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孟鴻光虛弱的話語洗禮後，在街道上，沈辭走到了林錯旁邊：“老孟說你這成績沒問題，直接寫點兒湊數的話，像什麼樂於助人，愛幫同學講題，老師心目中的好弟子。關鍵看你月考成績了。”
    “嗯。”林錯點點頭，“謝謝。”
    “沒事兒，不過隻要你月考考得所有人都知道你了，拉票估計都不用。”沈辭回想了一下林錯除了作文全是對勾的英語卷子和閱讀理解全對的語文卷子，不由得咂舌。
    文科，這小姑娘真是沒得挑。
    不過理科······
    也隻有數學。連物理和化學都學得很好，怎麼就數學過不去呢？這也真算得上是個令人費解的事兒。
    “英語單詞背的怎麼樣？”林錯猝不及防開口。
    沈辭笑了笑，當做沒聽見。
    “英語單詞背的怎麼樣？”林錯以為他沒聽見，就又問了一遍，並且看向沈辭。
    沈辭：······
    “差不多吧。”他遲疑著開口。
    “晚自習一小時。三十多個單詞。”林錯意有所指，“差、不、多、吧。”
    沈辭：······
    “咳，這也不是我的錯啊，我這不是，呃······”
    “你讓我給你補習的，然後在老師搖擺不定的情況下在桌子上睡覺？一小時三十多個單詞說差不多？”林錯語氣有些冷。
    “老師搖擺不定？你是說今天你戳我的時候——”
    “呼······”她呼出一口氣，看向別處，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聲音有些冷硬地再一次道歉，“抱歉，今天不該戳你。”
    “沒事兒，我這麼皮糙肉厚。”沈辭頓住剛剛的話頭，無所謂地笑笑。
    林錯沒由來地就歎了口氣。
    她又想起了兩個老師在講台上的眼神。劉老師對沈辭未免······有失偏頗。
    兩人一路無話回了家。
    林錯推開孤兒院的大門，走到自己的房間前，卻看見院長帶著個小孩兒在門口，臉上猶豫不定。
    “怎麼了？”她單刀直入。
    “啊，小錯回來啦。那個，你快進屋啊，在外麵站著幹什麼？”院長像是被這一句話從遊離的思緒拽出來了一樣，頓了一頓才回答林錯的話。
    “這孩子是新收的？”林錯指了指那個小男孩兒，應該是個初中生。
    “他是······”院長支支吾吾不說話。
    林錯並沒有想要略過這個話題的意思：“嗯？”
    “是從別的地方轉過來的。”院長媽媽歎了口氣。
    林錯斂眸，背光的臉上讓人看不清表情，然後，她走到那個初中生麵前說：“你好。”
    那個初中生看起來是個有些內向的，謹慎地回了句：“你好。”
    “讓他住進去吧。不然也沒有地方可住，我去租房子。”本來她就不應該來這裏，已經被領養的孩子本來就不應該繼續住在孤兒院裏。院長媽媽願意收留她已經是最大的恩情了。
    “小錯······”院長媽媽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眼中的心疼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沒事，我去收拾下，馬上就好。”林錯的表情可以說是平淡無比，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
    她推開門，正麵對自己的，是那個倉鼠玩偶。
    然後是書，枕頭和被子。那是她從家裏帶出來的行李。當初不過是剛來到南城覺得惶恐，也沒有地方可住，隻好先來這裏借住，等到湊足了錢就搬出去。
    現在，錢······應該也差不多吧。
    她很快把他們打包，然後抱著那隻倉鼠出來，身後背著書包，手中拉著行李箱——那是她之前攢錢買的。
    那個男生似乎是有些過意不去，把手伸向她這邊：“我、我幫你拿吧。”
    “沒事。”林錯簡潔明了地拒絕，然後提著行李箱說了聲：“再見。”然後就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地走了出去。
    院長拉住了她：“你等等。”
    林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依言站在那裏，院長走了出去，很快就回來了，帶了一張卡，上麵蓋著一張小紙條，很明顯就是密碼。
    她把卡和密碼全塞給了林錯：“拿著用，我的錢夠了，總比你一個人在外麵要好。不用給我留著。”
    林錯沉默著把她還給了她，院長卻沒有接，明顯就是不打算收回。
    在幾次來回的推脫無果後，林錯最終還是收下了那張卡。
    “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啊！我······”她突然頓住話頭，瞥了一眼身後的男生。
    “沒事，這本來就是不符規定的借住，很謝謝您。院長媽媽。”林錯微笑，沒有半分不悅。
    “好，好，好。”院長媽媽摸了摸她的臉，臉上幾乎要落下淚來。林錯見此也就不久留，轉身走出了走廊，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卻在邁出步子的那一刻險些踉蹌。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生：“安心住。”
    男生驚訝於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林錯卻早就轉身走了。
    恍惚間，那個身板瘦弱，被兩個大人和一個看起來像是學生的年輕人護在中間的林錯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
    當初她也是這樣走出去的。
    然後在一個平淡無奇的下午再一次敲門，臉上仍舊沒有太多表情：“請問，我可以借住一段時間嗎？”
    ······
    被拋棄了的小孩子會放聲大哭，肆無忌憚，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但是在孤兒院中卻很少聽見哭聲，他們都是提前懂事的孩子，會看人臉色，會利索的幫大人跑腿，會遵守門禁和鈴聲到點吃飯到點睡覺。
    他們從不哭。
    恍然，天上的火燒雲出現，破舊雜亂布局的樓房前，是幾個孩子靜靜仰望的瘦弱身影。
    其中一個孩子想畫出來這景象，最後卻隻是拿鉛筆在黑皮的本子上繪出了一個小人兒，指著天上——
    指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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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錯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腦海中是那本黑皮的本子，上麵是她小時候的日記，她沒有帶出來。
    上一次離開孤兒院是被領養，當時她也沒有拿，是害怕這家人覺得自己幼稚不懂事。
    而這次——
    她看見了租房的廣告紙。
    ······
    她坐在新家的床上，身邊是倉鼠玩偶，正在對她害羞地笑。她摸了摸，然後開始盤算晚上的晚飯，最後她掏出了自己的餅幹，開始啃。
    邊啃邊打開電腦，開始找自己昨天投出去的稿有沒有回複。
    她從來不會亂花錢，隻有這種賺錢的必需品，她才買。
    在發現還沒有回複之後，她收了電腦，開始寫作業。房間裏很安靜，房東剛剛來過，商量了價錢之後就走了。
    在把所有的作業都寫完之後，外麵已經隻有路燈在亮著了。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23：01。
    往下一掃，卻發現語音通話申請。是沈辭。
    她看了一眼時間，是九點四十的時候。
    沈辭找她有事嗎？那現在再回過去的話，他，他會不會已經睡了？正常高中生不會很早睡，但是沈辭不寫作業不複習，他——
    微信提示音響起，她點開一看，又是沈辭。光禿禿的界麵上隻有一句話。
    【你睡了嗎】
    【沒。有事嗎？】她回複。
    【就那個類型的數學題，我找到題了，剛剛給你語音通話你沒接，我還以為你有事】
    【寫作業靜音了。】
    她想了想，又發過去一條【現在沒事了】

    作者閑話：

    嗚心疼林錯，後麵會寫錯錯家裏的一些事，不過——文風依舊是甜的，我可是專注寫甜文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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