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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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鎖好房門,倒頭躺在了床上。一閉眼就想起了熙賢的臉,不對,我早已分不清那是熙賢的臉還是碧玉的臉,相似的臉、相似的眼、相似的聲音、相似的感覺,可惜他真的不是他,為什麼我會在失去他之後才愛上他,才明白他的愛。
漸漸的他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我頸上的玉佩發出幽幽的熒光,卻感覺體內迷離的魂魄向空中飄起,穿過了窗子房屋,隨著風一直的向最東邊飄去,飄了很久很久,離地麵也越來越遠。突然現代化的東西都出現,看了看自己的樣子,竟然是出車禍那天穿的衣服,我竟然還來到了熙賢的家,他正睡在書房的床上,房中都是凋落的薔薇花瓣,地上到處散落著空酒瓶和我的照片。他清秀俊逸的臉早已胡須滿麵,頭發也隨意耷拉在一旁,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手中緊緊拿著我們以前的合照,左手還抓著一隻戒指,耳中插著CD機的耳機,雙眼緊閉著,似乎已經睡著了,眼角還不時的溢出淚水。我快步向他走進,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口中叫著:“熙賢哥,熙賢哥,醒醒啊!我是語妍。。。”他的眼睛緩緩張開,看到床邊的我,眼中帶著驚喜,他猛的抓住我手,“語妍!語妍!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好想你啊。”然後一把將我抱進了懷裏,我也反抱著他,道:“熙賢哥,我是語妍,我真的是語妍。你。。還好嗎?”他抱我坐了下來,“從你八年前離開我那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好過。。。”我用手撫上了他滄桑的臉,“對不起。。。”他用唇覆上我的唇,眼角又不自覺有淚珠滑落,看著我喃喃道:“那天我尾隨著你回國,卻在機場失去了你的蹤影,又不知道你的家在哪,就隻有去了警察局,我的中文不好,直到第二天才得到你的地址,我在你家門口等了很久很久,也沒見你回來,後來警察來到你家,才知道你出了車禍,當場死亡,我一下蒙了,你知道嗎,我那天是準備跟你求婚。。。”求婚嗎?我以為是你不愛我了,所以才離開的。我看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麵的男人,心像被撕成了幾塊那樣的痛,“熙賢哥,我不值得你這樣的。。。”他越哭越傷心,死死抓住我的手,道:“值得的,因為我愛你啊!你死後,因為你沒有別的親人,所以我申請將你的骨灰帶回了韓國,讓你能一直留在我身邊。這八年來,每天晚上做夢我都奢望著能見到你,可是你卻連一個影子也不肯給我,後來我整夜整夜的都睡不著,看著滿房間你的照片,看著你最愛的薔薇,聽著你最愛的歌,仿佛覺得你從未離開。腦中總是閃現以前,你受了委屈會趴在我懷裏痛快的哭,你開心的時候會拉著我去海邊慶祝,想念遠方的爺爺奶奶時,你會獨自一個人盯著窗外發呆。。。其實,你曾經孤獨而冷漠的樣子,讓我敬而遠之,但是看到你渴望被保護的樣子,卻又不知不覺被你吸引,更加渴望得到你全部的愛。。。”聽著他的喃喃自語,我的眼淚也收不住了,八年,他竟然這樣獨自過了八年,他到底是怎麼過的啊。我將頭埋進他的勁窩,“熙賢哥。。。你忘了我吧。”他的身體一顫,“為什麼?八年的時間我都不能將你忘了,你認為就憑著短短一句忘了你,就真的可以。你現在真的不能回到我身邊嗎?你不能回來嗎?”他替我擦幹眼淚,我閉上眼,搖搖頭道:“我已經死了,你現在見到的隻是一個夢境,是虛幻的,所以你忘了我吧,好好生活。。。”他眼中閃現的神采立刻黯然,低落道:“沒關係,隻要能見你一麵聽聽你的聲音我就滿足了,也沒有枉費我這麼多年的等待。我答應你,我會結婚的,隻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我的愛已經給了你,再也收不回了。但是現在,你能接受我的求婚嗎?”我點點頭,說著他就拉著我走到桌前,拿出聖經,虔誠的問:“淩語妍小姐,你願意嫁給尹熙賢先生為妻嗎?無論貧窮還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我微笑點頭,“我願意!”然後我開口問:“尹熙賢先生,你願意娶淩語妍小姐為妻嗎?無論貧窮還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他大聲道:“我願意!”他拉起我的左手將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我也將另一隻戒指戴在了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我吻上了他的唇。這時,玉佩又發出了同樣的熒光,我又該回去了嗎。我認真的看著他深邃的眸子,“熙賢哥,我該走了,記住,我愛你!我永遠都是你的妻子,所以你一定要幸福。”他死死的抱住我不放,我的身體卻逐漸透明,他大聲說:“語妍,我的妻子。。。我會聽你的,我會好好生活,還有,我也愛你。。。”魂魄又隨著風給飄上了空中,熙賢哥的家,現代一切的一切也消失了,我又回到了那間古老的客棧,魂魄立即被吸進了身體中。
眼睛被一陣白光刺得睜開了,原來已經天亮了,我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陽光徑直照射了進來,一陣風也吹拂我的臉,看著左手無名指上閃亮的戒指,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經隨風而去了,往昔的美好卻留在了我心底。而從今天開始,我再不是淩語妍,而是真正的淩落清了。
洗漱打扮完以後,我就下樓和他們一起吃早飯了,卻看到了胡鐵花正懶懶的坐在楚留香身邊吃著菜,不遠處坐著高亞男,胡鐵花果然沒有失信,我們還沒到達薛家莊,他就已經跟我們彙合了。我悄悄的的走到胡鐵花背後,蒙住了他的雙眼,“猜猜我是誰?”楚留香看到我又玩這個,直搖頭。胡鐵花也不動,隻是用充滿酒氣的聲音,說:“是落清丫頭。”他竟然猜出來了,“你怎麼知道是我?”我疑惑的問。胡鐵花壞壞的說:“你身上帶著一絲奇異的香味,很好聞。”有香味嗎,我怎麼沒聞到。說著就在自己的手腕處聞了聞,確實是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好奇怪啊。我走過去掐著楚留香的臉,“怎麼不早告訴我?不過,楚大哥身上好像也有種鬱金香的香味,看來我不能當盜帥了。”他道:“我聞不到,你聞到了?”看來楚留香的鼻子真的有問題,笑著說了句:“看來我也要將身上弄成鬱金香的香味。”“為什麼?”胡鐵花問道。楚留香接著他的話,答道:“因為留下的香味不同,怕被人認出來。”胡鐵花搖搖頭,“我是問她為什麼要當盜帥?”我用舌頭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嚴肅道:“因為我想救死扶傷、劫富濟貧、行俠仗義。楚大哥就是一直秉承著劫富濟貧的信念,那麼我就堅持救死扶傷、行俠仗義的信念,我隻是想默默的做些事情,至於名號,不要也罷了。”胡鐵花點點頭,他看得出我不是開玩笑的,楚留香要收起了戲謔的笑容,高亞男剛剛一臉難看的表情也變成了讚歎看著我。
這時,無花也隨著紅袖、蓉蓉、甜兒、中原一點紅下樓了,無花精神奕奕的,正好與蓉蓉她們的精神不振成正比,中原一點紅還是原樣。我立刻過去給他們打招呼,“無花大哥,早上好!蓉蓉姐,紅袖姐,甜兒,早上好!行雲大哥,早上好!”無花親切的向我點頭,中原一點紅也微露出笑容,隻有蓉蓉她們三個,無精打采的說這話,還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你們這是怎麼了?”我問。甜兒委屈道:“還不是昨天回來晚了,也睡晚了,所以才沒精神。”蓉蓉和紅袖也同意的點頭。原來她們古代人從來不晚睡的,怪不得啦。我一臉見怪不怪,道:“想當年為了考試,我經常通宵K書,也沒成你們這樣子啊。”“通宵K書?”紅袖疑惑的看著我。遭了,順口說出來了。我急忙說道:“就是整夜不睡在看書。”蓉蓉佩服的看著我,“整夜?不睡覺?”我點點頭。胡鐵花卻笑著說:“看來落清比老臭蟲更適合當小偷。”楚留香也笑道:“嗯,起碼我還要睡覺,她竟然可以不睡覺的。”我知道他這又是在笑話我奇怪,懶得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