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逃亡之路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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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哪開?”這回是珍娜問了。
    “到加拿大。”我答。珍娜回頭看了一眼華萊爾。華萊爾似乎有點不滿,“看我幹嘛?李先生說往哪開就往哪開。告訴你們,從今起,李先生的話,就是我的話,一律執行。”
    如此信任,我很有點感動。但波姬絲仍扭過臉來,望著我,“我們這不等於逃跑嗎?”
    “是逃跑啊。”我笑說,“先逃出生天,才有下回分解,是不是?”
    波姬絲似懂非懂,可聽到“生”字,她的臉上便流露出一種欣慰之情。她太顧及我的生命了。
    “李先生,照你的意思,他們還有第二波的攻擊?”華萊爾問道。
    我答非所問地說,“我們中國人下象棋,目的就是捕將獲帥。為了捕將獲帥,是百次千回地進攻的。”
    聽罷,華萊爾不禁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
    無疑,他華萊爾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了。
    “這跟我們打藍球一樣,非投中不可嘛。”泰森活學活用,一下由我所說的象棋聯想到藍球去。他這麼一活學活用,馬上在我的印象中加了分。說明,他並非四肢發達的人。
    晚上十二點多,我們才到達加拿大的多倫多。這是一座擁有近百萬人口的城市,也是白求恩的故鄉。我老爸小時候讀書的課本,就有有關白求恩的課文,好像還是毛澤東寫的《為人民服務》吧。我老爸那時代,學雷鋒,學白求恩,學王傑,學劉胡蘭等等,學的多了。不知道我老爸學了誰。倒聽他常說,“雷鋒是個矮個子。”
    言外之意是什麼?老爸沒說,我更沒去想。
    進了多倫多市中心,大家都鬆了一口氣,而疲憊也爬上了臉。從良心上說,我真希望大家能在多倫多找家賓館,好好衝個涼,好好睡一覺。但這是不可能的了。
    匆匆在一家小酒館吃了東西,我便說,“走,我們繼續走。”
    “大家都這麼……”波姬絲顯然想說“大家都這麼疲勞,是不是休息一晚再走?”
    我打斷她的話道,“堅持一下吧。”
    泰森主動換下珍娜,自己開車。華萊爾則讓出位置給我坐,自己和珍娜坐在後排。
    “方向?”泰森問道。
    “往北。先到伊斯特梅恩。”我答。那是遙遙兩千裏的路途。
    波姬絲靠到我身上,“難怪在途中你要我們買那麼多衣服。”
    “我怕冷嘛。”我笑說。
    波姬絲不由挨得我緊緊的,仿佛要將身上所有的暖意,全都傳遞到我的身上。我抱著她,讓她埋入我的懷裏。靈魂溫柔地對她道,“親愛的,我的小公主,我知道你很累。而且是心累。在你這一生中,今天的經曆應該是最驚心動魄的了。”
    “是啊,我都快傷心死了。”她的靈魂答。
    “為了我,你還擔憂死了。”我的靈魂說,我禁不住吻了一下她的臉蛋。心裏很是為她的深愛動容。
    “睡吧,親愛的,我的靈魂會暖著你的心的。”我貼著她的耳根,悄聲說。她輕輕“嗯”了一聲,甜蜜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往北走,並不是我的所想。我這廣東人,什麼都不怕,就怕冷。所以每回出遊北方,我都要挑選夏天的時候去。盡管我很愛看下雪,很愛看雪中的景色,也為雪寫過不少的詩。可真正要麵對時,我卻極難拿出勇氣來。這下沒辦法了,是我的隱形對手逼著我這樣做的。我跟波姬絲說過,我有辦法避開對手靈魂的追蹤,這就是其中一法。道理很簡單,我是南方人,靈魂自然也是南方化了的,所發出的香味,自然也就充滿南方的氣息。若我留在紐約,隨時都會被對手發現。再嚴密的保護都是沒有用的。下過象棋的人都知道,隻有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死守是怎麼也守不住的。總會有漏洞,總會有可乘之機。
    據說,斬魔教手中已經有了核武器。
    白天,他們的行動沒得逞,下一步來個小原子彈,將我和紐約一齊化為灰燼,是極為可能的。
    我死無所謂,那麼多無辜的人為我而死的話,我是連靈魂都無法安生了。
    到北方,到最冷的地方,我的靈魂發出的香味,自然就是另外一碼事。對手也就難以追蹤。等他想到我在北方的時候,他還得花上一段時間來調整自己的靈魂,才能進行追蹤。
    因為靈魂也是知冷知熱的,而且比我們的肉體更敏感。
    唉,這個世界有時是倒轉來的,正義一方本是獵人,本應去獵殺邪惡,眼下邪惡反而成了獵人,我們則成了他們的獵物。
    這逃亡的恥辱,深深地刺痛著我。
    可我又有什麼辦法?恐怖分子可以毫無緣由地向任何一個地方投擲原子彈,我能嗎?想都不會去想。想得更多的是,如何避免無辜者受到傷害。
    我不願再往下想。越想準是越悲傷,我不希望悲傷的情調再感染到波姬絲身上。白天已經夠她傷心了。
    看,波姬絲發出了驚叫,她的手指狠狠地掐著我,掐得我發痛。
    連發出幾聲“不不不”的恐叫,波姬絲醒了,睜開眼,望著我,突然緊緊地摟著我,哭了起來,“親愛的,我夢到你被他們殺了。”
    我忙輕撫著她的頭發,安慰道,“親愛的,沒事,沒事,我不好好的嗎?你放心,他們殺不了我。放心,啊。”
    波姬絲仍哭,“親愛的,那是跟真的一樣的,實在是太恐怖、太恐怖了。”
    “我知道,你白天太擔心我了,所以現在就發惡夢了。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且,你又那麼愛我。”我抹去她的眼淚,說,“好了,不哭,我的靈魂會好好陪你睡的。”
    “嗯”了一聲,波姬絲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我趕緊將目光投向窗外,望著夜幕下的原野。有點月色,有點星光,本就寂靜的原野,更給我一種靜而致遠的感覺。我的靈魂馬上遠到唐朝,跟王維在竹林下品茗下棋。悠然自得的舒適,頓如春和日麗的柔風,溫柔地輕撫著波姬絲的靈魂。她的靈魂波動太大了,反差太強烈了,極需我的我靈魂送去柔和的詩意,一圈圈漣漪地將她帶向八月的平和湖水。
    我很愛李白,但他老人家的靈魂也是上天落地的,一個不小心,太陽他也敢摘下來,那無疑又給波姬絲帶來十萬座火山爆發。
    漸漸,波姬絲發出了輕微的柔和的鼾息。我才鬆了一口氣。不過,棋還照樣跟王維下,靈魂還去接聽清靈靈的鳥鳴。
    我發現,泰森的車開得很穩。
    公路上極少見車來往。
    望望天星,我知道這時已是淩晨兩點多。
    羅伯納睡著了。
    珍娜也靠在華萊爾的身上睡著了。她知道,到天亮,就輪到她開車了。
    華萊爾若有所思。顯然,他也在思考著下一步怎麼走。
    我想,不管他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我心裏所訂下的行動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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