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我問完了。”林錯收起了數學題，意有所指。
    “行。”沈辭回答，完全沒有意識到林錯的意思。
    林錯見狀挑眉：“所以，你的英語單詞？”
    沈辭驟然一僵。
    怪不得昨天睡覺前總覺得忘了什麼。
    實在是因為昨天用演講稿的事兒耍了把帥太高興了，所以就——
    “背下來幾個？”林錯淡淡問。
    “哈哈哈哈哈，”沈辭幹笑起來。
    “幾個？”林錯緩慢開口。
    沈辭撓了撓頭：“二十多個吧。”
    林錯鬆了口氣，還不錯，三分之二。她點點頭：“拿書，我讀你標音。”
    沈辭萬萬沒有想到會這樣過去，同樣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時林錯在一旁突然開口：“明天默寫前兩個單元。”
    沈辭：······
    “據我所知，”沈辭哭笑不得，“人家英語老師都是一次默一個單元，還是三天左右默一次。”
    “大家每天默課文。”林錯注視著沈辭的眼神裏滿是”你也要試試？”的意思。
    沈辭從善如流拿好筆：“行了，你開始吧。”
    林錯見他這幅樣子隱隱發笑：“沒事，你腦子好。”
    突然意識到自己被誇的沈辭還沒來得及欣喜，林錯就已經開始朗讀了——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來到這所高中之後第一次說的，有人情味兒，安撫性的話。
    他笑了笑，假裝無事低頭開始書寫群魔亂舞一樣的拚音。
    林錯讀著讀著就抽空看一眼他跟沒跟上，見那一片幾乎辨認不出來的拚音不由得疑惑起來，怎麼漢字寫得跟字帖似的，拚音寫得就跟鬼畫符一樣？
    她歎了口氣，搖搖頭，繼續念了。
    ······
    “好了。”林錯合上書。
    群魔的party已經開到了第四單元，明天就要摧殘第五單元這個苦命的孩子，但是周考已經沒剩幾天了。
    林錯皺著眉頭：“沈辭。”
    “怎麼著？”沈辭偏頭看她。
    “有可能來不及。”林錯眉頭皺得很緊。
    “什麼來不及？”
    “周考。”林錯抿了抿嘴，“語文還沒開始，英語背完單詞後已經到了考試當天。更何況這類題隻有十分。”
    她回頭看了一眼教室牆上的表，回頭繼續說：“英語閱讀題，你找和文章一樣的填上，猜意思。作文在題目中給你的詞組前麵加上主語，至少三段，保底五分。”
    沈辭點點頭。
    林錯歎了口氣：“語文選擇題······字音字形題認真寫，語病這類不用書本知識的題盡量寫上。說明文找原文然後選擇。文言文和記敘文全寫滿。越不會的字一定要多，寫的也要好看點。這樣老師有可能給你幾分。作文······作文按照這個格式寫。”
    林錯抽了一張白紙。
    “第一段絕對不要抄題目，用修辭，三行或四行。”林錯在紙上標了一個1，後麵寫3~4行。
    “第二段環境描寫，四行或五行。”林錯又按照第一段那樣在紙上標注出來。
    “後麵寫你想寫的事，八行分段。這是死規矩。”本來要說十行之內分段的，但是林錯現在把最清晰可懂的方法說了，他應該可以記得清楚點。
    “結尾2~3行，點題點中心，提一下第一段你寫到的東西，首尾呼應。文中也要時不時就出現題目和開頭的字眼。這樣保底三十以上。”
    “行，我明白了。”
    林錯鄭重地說：“最重要的一點。”
    “嗯？”沈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林錯一字一頓說：“這兩科的答題卡最好別有空白。”
    “明白，我不空題不就行了？”沈辭擺擺手。
    林錯歎了口氣：“我的意思是，除了選擇之外的橫線全部占滿。”
    沈辭：······
    “越滿越好。”林錯又說了一句。
    沈辭：······
    沈辭艱難地說：“我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我說了，你字好看，老師可能會給你多幾分卷麵分。死馬當活馬醫。”林錯揉了揉眉心，“語文修辭答題格式你不會吧？文學常識不知道吧？文言文注釋沒背吧？所以隻能靠這個。”
    沈辭歎了口氣：“行吧。”
    林錯把那張作文格式的紙遞給他，咬了一下下唇：“抱歉。”
    沈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為了什麼道歉，擺了擺手，把作文紙收了，悶笑一聲說：“抱個什麼歉啊？要不是因為你，我估計連三十都費勁。”
    午休鈴打了，教室裏的人也都已經齊全，這時候是寂靜無聲的午休時間。
    沈辭正在背著單詞，心裏想的卻是林錯剛剛一副十分愧疚的樣子，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林錯，沉吟一會兒捅了捅她，叫了一聲：“哎，林錯。”
    林錯從書本上移開目光看他。
    “要不你幹脆把所有單詞的讀音都告訴我得了，萬一我能多背呢。”沈辭說。
    對方都已經這麼要求了，林錯當然不能拒絕。
    “但是現在是午休。”
    “那要不，”沈辭思考了一會兒，“晚上你用微信視頻通話吧？”
    林錯說：“語音通話。”
    “為什麼不能是視頻通話？”沈辭不甘心到嘴的肉飛了。
    “卡。”林錯簡潔回答。
    “什麼卡？”
    “手機。”林錯斬釘截鐵。
    “······行吧。”沈辭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算了，能有聯係方式，還能微信聊天，現在還能語音通話，該知足了該知足嘍。
    這麼一想就舒服多了。晚上還有林錯清清冷冷的聽覺盛宴在等著自己呢。
    而林錯的呼吸卻在沈辭慶幸之時放緩了幾分，幸好他沒有發現剛剛說的是假話。
    “你聯係我吧。”林錯說。這樣就不用別人等她了，這是她的習慣。但凡需要麻煩別人的時候，自己一定也會覺得麻煩。
    “行。”沈辭痛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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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好。”沒有等多久，很快接通之後就是清清冷冷的聲線在耳邊響起，沈辭默默把音量調到了最大。
    “我啊，沈辭。怎麼著？這就不認識我了啊小林錯？”
    林錯馬上說：“不許叫我小林錯。”
    “那叫什麼？小倉鼠？哎，對了，那個倉鼠怎麼樣啊？啊，對了，我差點兒給忘了······”
    林錯正在翻著剛剛給這一次通話寫的潦草複習計劃的手一僵，也突然想起來，衣服······還有帽子······
    完了。
    “你演講稿寫的怎麼樣啊？”手機裏響起沈辭一如既往的低緩嗓音，帶著漫不經心問出來，還是遮不住那股吊兒郎當的痞勁兒，像是在撩人。
    “寫完了。”她回答，吐字稍微快了一點兒，感覺簡直像是逃了一劫，“我開始了，你拿筆拿書。”
    “早就準備好了，這不等著你寫完作業嗎。”沈辭沙啞的嗓音伴隨著細細電磁聲傳來，感覺更加醇厚，簡直像是貼在耳邊說話一樣。
    林錯把桌子上的手機放到離嘴近一點的地方，拋掉這些想法，淡淡問：“聲音清楚嗎？”
    “行，你讀吧。”
    ······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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