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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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會那些喧囂的聲音,隻是習慣性的在中原一點紅的身邊坐下,我低下頭默默的吃飯,“你的臉色不對。”他小聲說道。我輕輕搖頭,在他耳邊說:“可能是有點感冒了吧,沒什麼事的,你放心吧。”他聽了這才放心的認真吃飯。我抬起頭,眼光卻正好跟坐在我左手邊的無花碰到了一起,見他看我便給了他一個微笑,他輕輕對說道:“你的神色是有點不對,你到底是怎麼了,不要跟我說什麼感冒了。”我吸了吸鼻子,道:“就是感冒了,剛剛在船頭吹了風,所以臉色才不好的,等下我回房休息就行了。”他歎了口氣,“你還是不會照顧自己,叫我怎麼放心啊。”他或許以後會與我麵對相同的問題,不知道他是否能明白我的那份苦心。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很早就起床了,站在窗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洗漱穿戴好,就往船頭給凝月宮飛鴿傳書,讓師傅派人去淩雲山莊等候,切忌不能打草驚蛇,將山莊裏發生的任何事都飛鴿傳書給我,等我辦完這裏的事就會去和她們彙合。發完後就準備去找甜兒弄東西吃,經過船廳就看到楚留香、無花、胡鐵花、中原一點紅冷著一張臉坐在裏麵,似乎有不好的消息,我走了進去,坐在無花身邊,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半響才說道:“這幾天打探到一些消息,那刺客組織不辨是非不分善惡,隻以殺人為業,隻要什麼人出得起價錢,他們就會為他殺人。他們無論什麼人都殺,不管是黑道白道,就算是那些與武林毫無關聯的人他們也殺,他們簡直比殺人放火的強盜還可恨,強盜至少還會選擇對象。不過,好在無花打探到刺客組織的首領,好像跟薛家莊的人有關,目前還不知道是薛家莊的誰,而且派去薛家莊的人又失蹤了,所有我們在想對策。”原來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他們那個刺客組織的首領是薛笑人呢?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就這樣的告訴他們,便開口說:“楚大哥,那薛家莊可是‘天下第一劍’薛衣人的薛家莊?如果是的話,我到覺得應該親自去看看,說不定會有很大的收獲哦。”楚留香點點頭,“那現在隻有這麼做了,我們必須盡快出發。”無花和中原一點紅點頭同意了,胡鐵花拿著酒杯懶懶的喝了口酒,道:“我說丫頭,你怎麼每次都出現得這麼是時候啊,再這樣老臭蟲都要。。。”不等他喝完,我一把搶過桌上的酒壺,笑著說:“胡大哥,這壺裏若再是什麼極品佳釀的話,可別怪我浪費,我會給你全部倒到江裏。”說著聞了聞酒壺中的酒,是極品的花雕,他倒是會喝。他看酒壺又被我搶走,並沒有多傷心,隻是笑著道:“倒吧,反正是老臭蟲酒窖中的酒,我隻是偷出來喝而已。”楚留香一聽他是從酒窖中偷的酒,一下就跳到了胡鐵花的麵前,說:“老酒鬼,怎麼又偷我的酒喝,不是說過不許到我的酒窖中偷酒喝嗎,是不是想跟我打一架!”胡鐵花笑著道:“老臭蟲生氣了,都是你這丫頭惹得禍,看來我得馬上逃了,我可不想被老臭蟲揍。各位後會有期,我們在薛家莊見!”說完就從窗口飛了出去,逃得無影無蹤,突然一抹青色的影子也飛出去了,我想應該是在紅袖房間的高亞男吧。
次日,我們就往薛家莊所在的應天府出發了,兩個月後,畫舫停泊在了秦淮河上,我們上岸改為騎馬前行。這次出門前,蓉蓉給我專門又做了一張人皮麵具,跟上一張很像,她說為了讓我不被麻煩的人給騷擾,連夜做出來的,無花對我的新麵孔沒有多大的意外,隻是與平常一樣的和我聊天說話。
我沒有和蓉蓉她們騎馬走在一起,而是與無花並排走在中間,紅袖甜兒她們騎馬走在後麵,楚留香、中原一點紅走在最前麵。甜兒她們在後麵聊天聊得似乎很開心,時不時還發出悅耳的笑聲,感染得我們心情也很好,楚留香也和不喜歡說話的中原一點紅的說起話。我和無花也在馬上聊起天來,“落清啊,這次見你的改變太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他幽幽的說。我抿抿嘴,說道:“嗯,我是不是變得更漂亮了,嗬嗬!不過,人都是會變的。”他搖頭,“我指的不單是你的容貌,還有你的性情,你變得自主堅強,不似從前的單純柔弱。”我笑了笑,“是嗎,那你是喜歡我以前,還是喜歡現在的樣子?”他眨眨眼,說:“你以前的柔弱很讓人憐惜;但是現在你的靈動讓人會不自覺的被你吸引。”我隨意的問:“那無花大哥也被我吸引咯?”他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說:“不是吸引,如果說以前對於你的感情,可以說是出自於人的本性,本能的想照顧憐惜你;而現在,你的聰明,你的獨特,讓我很欣賞,也可以稱之為喜歡。不過依我看,前麵兩位怕是同我一樣。”我看了看前麵的楚留香和中原一點紅,發現無花看人看得好通透,讓我這個了解他們一切的人都有點自愧不如。楚留香與中原一點紅對我的感情,我又如何感覺不出來呢,就連胡鐵花平時和我鬥嘴玩鬧,隻怕也不是單純的把我當成朋友,但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想了很久都沒有說話,最後才說:“喜歡嗎!隻是單純的喜歡,隻要不是愛就好。”他睜大了眼睛,道:“喜歡與愛有什麼區別嗎?”我無奈的說道:“‘喜歡’是一種心情一種直覺,‘愛’是一種感情一種感覺;‘喜歡’是可以停止的,‘愛’永遠都不能停止;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特別自然,而愛一個人的時候是特別坦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不停的和她爭執,而愛一個人的時候會不停的為她付出;喜歡一個人,總是為她而笑,愛一個人,總是為她而哭;‘喜歡’是執著,‘愛’是值得;喜歡就是喜歡,很簡單,愛就是愛,很複雜。愛能讓人刻骨銘心,而喜歡卻隻是一縷美麗的回憶,如果有一天你能真正的愛了,你就會體會到那是種什麼感覺。”他認真看著我的眼睛,道:“也許吧,當我有一天能知道愛是什麼,我就能體會到你說的是種什麼感覺了。”他其實早就明白自己不屬於佛門,隻是從小將心中的欲望很好的掩藏了,所以他從未將佛門中的戒律加注在身上。我們之間的氣氛有些許的尷尬,便轉換話題,說:“無花大哥,聽說你的廚藝很棒?琴彈得最好?畫畫得最好?詩作得令人銷魂?菜燒得妙絕天下?”他聽我突然轉變話題,也沒有繼續糾結,隻是笑著道:“你聽誰說的,我隻是對這些有些涉獵而已。”我取笑道:“如果你精通的那些都隻是涉獵的話,那我們就連普通人都不如了。”他無奈的搖搖頭,道:“我說什麼都說不過你,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我冷靜道:“你實在不該是佛門中人,你實在太聰明了,精通的實在太多,名氣也實在太大,佛門是不適合無花大哥你這種太過出色的人存在的,佛門是清靜之地,太多的浮華會讓它腐朽。”他眼色黯然,道:“我知道,從我懂事開始起我就知道,佛門不過是我的一個寄居之地,我身上有太多令人不安的東西,所以我拚命的壓抑自己,拚命讓自己無欲無求,但是心裏總會有一種不能輸的感覺,讓我停不下來。”看著他痛苦的壓抑,總想著能為他做些什麼,默默開口道:“你的壓抑你的掩藏隻是為了能讓自己不再需要欲望,也許到你不再壓抑不再掩藏的時候,你又會後悔所做的決定,後悔讓自己淪陷,所以你要記住‘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的眼神不再黯然,而是放開,嘴角揚起了一彎笑顏,“‘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會永遠記得的。”
走在我們前麵的楚留香忽然轉過頭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笑著的無花,嘴角竟然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我心中不禁想,也許楚留香從認識無花開始起,就知道他有心魔,直到無花見到我,就更了解隻有我才能給他救贖,他也許真的不想失去無花這個知己。古龍小說中的無花因為身世、仇恨和野心,變得丟棄了佛的本質,而眼前的無花卻不知道是否能逃脫命運的擺布,現在的他是那樣的清明、自信、聰慧。那個使他掉入仇恨的深淵中的人到底是誰,如果那個人出現了,他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變成我不認識的無花嗎。到時候楚留香會怎麼樣?我又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