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格格大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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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歡迎我的到來,哲哲特意在中宮安排了歡迎宴,大玉兒怕我們不懂這裏的著裝規矩,還專門派了蘇茉兒來為我梳妝打扮。
再見蘇茉兒,我幾乎快要認不出她了。白白的皮膚,水汪汪的眼睛,哪裏還是當初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格格,兩年多沒見著,您倒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是嗎?”
“奴婢哪能騙您呢。”她眼裏平靜如常,毫無異色,我不禁有些好奇。
當初,她是海蘭珠的侍女,我也隻見過她兩三次,與她並不熟識,如今她卻對我過份的親熱,看見我,不再拘泥於請安、問好這幾句形式主義的對話,竟然與我開起玩笑,說些恭維之語。難道是在宮中呆久了,比以前懂得人情事故?又或者是因為大玉兒出嫁前,我給她化妝的緣故?
我雖然心中有些疑慮,卻未與她道出,隻由她伸手替我張羅著打扮。
蘇茉兒讓我換下蒙古族的服裝,穿上衣介(滿語說法),也就是我們現在稱呼的旗袍。我仔細看了看,所謂的旗袍是一件直立式的素色寬襟大袖長袍,隻在領子、前襟和袖口處有繡花裝飾,樸素、精美,但這種四片裁製的衣服穿在身上,總感覺有些肥大,根本顯不出腰身,倒把人顯得胖了一圈兒。
“蘇茉兒,這衣服我穿不慣,能不能不穿?”我略帶哀求地道,“我打扮成這樣,不把那多鐸笑死才怪。”
蘇茉兒抿嘴一笑道:“格格白天的時候不是才把十五爺氣了一通,怎麼這會兒倒怕起他來?況且,我們格格說,一定要把格格打扮漂漂亮亮的才行呢。”
說著,她又往我身上套了個繡花鋃邊的坎肩才算作罷。
下一個程序是梳頭。蘇茉兒扶著我坐下,一邊按著我的頭皮,一邊解釋說:“格格,奴婢先給您輕輕按幾下,這樣長出來的頭發才會又黑又亮。”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原來這個時候,人們就已經懂得用刺激頭部穴位來促進頭發生長的原理了。
蘇茉兒的手法很柔,我幹脆閉著眼睛享受起來,直到她的手不再按,而是縷起我的發絲,一下又一下地小心梳理,我才睜開眼睛。
忽然,蘇茉兒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半天不動。我回頭一看,她正撅著嘴,盯著我的頭發冥思苦想。
“怎麼了?”我問。
蘇茉兒努了努嘴說:“格格,您這頭,奴婢還真得仔細地琢磨琢磨才能梳。”
“為什麼?”我有些奇怪,就算是大玉兒吩咐要好好為我打扮,也用不著如此盡心盡力地替我搞“特殊”。
“大福晉和格格梳的是兩把兒頭,可那是已婚女子才能梳的,而奴婢梳的頭又不合格格的身份,奴婢正犯愁給您梳個什麼樣兒的頭才好呢。”
我看著蘇茉兒的頭發,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孕育而生:“蘇茉兒,不如我們把兩把兒頭和蒙古頭結合起來,你看如何?”
我對我自己的這項提議相當滿意,隻見蘇茉兒的眼裏也似有光芒流出,她驚喜地點點頭,於是,我的腦袋就做起了新發型的“試驗田”。
蘇茉兒先是在我的額前留出齊眉的流海,然後把我的頭分成上下兩部分,上麵的部分就梳成一個扇形的方髻,橫垮過頭頂,直到耳際。方髻上麵綴了幾朵紅花兒,兩邊還分別掛了一個銀製的水滴型的雕花飾物。飾物下麵,還別有心裁地墜幾個小鈴鐺,晃一晃,鈴鈴作響。餘下的頭發,蘇茉爾就編成許許多多的小辮子垂在腦後。
最後,蘇茉兒拿出那最具代表性的寸子鞋,擺在我的腳下,輕道:“格格,請換上吧。”
這種鞋又叫“花盆底鞋”,鞋麵上繡著芙蓉花,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鞋底中間即腳心部位嵌上三寸多厚的木頭,用細白布包上,木跟不著地的地方,串著兩顆圓潤細滑的大珍珠,即華麗,又珍貴。可我看著這怪模怪樣的鞋,想著電視裏第一次穿花盆底鞋就摔跤的“小燕子”,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這哪裏是鞋,分明是殺人凶器啊。
費了半天功夫,總算是打扮完畢,蘇茉兒對我的造型非常滿意,得意洋洋地攙著我去赴宴,留下烏蘭整理行裝。
蘇茉兒攙著我一路前行,生怕我扭到腳,時不時地提醒我“小心石階”、“小心門檻”。在她的指點下,我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朝前走,才拐過長廊,就碰上了多爾袞與多鐸兄弟倆。
多爾袞看見我,隻是微微含首,麵無表情地朝我點點頭,便錯過眼神,朝廊子深處望去。倒是多鐸看著我一步一趨的樣子,覺得好笑,興災樂禍地說:“小玉格格,穿了咱們的鞋,連走路都不會了?”
蘇茉爾似是早已看出我與多鐸不對盤,恐鬧出事端,笑著替我解圍道:“格格第一次穿咱們的寸子鞋,自然是不大習慣,過幾天就會好的。”
多鐸聽了,未再多言,卻是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與多爾袞先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