。
小新說得對,我不是那種離得開感情的人,一旦嚐到過愛的滋味,就永遠離不了。要是現在有什麼東西來堵住我的心竅該多好,讓我絕心絕情,就再也不用痛苦了。
這幾天寒君都盡量不在我麵前提到海琳珠,但他回來得都比平時晚半個時辰。有小太監猶豫地告訴我海貴妃每天都到下朝的地方等著,纏了幾次後付寒君也會陪她到禦花園走走。除了我她可算是最不守宮規的人,其他妃子看她成功,也趕緊行動起來,紛紛在禦花園巧遇皇上。
我這幾天都懶得動,今天忽然興致起,拿上自己的匕首,朝禦花園走去。
果然是春色滿園啊,海琳珠在草地中間跳著闊族的刀舞,付寒君背對我坐著,看得很認真。旁邊圍坐著很多妃子,沒有我果然大家都其樂融融。
海琳珠看到了我,刀舞跳得更加快疾,真的不愧是擁有草原第一美女的容貌,可惜,身體裏邊沒有衝媽媽的半點豪氣。
寒君還沒看見我,也沒有感覺到我,他看得很投入。其他的妃子看見我來,皆臉色發白,大氣
不敢出。
“海貴妃跳得真不錯,皇上要是給她奏琴,那真是太配了。兩人絕對是天做之合啊,可惜女的是狐狸精,男的喝了迷魂湯。”我走到寒君旁邊冷笑著說。
“蘭蘭。”寒君看見我來了,激動地一起身,將椅子都弄倒了,用得找這麼害怕嗎?
“皇後說話的口氣好象想獨專?”海貴妃自在地將匕首在手裏轉了一個圈。
“我獨專又怎麼樣?”我環顧四周:“你,你,你,還有你們,隻要我是皇後,誰也別想動我身邊的男人。有本事的,就把我從皇後位置拉下來,這個臭男人,你們搶,我還不想要呢!”我想我離瘋不遠了,現在連這些話都說得出口,而且毫無畏懼。
“蘭蘭,你說什麼呢?”寒君的眼神表明,他也認為我瘋了。
“我說,有我在,她們別想碰你,一根毫毛都別想。我軟弱過一次,我的寒王就沒了,我不會再軟弱了,我不會把剩下這不多的寒王也弄沒的。你想碰她們嗎?廢了我啊,殺了我啊,哈哈哈哈——”我對著他喊。
“蘭蘭,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將手一揮:“我等人等瘋了”我慢慢繞著場地轉圈圈,看著周圍討厭的宮牆,悠悠地說:“我的相公很愛我,我們有一個幸福的家。我還想,我的家會永遠那麼幸福下去。有一天,他騎上了他的白馬走了,他說他要去做大事。我等啊等,盼啊盼,他終於做成大事了,拋下了我們的家,住進了這個地方。我帶著孩子追進來,卻再也找不到他了。相公,你在哪啊?你的蘭蘭在找你,我快看不見了,相公,你不要我們的家了?你的蘭蘭快死了,相公。”我哭了起來:“蘭蘭還害怕。”
“蘭蘭,我在這,你眼神別亂,看我,看我啊。”有人輕輕地拍著我的臉,
我好不容易將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有點熟悉:“你是誰?”
“蘭蘭,我是你相公啊,蘭蘭,你別嚇我。”他腦門出了一些汗,嘴唇發抖,可我不認識他。
“你不是我相公,你不是他。”我搖搖頭。我的寒君啊,總是溫和地笑著,每天起床送我一個甜甜的吻。穿著淡雅的衣服,坐在聽音閣摟著我微笑著彈琴,象仙人一樣。或者,每天早上,我會在他健壯的胸膛裏醒來,纏綿一會賴個小床。他會起床給我煮早餐,然後將我騙下床吃他做的男人飯。親他一下他會很自豪地說:“做我拓拔衝的女人不錯吧。我的相公騎白馬走了,不對,騎黑馬走了。
對,他在我睡覺的時候走的,我和他還有了雲霄,又好象不對啊。他是怎麼走的呢,是不是我這個多餘的人惹他心煩了,他就走了?
“蘭蘭,別怕,你們快去叫禦醫。”
“皇後原來用的是這些手段啊,裝瘋。”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很刺耳:“可別把卑鄙手段用在我海琳珠身上,不然,我一刀下去,先殺了皇後,再自殺償命。”
“你給我閉嘴!!!:旁邊的男人突然吼了起來。
“你敢殺我,敢就動手啊。你也配叫海琳珠,幾個月前剛改的名字吧。”我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這些話不由自主地從我嘴裏蹦了出來,不知什麼力量地驅使,我張開雙臂,向她走了過去:“來啊,你敢刺嗎?”
她拿刀的手微微顫抖著,慢慢後退。
“你不敢,我可敢。”我拔出了身上的匕首,朝著她就刺,她尖叫著躲開。
“蘭蘭,把匕首放下。”後麵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我敏捷地一轉身,他的肩正好碰在我的刀口上。鮮血迅速染紅了他黃色的衣服,四周一片混亂。
“蘭蘭,把手放下。”他一手捂著傷口,一手來拉我拿匕首的手,我一急,匕首又沒入了一寸。
“蘭蘭,我是你的寒君啊,是雲霄的爸爸。”
他的話讓我的眼睛慢慢清明起來,一看,眼前的人真的是寒君,嚇得趕緊把刀一抽。血湧得更多了,我把匕首一扔,抖抖地按住他的傷口。禦醫妃子都湧了上來,我大喝一聲:“哪個妃子敢上來我砍了誰。”
“蘭蘭,別怕,寒君在你身邊呢。”寒君用好的手摟著我,另一隻手由禦醫緊張地包紮著傷口。
直到禦醫給他包紮完,他都沒有鬆手:“蘭蘭,我們回家啊。”他摟著慢慢地往回走。
“皇上————”後麵傳來了有點哀怨的聲音。
“不想死你就給我閉嘴!”他冷冷地說。
“蘭蘭,不理她,咱們走。”
我沒有心思聽他們的對話,隻是看著他肩上的傷,剛才我到底怎麼了,下手那麼狠。腦袋有點暈忽忽的。
回到幽蘭宮,寒君堅持讓禦醫給我把脈,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感覺怪怪的,很配合。禦醫給我檢查後一作揖:“娘娘這是操勞過度,吃點藥休息就好。”
寒君笑笑:“蘭蘭,我去看看雲霄。”說完和禦醫一同出去了。
操勞過度,當管家也不容易啊。
“蘭蘭,想不想吃我做的菜,我好久沒做過了。”寒君一回來就提議。
“算了,寒君你受傷了,傷好再說。”當了皇帝他再也沒做過吃的。
“那好,過幾天我給蘭蘭做。”他笑得溫柔無比。
接下來的幾天,他對我極盡遷就,說話都不會超過30分貝。要不是他穿著黃衣服,我還真以為寒君變回來了。雲霄也變得特別地乖,好象長回去了一樣,平時的小脾氣都乖乖收起來了。這樣養著,我的健康慢慢恢複,腦袋也不怎麼暈了。
蒙落少王派人送來拜帖,可能在一個月後要派使節出訪承天,這可是和平的突破。政事上的順利讓我們生活也更加順利,家庭的歡笑又飛了回來。某些東西被我們刻意回避,刻意遺忘。他回來得非常準時,有時候跟大臣事情沒談完,幹脆將大臣帶到幽蘭宮門外接著談。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著。
這天我們一家正開心地吃飯,李得全小心地將寒君叫了出去。他一去就是幾個時辰,是不是朝廷又出什麼變故了?我很擔心。讓人先別收拾桌子,等他回來一起吃。雲霄吃完飯上課去了,我叫雨墨拿了蓋子,將寒君喜歡吃的菜蓋了起來。
太陽有點偏西的時候,他終於回來了。
“雨墨,把菜讓人拿下去熱熱。”我一邊說著一邊幫他摘下披風,卻發現他裏衣的袖子上沾滿了血,嚇了我一跳:“寒君,是不是傷口裂開了?我看看。”
他竟然伸手將我擋開:“不是我的,是海貴妃的。她流了好多血,跟我阿娘一樣。”
“她怎麼了?又做什麼事來吸引你吧?”我隨手將披風扔到椅子上,自己去飯桌旁坐好,都懶得去猜發生了什麼事了。
“蘭蘭,你知不知道絕珠?”他頹然地在我對麵坐下,眼神探究地盯著我。
“知道,絕珠嘛,一種劇毒,女子服食輕者終生不育,重者死亡。”海貴妃不會是中了絕珠吧。
“我說過,永遠不會碰她,為什麼有人還不相信?竟然讓阿離去下了絕珠。她現在生死未仆,流了好多血。當年我阿娘也流了好多血。。。。”
“付寒君,你別在那說你的痛苦曆史,你不就是說絕珠是我下的嗎?對,我告訴你,是我下的,她死了沒有啊,我盼著呢。”我不知為何突然笑了,口不擇言地胡說了起來。
“你,為什麼?”他好象在忍著什麼。
“因為我知道她想要跟你上床。”我明白現在我臉上的表情是最惡毒的表情:“你呢,說不定哪天就會撲到你阿娘的懷抱裏了。萬一要有了孽種,我可不相信她會對我的雲霄手軟。”
“不許說孽種!!”他第一次對我吼。
“我就說,孽種,孽種,孽種——”
清脆的耳光聲,耳朵裏有好多蜜蜂在亂飛,左臉火辣辣。我跌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臉,好疼。好象有什麼東西砸到地上,摔得粉粉碎。他驚訝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我,
“皇上,叫人來抓我吧,為你的海貴妃報仇,順便為你的阿娘報仇,你這個孽種。”我回過神,狠狠地看著這個男人。
“為什麼?啊——”他一腳將桌子踹倒,發瘋地飛了出去。
“娘娘。”雨墨想來扶我,我沒理,爬過去捧起地上還沒灑的一碗飯,就著半碗未灑的菜,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吃幾口,有幾滴淚就掉進碗裏,再吃幾口,又掉幾滴。飯的味道都變苦了,苦味刺激了我的神經。
吃完站起來:“我去小國舅府,如果皇上現在要派人來抓我,現在就動手。如果一會抓,到那去或者等我回來。”
渾渾噩噩地晃到了小新的府上,沒讓通報就闖了進去,猛地拉開澡池的門。小新全身赤裸地泡在水裏,看見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瘋狂地跑上來將我摟在懷裏,查看著我臉上的指印:“姐姐,他打你了?小新給你拿藥。”說完轉身就要去拿藥。
我死命地抱住他,一字一句地說:“小新,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