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金蟬脫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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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彙入川流不息的車流當中,我才算鬆了一口氣。因為表麵上,我們的車子和大多數車子一樣,很平常。平常其實就是一種安全的象征。槍打出頭鳥。像華萊爾,一眼望去,誰也不會以為他是高級特工,而且還是反恐小組的組長。美方將他安排到我身邊,無疑是經過深思熟慮。我和他走在一起,就像一對文學教授,與槍啊打啊殺啊毫無關係。華萊爾也有三十七八歲了,對這個年齡,我是比較信任的。他不但擁有比較豐富的人生經曆,而在特工這一行,也正是到了爐火純青的時候。果斷而又充滿理智,勇敢而又不失智慧。
泰森和珍娜雖然顯眼,但他們年輕,精力充沛,是華萊爾少不了的得力助手。智能時代,電腦專家定然不能少,所以羅伯納也是我們小組的一個寶。
“親愛的,該怎麼走?”波姬絲突然問道。
“往西走,現在是十點多鍾,過一個小時,看到路邊汽車旅館就開進去。”我說。
“好的。”波姬絲答。
路邊的景色都不錯,我的目光不由投向遠山、田園、小河。
靈魂那家夥就像小鳥回歸到大自然,飛出我的身體,一頭就紮入清澈的小河,跟河裏的小魚小蝦嬉戲去了。真像我小時候,光著身子跳進鄉間小河的情景。連條褲衩都覺得是多餘的。
靈魂也有負擔?也需要光身洗上一把?
靈魂啊,我的好兄弟,真該跟你幹一杯酒。你知道我是不愛聽別人說教的,更愛形象的啟發,通過形象去聯想,去發揮,從而得到完滿的答案。我不怕告訴你,我參加高考的時候,數學得的是零分。很丟人,是吧?實則這正是基因完全徹底遺傳的結果。我老爸參加高考,數學也是零分。當時,隻要他的數學有二十分,他就能順利地上大學,也進入科班出身的行列。然後幹個公務員,當個小官,見到比自己官大的像條狗,見到比自己地位低的像條狼,一生也不會有一句自己的真話,也就如此毫無靈魂地“風光”地過一生吧。自然就與詩無關,與我的重慶媽媽無關,更與我無關了。
我媽就笑說,“看你父子,像的真的沒藥救,連數學都一樣的考零分。”
“媽,我可是一百分哦。”我的孿生妹妹馬上跟我劃清界線。
“你像我嘛。”我媽開心地說。其實我媽也是學文科的,而且散文的筆法一流,對愛的闡說,令我老爸讚賞不已,馬上將自己的靈魂砸到我媽身上去了。當然,我老爸是個唯美的人,而我媽又是重慶的美眉。這是前題。
一切都有個前提。
我們眼下這麼被動的前提是什麼?是沒有隱私。坐的車有衛星全球定位,到哪都知道;手機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被人監測到。半個世紀前,車臣的反叛頭目杜達耶夫就是因為打手機而挨了俄羅斯的導彈;拉登的第三號得力助手,也是因為打手機而被俘。
我的靈魂跳到河裏去,可不是白跳的,它在給我暗示:我們該金蟬脫殼。
這時,波姬絲已將車開進路邊的一家汽車旅館。
進了餐廳坐定,不容他們說什麼,我便對侍應道,“吃唐餐。”
“好的,要炒什麼菜?”
我一氣點了五六個。
並非完全討厭機器化的西餐,而是唐餐更能讓我感到一種激情。唐餐也即中餐。美國佬就是壞,就是不叫中餐,而叫唐餐。不過,也不能怪,人家是研究過我們的曆史的,唐朝在中國數千年的曆史中,是最輝煌燦爛的。唐朝的GDP在當時的世界裏,是相當於美國現在的十倍吧。而且,唐朝並非沒文化的暴發戶,隨手一抓,就可以抓出一大把相當於獲諾貝爾文學獎的詩人、作家來。
盛世啊,誰不向往?
當中國人在美國的人口比例僅次於黑人之後,唐餐已遍布全美,漢語也作為第二種官方語言來通行。餐桌上雖聞刀叉聲,卻也見筷子頻頻起落,無聲地伸向自己的所愛。
拿起筷指,蘸上茶水,我在桌麵寫下“金蟬脫殼”四字。
華萊爾很醒目,也拿起筷指,蘸上茶水,在桌麵寫,“全部。”
“全部,所有的一切。”
“照辦。”
“吃完飯,泰森、珍娜開車往回走一百裏,將車開進任何一座小城的停車場,向總部通報一聲我們安全就行。別的話都不用多說。再偷一輛三淩日吉,拆掉所有通訊設備、定位裝置。然後往我們這邊開,我們會在十裏外的路邊樹林等你們。”我用筷子寫完,望著華萊爾。華萊爾點了點頭。
吃完飯,我們馬上行動。
我、波姬絲、華萊爾、羅伯納走出旅館後門,踏上了鄉間小道。
我們出門之後,泰森、珍娜才去開車。
走在鄉間小道,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我感到特別的舒服。靈魂跑回來,並沒馬上回到我身上,而是親了親波姬絲的脖子,使波姬絲癢癢的,禁不住發出開心和笑聲,它才進入我的身子,“啊,跟魚蝦們玩得真快樂。”
“那麼快樂,還回來幹嘛?”我故意道。
“我愛你啊,是假的。是因為你愛波姬絲。”靈魂答。
這個壞蛋。
這個壞蛋要我走到波姬絲身邊,要我挽起波姬絲的手,要我問,“親愛的,累了吧?”
波姬絲笑說,“當然累了,有車不坐,讓我們走路,是想要我們回歸原始啊?”
“是啊,你親愛的就是要讓我們回歸原始。”華萊爾插話道,“所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高科技好是好,但你會用,別人也會用,那就等於沒有了特別的地方。沒有特別的地方,怎麼出奇製勝?”
“我是故意說他的嘛。”波姬絲道。
看到羅伯納提著電腦,我不由一愣,馬上道,“羅伯納,快把電腦裏的無線裝置拆了。”
羅伯納望著華萊爾,顯得有點為難。
“拆。”華萊爾堅決地道,不留半點商量的餘地。
羅伯納隻好停下,打開電腦,拆掉無線網卡。
“有全球定位裝置嗎?”我仍不放心,因為他既是電腦專家,自行裝上些什麼東西,是很正常的。
果真,羅伯納紅了臉,“有。我馬上拆,馬上拆。”
“將它恢複到最原始的狀態。”華萊爾道。
“是。”羅伯納答。
我這才放心挽著波姬絲往前走。
畢竟,羅伯納是專家,不過幾分鍾,他已完全搞定。
一切都如期進行。
當我們走到十裏外的樹林,還不到兩分鍾,泰森開著三淩日吉來了。
上了車,我道,“由珍娜來開車,泰森你坐車後排。”
泰森朝我笑了笑,卻又扮了個鬼臉。
想想他身高差不多兩米,坐在低矮的車後排,肯定是要屈就了。不過不這樣不行啊。想想,一個黑人開著車,車上坐的是白人美女,一個中國詩人,這不明擺著是一個特工小組的組合嗎?傻瓜都會看得出來啊。
羅伯納年輕英俊,坐前座,跟珍娜顯得是一對人兒。華萊爾和波姬絲居中,我坐後排。
泰森上了車,坐在我身這,親熱地抱了我一抱,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道,“我們真是一對兒。”
“想得美吧你。”波姬絲回過頭來笑說。
“就是想得美,我要把他娶回家,再嫁給我妹妹。我妹妹可像當年的網球公主小威廉姆斯啦。”泰森得意地說。
這家夥,還有點了解我。我老爸最愛看的就是小威廉姆斯打網球,還有句名言:“想做男人,看小威廉姆斯;想陽萎,看中國足球。”
老爸有其好,我豈能不被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