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苦命的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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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間裏,阿映、阿Key,Judy三個人已經來到了藍田村。這裏的空氣特別好,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感歎起來,好像回到了大自然了。阿映也感覺輕鬆了很多。
“這裏好平靜。”她說。
“是啊。好像是個獨立的村落似的。養老選這裏最好了。”阿Key說道。
“不過,這裏的人也不多啊。”Judy說出了實話了。這句話好像是導火線,使得阿映突然覺得心底有股好奇怪的感覺在慢慢升起。還好見到了大洛伯和幾個村民在談笑,把她心底的疑惑驅走了……
“走吧,我帶你們去小真以前住的地方。”大洛伯說道。蒼老的聲音卻配合著穩健的腳步在前麵帶路。
阿映想多了解一些情況,於是走到大洛伯身邊去,林語輝也跟了上去。
“大洛伯,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好啊。”
“你是不是看著小真長大的呀?”
“嗯。我一直住在這個村子裏麵。對她們婆孫很熟悉啊。”
“哦。那你能不能幫忙打聽到小真和她婆婆可能搬到香港什麼地方去呢?”
“我找過啦……沒有人知道的。”
大洛伯歎了一口氣:“這兩個苦命的人啊。也許現在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啊……我們真是慚愧。”林語輝自責地說,“幾年前我們住的地方發生了意外的火災,媽咪也受了傷,當時大家都很忙。隻知道每個月寄錢回來……沒想過他們有沒有收到……”
“Judy,不要難過了。現在補償還來得及啊。”
“……年輕人,有些事情,不珍惜就會失去。失去了,就不會重來的。”大洛伯意味深長地說。
大家沿著一條小路向另一個方向行去,不遠處可以看到一座山離他們越來越近,而阿映忍不住說道:“這裏不是上山嗎?”
“也不算。山腳有幾間空房子。我以前住過這裏。地方倒是很寧靜。”幾個人已經穿過了小路開始繞著山徑往一個更加寂靜的地方去了。
阿Key這時候覺得有點冷了:“這裏的溫度很低嗎?還是空氣太好了。”他搓著手臂,“而且很濕潤。在這裏生長,肯定不健康。”
“不是呀。小真身體很好的,經常一大早起來就去撿東西,然後回來再去上課。”這話說得Judy鼻子一陣酸楚:“怎麼妹妹在這種條件下……那不是很辛苦?……”
“她在這裏不僅很辛苦也很冤枉啊。”
“為什麼?”
“在學校裏麵啊。經常被同學看不起拉,而且還不和她說話,沒有人願意跟她做朋友。還當她是個垃圾一樣的躲。所以……哎,可憐啦……沒有一個好朋友……還總是被人冤枉、有些謠言簡直是……不堪入耳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一陣陰風向他們吹來,幾人都一愣。然後大洛伯指著眼前的潮濕的木屋:“這就是她們婆孫以前住的地方了。”
阿映心裏好不舒服,怪怪的,而且還覺得頭有點暈……不過她沒在意。
幾個人走向了木屋那已不成樣子的門,隻聽到吱呀一聲,門開了。阿映的心咚地敲了胸口一下。她開始沒有勇氣進去了。但他們倒是很快地進了屋子……Judy用手將門框上的蜘蛛網拂開,然後聞著屋內不知什麼地方傳來的發黴的東西,打量著四處積滿垃圾的袋子、易拉罐等東西,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兩個年輕人沉默著。隻有大洛伯在歎息著:“不知道他們現在去哪裏了。”
“是啊……”阿Key道,“難道走前也沒人知道?”
“知道的。聽說小真遇上了好心人。到一家公司去上班,還住去了城裏。不過就是沒人知道在哪裏。這樣當然好,林先生你不要擔心,也叫你母親不要擔心。好人有好報。”
“……咦……阿映呢……”Judy這才發現身邊少了個人,於是立即出去找她。隻見阿映正在一條通往山上的地方張望,臉色慘白而且很不好。她的心口好象被什麼東西壓著。而且總感覺有雙眼睛在什麼地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樣。她慢慢地開始後退、後退……“啊!”她一下子退到了Judy身上,Judy及時拉住了她:“你怎麼了?”
“我……有……”阿映開始四肢發抖,說話也不清楚起來。
“有什麼?對了,我忘了,你怕黑的。對不起。阿映,我不該帶你來的。”
他溫柔地道歉,認真的嗬護,阿REY覺得他們之間也許……他酸酸地看著,很想去,但是卻沒有勇氣,好像自己會做了第三者。
“Judy……我……沒事了。”阿映呼出氣來,看著他,又看向了大洛伯,安慰地一笑:“沒事……對了,大洛伯,這裏通向什麼地方呀?”
“哦,那是上山的路。不過從這裏也沒法到山頂。”
“哦……”
“好了。那我們先回去吧。”Judy為了阿映就這樣決定走了。他的心裏已經很在乎她,使得自己都忘了來的目的了。還是大洛伯開口了:“還沒看過裏麵有什麼東西呢?”
“對啊。不過,阿映又怕……”Judy道。
“那這樣,我們進去吧。你們在外麵等一會兒。”阿Key說完和大洛伯進去了。透過依稀的光線,兩人走進了裏屋。黑漆的空間裏沒有溫度,阿Key直覺得冷颼颼的,而且燈也壞了。大洛伯看著屋裏的床和被子,搖著頭:“什麼都是原樣。看來小真是去過好日子了。恩。老太婆的嫁妝怎麼還在啊?”他看見舊衣箱裏的一件大紅色的繡花衣,驚訝地念叨,“一定是太急了吧……哎……”
他一轉身,好象有個人立在他眼前。可是又不見了,他忙叫了聲小夥子。正在看屋角的全神貫注的阿Key一驚,啊地一聲應著直起身來,門砰地關上了。然後他看到一個恍惚的人影飄了一下,他一怔,也脫口叫道:“大洛伯!”可是沒人答應他,他開始緊張起來,而且是越來越看不清屋子究竟有什麼東西。他的神經一度緊繃著:“大洛伯!你在哪裏?”沒人答應,耳邊卻傳來了一些怪異的聲音,好像是在歎息,又好像是在埋怨……一股冷氣從他背脊開始蔓延向他雙腿,他顫抖著,立即就向門口闖去,卻一下子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身上……
屋子外的阿映和Judy正在焦急之時,聽到了屋內有阿Key的驚呼聲,兩人剛想要進去,卻見他和大洛伯走了出來。阿Key的冷汗把頭發都打濕了。大洛伯卻冷靜得出奇。
“阿Key怎麼了?”
“他可能是產生了幻覺吧。裏麵空氣不好。”大洛伯說,“小夥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他吐了一口氣,“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
“什麼?”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東西……”
大洛伯笑道:“難道你還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啊?那些都是你的幻覺而已。……”
“是什麼東西?”阿映關切地問。但是Judy卻一點也不驚奇地道:“沒想到你也怕黑。”
“是……是真的……”他喘著氣說。可是Judy就是不信,還接著說,“還是我自己去看吧。”
“不要啊。Judy。”阿映擔憂地說。
“沒什麼的。不用擔心。我要證明大洛伯的話。你們是產生了幻覺。”
大洛伯點點頭:“是啊。”可是給阿映的感覺卻不是那麼理所當然,阿映認為大洛伯好像有點不對了。不過他看她的眼神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啊。
Judy說完就往裏麵走。阿映很擔心他,跟著進去。
屋子裏麵的燈已經壞了。沒辦法看見每一個角落。正因為這樣,阿映才覺得自己的心都收緊了,總是很不自在。她看見Judy在感傷地看現場:“沒想到,她們竟然生活在這樣潮濕而且黑暗的地方……跟我的想象完全不同。唉……這一次找到她們,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她們……”
阿映看著那件紅色的嫁妝和鞋子發呆,她總覺得那衣服在飄,可是,隻有牆壁的最上方有一個小窗口,風有那麼大的嗎?
Judy走了過來:“阿映,你沒什麼吧?要不,我們出去吧?”
阿映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
Judy伸手去拉她,發現她身體很冰涼,而且,阿映突然變成了長頭發。Judy沒有注意,慢慢地,他拉住她的手:“沒什麼的。我們出去。”
阿映看見那件衣服穿在一個老太婆的身上,顯得又長又寬,而且很可怕。她身邊笑著朝阿映看:“小真,婆婆穿這個衣服好看嗎?”
接著,阿映耳邊傳來了一個童貞的女孩聲音:“婆婆最漂亮拉。婆婆,你又年輕了……”
Judy用力地拉住阿映,阿映的頭轉過來,冷冷地注視他,他卻看不到:“阿映,你是不是不舒服。哎呀,你頭上好多汗……”說完,他用勁地一拽,門開了,阿映也清醒了過來,她靠在他肩膀上。
“很快就裏開這裏了。阿映。你還好吧?”
阿映抬起頭:“我還好。”
“真的對不起。其實,這個地方太潮濕了。就算是健康的人,呆久了都會不舒服的。你啊,剛才一頭的汗,渾身發涼,真是擔心死我了。”
“不要說死字……”
“好好。我們回去喝點東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