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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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是真的看錯人了,他還是對我不聞不問。”延香在亭台上放下古琴。
“也許上次聽了你的話,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了呢?”司徒浦月道,在酒杯中倒滿酒,遞一杯給延香。
“也許吧。”延香飲下一杯酒,歎口氣道。
“就這樣了?”司徒浦月望著延香。
“就這樣吧。”延香低頭,呆呆的看著古琴。
“玉兒啊,我的好玉兒,哎。”司徒浦月走過去,摟著延香的肩喃喃的說,延香把頭靠在司徒浦月的懷裏,略感安慰,道:“至少我還有你。”司徒浦月拍拍延香的肩,很是心疼。
不久竟傳來寧家破產的消息。寧銘與人合夥生意,做了很大一筆投資,甚至向錢莊借款,誰想竟被人騙了,最終竟傾家蕩產。
消息傳來後,延香一直心神不寧,愁眉不展。
“在想什麼?指法都亂了。”司徒浦月道。
延香放下琴,淡淡道:“沒想什麼。”
“想去看看吧?”
“看了又有何用?”延香瞥了司徒浦月一眼。
“至少不用心神不寧。”司徒浦月笑笑,拍拍延香的肩,道:“去吧,順便把青青給我接回來,派她去伺候你,你卻把她扔下自己跑回來了。”
延香會心一笑,道:“知道了。”
回到京城,來到寧府,已經人去樓空,被抵押還債。昔日熱鬧非常,如今門可羅雀。
四處打聽,原來寧銘已經妻離子散,失蹤很久了。
延香在京城裏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家藥店找到了他,寧銘在藥店做雜役。
看到寧銘時,他正在將推車上一袋袋的藥材卸下來,搬到後堂去。
脫下了光鮮柔順的綢緞,換上粗麻布衣,臉上因為風吹日曬也滄桑了很多,更重要的是眼神中似乎憔悴了很多。延香心中微酸。
“寧銘。”延香走過去,叫住他。
寧銘回頭看到延香,眼神中無數色彩閃過,終於回複冷淡。
“現在不叫我寧公子了?”
“寧銘,我不是來嘲笑你的!”
寧銘笑笑,確實,延香不是會落井下石的人。
兩人一起去喝一杯,坐在人聲嘈雜的客棧大堂,喝著對了白水的酒水,暢所欲言,無所不談。如何受騙,如何破產,妻子如何離開,心中所感所悟皆盡道來。
看著寧銘的樣子,延香感覺很欣慰,這樣的寧銘,以前到哪裏見,這樣的寧銘,從來沒有離自己這麼近。
“蕙兒呢?”知道寧銘的妻子們都已離他而去,延香不禁有些同情,但是他還有個妹妹不是嗎,活潑可愛但有些任性的寧蕙兒。
“嫁人了,家境敗落,她沒辦法,就找個有錢人嫁了,免得跟著我吃苦了。”寧銘說。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延香問道。
“怎麼辦,就現在這樣唄,在藥店做個小雜役,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白天出力,晚上能安安心心睡覺,日子過得雖然不如以前舒服,但也挺自在。”寧銘搖搖頭,然後將酒一飲而盡。
寧銘如此沒有打算,沒有報複,延香有些意外。寧銘不再是從前的那個驕傲自信的寧銘了,他的風流瀟灑似乎也隨著往日的一切消散了。
“不打算東山再起?”延香問。
“東山再起?哼,累了,有什麼意思,錢財終究一場空,金銀樓閣,綢緞錦帛是一生,茅屋草房,粗布麻衣也是一生,都一樣。”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延香他他眼睛,知道他心中有怨,心有不甘,隻是卻沒有勇氣再振作。
“也罷。”延香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維持現狀挺好的,至少從沒感覺他如此真實,離的如此貼近。就讓他一直這樣過吧,一旦他重新振作,再過錦衣玉食的日子,他的腦袋又要犯迷糊,他的人不知道又要去到哪裏了。
延香經常去看寧銘,寧銘每日就是做做雜役的工作,下了工,要麼喝喝酒,要麼就去賭場賭兩把。要麼喝得爛醉,要麼賭得精光,不把自己折騰的慘不忍睹似乎就不肯罷休。好像在不停的懲罰自己,麻醉自己。
寧銘又喝醉了,在街上晃晃悠悠,遇到了延香。
“延香啊,又遇到你了,嗬嗬。”他搖搖晃晃朝延香走過去,延香扶住他,他彎下腰吐了一地。
“啊,真是爽啊,下次咱倆一塊喝啊,哈哈哈。”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後又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看著他的背影,延香不忍心,不忍心看著那個曾經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人就這麼墮落下去。是自己太自私,以為這樣就能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可是有什麼用,這樣的寧銘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
延香還是決定幫他重新振作,讓他過他該過的日子,即使結局是他再一次離他遠去,他也不能看著他繼續這麼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