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戰海浮沉 第四十二章 西山設宴憂重重,東悅歎惋夜朦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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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安泰說,最近的碧城要熱鬧起來,來自四麵八方的客人將雲集於此。這樣的集會讓赫連曉星最為擔心,因為人多無好事,她已經深切的體會到了。
“到底是什麼事?最近連寺外的喧嘩聲也大了起來,吵得我醒的很早。你們都知道啊,我最怕走路,最喜歡睡覺了。”煩惱的望著他們,瞧見三個人麵麵相覷為難的樣子。
“星兒,記得你進宮前,我跟你提及過的一些需要注意日子嗎?”
這些天的放鬆,倒讓我腦子也停止轉動,總是懶得去想。“讓我想想。”揉著眼睛,拖著因為前日舞蹈後疼痛非常的腿一步一步往前挪。
“是太後的壽誕到了,每年這個時侯各國都會派使臣前來賀壽。”安大哥遞給星兒濕潤的手帕,指示她擦拭一臉的睡容。
沒有了日前的歡樂與輕鬆,倒吸口氣,走到竹園的石階坐下。
“什麼時候回宮?”
“最遲後天,再住在這裏太危險了。安泰能找到你,說明這裏並不是最好的藏身之地。楚望和悠仁今年都要親自來,不用說也是為了你。”
撿起飄落的竹葉,放在嘴邊想要吹響,但怎麼也吹奏不起來。
“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我身上這個該死的令牌。抱歉,此刻我淑女不起來。”
父親走到星兒身前,為我遮擋住冬日耀眼的陽光,“沒關係,這次,有為父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你。”
抱著父親的雙腿,懶懶的把臉貼上去。安大哥走到中庭的石凳走著,猶豫好久才對星兒開口,“你希望誰接你進宮?我去安排。”
真是一副讓人心疼的眼神,又讓她心憂。不過現在他們之中,安大哥的情緒最不穩定,又怎麼能放任不管。站起來踱到他的麵前,他看到星兒緩慢的動作,臉色更加低沉了。
赫連曉星打開笑臉,溫和的說著,“不需要別人,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他欣喜卻有些詫異,連忙解釋著,“反正他們都知道我回來啊,幹嘛多此一舉。又不敢來看我,我才不要理他們。”
他似懂非懂的點頭,眼神還是茫然的,不過已然沒有了剛才的難堪。
下午,安大哥便進宮複命了。拖著隻能帶給自己麻煩,倒不如早些招供比較好。安心的等待著他回來,不像等待東方烈的心痛,不似等待長河的遙遙無期,因為是安大哥,最讓自己安心相信的安大哥。
傍晚,他風塵仆仆的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禦前侍衛統領榮靖和一大隊人馬。安大哥快步走到大家麵前,臉上的疑惑和驚訝表露了他此行的收獲。
“太後昨夜下了懿旨,說要把壽宴設在福安寺後的皇家西山別院,設齋宴一天,葷宴兩天。屆時,所有貴族賓客都要入住西山別院三天。所以答案是我們不用進宮,倒是所有人往我們這裏來了。”
父親聞言暗暗皺眉,安大哥的臉色也變得鐵青。赫連曉星除了開解,什麼也不能做,“別擔心,應該不會有事。”
誰料他們竟異口同聲,“但願如此吧。”
玩笑著他們,“若說你們是父子倆也沒人不信的,有時連看破世情的表情都一樣。”
“隻能做女婿,不能做兒子。”
安泰充滿疑慮的臉看向赫連曉星,等著她的回答,可是星兒隻能報以無奈的表示,抬抬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
“三品以下後宮女眷全部安排在內殿,我們在外殿。星兒的身份是聖女星流。她被帶回來的消息天下皆知,皇上的意思跟星兒一樣,隱瞞反容易招來禍端。各國要爭也要擺在台麵上來。”
“天下,真的那麼重要嗎?”
“真是傻問題。”
“是啊,真傻。”
“我說你傻是因為,對於我,它根本不重要。就看對於星兒重要的人,它重不重要。”
“繞口令啊,不說這個了。還有三天時間,好好享受殘生吧。”露出怪裏怪氣的表情,本想逗他們一笑。怎知他們都突然站了起來,“沒有三天了,”又是異口同聲,“安泰,保護星兒。”
牆外的兩道黑影嗖一聲消失在夜空之中,父親和安大哥迅速跟了上去,轉瞬沒了蹤影。我再次無語,眨眨眼準備回房睡去,人生唯有酣睡歡。
赫連承恩焦急地往前追趕,因為他早已知道這是誰的身影。黑衣人故意引他到了郊外的東悅崖,這份神秘和熟悉讓他更加肯定。
“你回來了,墨蘭。”赫連長河的眼中展露的是多年不現的深情。商墨蘭眼中卻有漠然,也有抗拒。
“不想死,就離我十尺之外。”
“好,你回來就好。”
商墨蘭取下麵紗,現出如故的容貌。
“你還和以前一樣,可是我卻老了。孩子們也都長大了。”
“這次回來,為了星兒。”
“我知道。”
“我來還債。”
“你並不欠她,她是我一輩子的債,窮盡一生也還不完的債。”
商墨蘭從懷中取出自製的丹藥,扔向赫連承恩。“給星兒服下,她中了紫火狐王的情蠱,這可以助她減輕痛苦,解藥世上隻有阿那其楚望一個人有。三個月,三個月後沒有解藥便會麵容盡毀。”
“你的術數醫法也沒有辦法嗎?”
“天機。”
赫連承恩小心的把藥丸放入懷中,“準備留多久,不準備讓遠兒知道嗎?他找你找了十四年。”
“為了他好,還是不要相見。一見麵便要應劫。”
赫連承恩向前走進兩步,商墨蘭則向崖邊退了兩步,於是,他還是停了下來。“我想讓星兒和遠兒在一起,彌補上一輩的遺憾和錯誤。”
商墨蘭冷漠的看著他,“你怎麼還是不懂,愛情沒有誰能夠強求,我們默默的祝福不是很好嗎?”
“你怎麼說就怎麼做。準備告訴星兒真相嗎?……現實對於她太殘酷。”
“或許她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堅強,知道會讓她更平心靜氣的接受。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顧長風一直沒走,而且經常和長河見麵。”
“什麼?他在哪裏?”
“福安寺住持,了空。”
夜深露重,兩抹身影在東悅崖的頂端,分隔兩端,歎惋舊事,商量著以下的路怎麼走才能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